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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娇一愣,犹豫了一下才看向蕴溪,“拿些点心,和韫杏姑娘说会儿话去。”
“谢娘娘,谢夫人。”蕴溪故作喜出望外,知道平都定是有话对梓娇说,头也不回地带韫杏吃点心去了。
平都和善地一笑,直来直往地道,“娘娘是聪明人,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只问娘娘两句话,娘娘想做皇后是不是?娘娘很忌惮淑妃是不是?”
一句话打了梓娇一个措手不及,几位妃子里,平都和蕊仪走得最近,突然说起是要敲山震虎,还是另有目的,“淑妃为人和善,又出身高贵,我是心服口服,说不上忌惮。”
“一直以为娘娘最是心直口快,也一直在心里管娘娘叫声嫂子,如今看来是我想错了,也找错了人,这就告辞了。”平都转身就走,不知一声嫂子能不能逼出她真正的心思来,刻意放慢了脚步。
“等等,是我误了夫人的好意,我向夫人陪不是。”梓娇陪笑道,紧追了两步,“我也有话想问夫人,夫人和淑妃最是要好,怎么会跟我说这些?”
“要好?她和我夫君的事早就人人皆知了,你以为我真会和她要好?不过是装装样子,大家体面罢了。”平都微微冷笑,看着她的眼,“这韩家的女人都是些狐媚的,从前的韩王妃一直为难娘娘和贤妃,如今淑妃又妄图后位,婕妤独占圣宠,天下的好事总不能让她们都占了。”
难道李嗣源还没有对蕊仪忘情?也许吧,梓娇想了想,这些没有实证,深究也无甚作用,还是捉住平都要紧。刚才还说无人襄助自己,才一会儿就有人送上门来了,要知道女人心里这把嫉火有时能抵过千军万马。
“夫人既然知道我受的委屈,就要为我出头啊。我知道自己出身低微,可是继潼是皇上的儿子。若是淑妃或婕妤做了皇后,哪儿还有我们母子的活路。想想当年韩王妃的手段就后怕,淑妃、婕妤和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梓娇委屈地道,这份委屈并不全然是装出来的,一想到蕊宁,她就不觉心冷如冰。
除了害怕日后没有立足之地,也是想要更大的荣华富贵吧?平都离着她三步远,都能闻到她满身的铜臭味儿,可她并不打算揭穿,还故作义愤地道,“这后宫的女主人断不能是她们,尤其是淑妃。她总不能这边母仪天下,那边又占着我夫君的心,以后娘娘有事只管来找我。”
一旦得到应允,梓娇凑上去,厚着脸问道,“在夫人面前我也顾不上体面了,就说说这些天,皇上一步都没有踏进过香仪宫。我又不能使性子硬让他来,他不喜欢我使性子,以前是我莽撞,如今是再也不敢了。”
“娘娘的确不能再硬来了,不过皇兄最喜欢淑妃大度、识大体,要是娘娘也能有样学样,皇兄定会对娘娘有所改观。”平都笑了笑,轻声道,“这样做也许慢了些,我还有一个法子,就是不知道娘娘肯不肯。”
“夫人请讲,我都听夫人的。”梓娇眼中充满了期冀,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她的手。
平都慢声细语地问道,“就快过年了,宫里要管的事一定很多,不知娘娘可愿意分一些让淑妃协理?”
“这……”梓娇为难地道,眉心一蹙,“不是我不肯,夫人也知道我这人没读过什么书,也没管过什么账,跟淑妃一比,不就比下去了么?”
“她也不过双十年纪,读过的书再多,难道还能变了圣人不成?让她管着,别说协理,就是全交给了她也没什么。等她出了错,皇上不是只能选娘娘你了么?”平都耐心地解释着,梓娇的悟性的确不如蕊仪,说起话来真累。
“都交给她,然后等着她出错?”笑从嘴角散开,梓娇轻轻搓着手,到时她还可以摆出一副贤德的样子为蕊仪说情,“可是她万一不出错呢?”
平都不由得失笑,上前与她低声耳语了几句后,挑眉道,“可听明白了?”
“我这就去见淑妃。”梓娇急不可耐地道。
“不急,等皇上也在的时候再说不迟。”平都嘱咐了几句,又替韫杏谢了她,就告辞了。
梓娇看着蕴溪,急切地问,“皇上在梳月宫还是如意馆?”
蕴溪大叫不好,也不知平都都跟她说了什么,这把火一起,怕又要闹起来。可看她神色,似乎并没有动气,反而带着些喜悦和期待。她半抬起眼,小心地问,“好像刚去了梳月宫,早上淑妃娘娘有些不适。”
“那正好,本宫正想过去。”梓娇兴冲冲地抬步就走,边走边道,“她身子不适,可是动了胎气?”
这些个妃嫔八成没一个盼着这孩子的好的,蕴溪暗暗叹了一声,“不是,只是头疼。”
以为梓娇会失望恼怒,没想她像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她只是嘀咕了一句,“要是她能答应就好了。”
梳月宫里蕊仪正在和李存勖下棋,早上只是闹了一阵偏头疼,本不想惊动他,结果还是让崔敏正不小心说漏了嘴。下了一阵子棋,蕊仪又和李存勖用了碗核桃羹,自觉这样闷了些,于是笑道,“臣妾想让人都民间弄些小孩子穿过的衣裳,做百家衣和百家被。人都说,穿败家衣、盖百家被的孩子容易养。”
“让他们去就是了,咱们的孩子,定要一世无病无灾。”李存勖笑道,一枚白子落下,蕊仪的黑子被吃掉了一个大角。
“总是这样,臣妾不玩了。”蕊仪轻撇了撇嘴角,在家里时她也是此中高手,可到了李存勖面前就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儿了。都说朝堂上几个心思最为缜密的,都下得一手好棋,果然不假。
李存勖眼中起了笑意,轻刮了她鼻子一下,“不玩就不玩吧,别累着了朕的小皇子。”他向后靠了靠,打量着她的肚子,“崔太医又换了方子,说你太清减了,要再补补。答应朕,一切都听太医的,不许使小孩子脾性。”
“臣妾遵旨。”蕊仪笑应道,腼腆地看向他,“还有六个多月,皇上就唠叨成这样了,以后臣妾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张开手臂,示意她坐过来,李存勖轻抚着她隆起的肚子,声音温煦、体贴,“这是咱们第一个孩子,蕊仪,朕还想跟你有更多的孩子。”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还怕没有皇嗣?”蕊仪笑问,他也盼着和蕊瑶的孩子吧,天家多子多孙多福气,哪个有了皇嗣都是喜事。
“不一样。”李存勖轻声道,想了想到底哪里不一样,“朕与你的孩子,文定能理朝政,武定能征战沙场,承朕之伟业。”
“他只要能听皇上的话,不丢皇上的脸就成了。”蕊仪笑叹道,兴许是对李继潼期许得太多,而又失望了,才会如此,“臣妾这就跟皇上立下军令状,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臣妾都好生教导。”
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李存勖皱眉而笑,期许地又看了她肚子一眼,“朕知道,一定是皇子,一定是。”
可万一不是呢?蕊仪的偏头疼又要犯了,“皇上说是就一定是。”她笑了笑,也期许地看着,“三皇子,你想要什么呢?”
“想要天下。”李存勖下巴抵着她肩头轻笑道,“蕊仪,朕待你是不同的。”
蕊仪心中一暖,她知道存勖待她好,又许以她后位,与他觉着她更适合做那后位有着莫大的关联。存勖喜爱蕊瑶也许还会更纯粹一些,这一直是她的遗憾,可是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转变不是么?迟早有一天,她会做他心中的唯一。
“皇上,淑妃娘娘,贵妃娘娘来了。”满月轻声道。
“皇上也有几日没见到姐姐了,不如去香仪宫坐坐。”蕊仪起身在旁边坐好,劝了一句。
李存勖挑眉朝她笑了笑,转身吩咐梓娇进来。梓娇一请了安,立刻关切地看向蕊仪,“一听说妹妹头疼了,我就急出一身汗,现在可好些了?”
“劳姐姐挂心了,没什么大碍。”蕊仪笑道,赶忙让人奉茶。
像是颇为满意她的举动,李存勖指了指旁边的位子,“坐,别净站着。昨日传了军报,大哥还有六七天就回洛阳,继潼一切都好,你不必担心。”
平安就好,梓娇喜不自胜,说起话舌头有些打结,“就让他在军中历练吧,过去是臣妾不对,太过溺爱他。”她看了看蕊仪,复又笑道,“今天过来,其实还有另一件事想和妹妹商量。”
“姐姐请讲。”蕊仪笑看向李存勖,应该不是小事。
“就快过年了,宫里好些事要张罗。往日在王府里都是韩王妃管着,一下子进了宫,我这人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弄不清楚。”梓娇好一阵子诉苦,半晌不大好意思地笑道,“就想请妹妹帮帮我,好歹把年过好,别弄出笑话来。”
这倒是个机会,蕊仪微微一笑,况且她也喜欢这些,“倒是可以试试,不过大主意,还得姐姐拿。”
“你一个双身子的人,折腾什么?”李存勖不满地道,“让贤妃帮着你张罗不就成了?要不,婕妤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