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帕特里克大步离开后,菲尔再也没有看到他,直到商队将要出发时,菲尔才看到帕特里克匆匆的赶回来,不过他的脸色还是不太好,尤其是在看到自己时,更是有躲远的嫌疑。
“嗨,在看什么呢。”杰森大叔一把拍上菲尔的肩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当看到一脸冷漠的严修时,有些遗憾的叹气道,“看来你们的关系还是没变好,继续努力年轻人。”
菲尔不动声色的避开笑嘻嘻的杰森大叔,淡笑着,“嗯,我相信我和帕特里克总有一天会成为朋友。”
“哈哈哈哈~好样的菲尔。”
…………
夜
轻薄的月光撒在女敕绿的草地上,但这一片美景却被横七竖八躺在上面的人群破坏,他们有的盖着灰黑色的薄毯,有的枕在凸出地面的树根上,并且一道胜似一道的响着呼噜声……人群的不远处系着乘骑兽和厢车,在这种深夜,就连乘骑兽也伏在地上静静的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其中的一辆厢车草帘微动了一下,严修从中跳下车,草地很软很厚,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丝丝夜风吹来,严修顿感凉爽很多,嗯,睡外面,好像是比睡马车里舒服点,但心动归心动,严修却知道自己没有商队里人的好体质,露宿野外,对其他人是小事一桩,但对生长在城市里的他来说,土地传递的那种湿气和寒气,睡上一晚,绝对比对着空调猛吹一晚的后果还要糟糕。
深深呼了口气,严修仰头看向漫天的繁星,良久,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还是该死的清醒。
这已经是多少天了,多少天没有自然的睡着了,难道又要服用安定?严修拿出印着‘佐匹克隆’的小药瓶晃了晃,药瓶内发出的清脆声响告诉他里面的药粒已经不多的事实。
严修不是个挑剔的人,但在有一样东西上,他却挑剔到了极点,那样东西,就是——他睡的床。
可以说,严修是个极度认床和极度恋床的家伙,他认床认到什么程度呢,身为职业的珠算选手,他经常要去各地比赛,但是宾馆的床,他少有睡的习惯的,不习惯的下场就是几乎睁眼到天亮,这非常影响第二天比赛的状态,以至于他养成了个习惯,只要出门比赛,都会随身带上一瓶安眠药,有时甚至还会把自己的被子枕头一并用真空压缩袋装起来带走。
就如这次,因为要在黄山市待大约一星期,又正值夏天,薄薄的蚕丝空调被占地不大,很易携带,就被当成日用品塞进背包了,现在,那一床空调被正铺在车厢里。
但仅一床用惯的空调被,显然不足以满足严修,以前住宾馆时虽然对宾馆内的床挑剔来挑剔去,但那好歹还有张真正的床啊,可现在,他的床就是一个狭小闷热的车厢,躺倒时,连手脚都没办法完全舒展,这让他如何能有好眠。
恶劣的睡眠条件,陌生世界带给他的不安全感,让他自从来到这里后几乎就没有一天是自己睡着的,完全靠着安定才能勉强入眠,可是药总有用完的一天,到真的没药可用的那天,他又该怎么办。
严修又晃了晃药瓶,在吃与不吃中间做着艰难抉择……
哗啦啦……
清脆的药粒撞击声很细小,这细小的声音,一般人是绝对不会听到的,但某些人,显然不能归类在一般人里。
菲尔在严修第一次摇晃药瓶时就警觉的醒了,但他依然静静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视线一刻没有离开严修身上。
帕特里克,他想干什么?
……
菲尔关注了很久,但帕特里克却只是出神的摇晃着手中的银白色小瓶子,没有任何其他动作。久而久之,菲尔对那瓶子里的东西开始好奇。
严修自然不知道菲尔那危险的好奇心,在挣扎了很长时间后,他收起了药瓶。
失眠的问题,迟早要靠自己的适应能力解决,趁着还有一点余药,尽早开始锻炼吧。
……
这一晚,车厢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传来轻微的翻身声,如此反复,直到天明……
严修以为那夜只是他一个人的不眠夜,却不知道,他的每次翻身,都让另一个警惕过度的家伙猛的从困倦中惊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