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骞放下手中的横笛,吁了一口气道:“商商姑娘高才!子骞佩服!此曲实在绕梁三日!”
“好曲!好词啊!商商!以你之才沦落风尘实在是可惜!”李靖喝了一大口酒,一张满是褶皱的脸上泛起了少有的红潮,让他的精神看起来特别旺盛,人也象是年轻了十岁一般。
“卫国公抬爱!”商商接过丫头递过的帕子,略擦了擦额间的汗这才微笑回道。
“商商!不如――由老夫出面,替你向皇上求一道恩旨吧!想来皇上应该不会驳老夫这个面子!”李靖思忖了半晌,商商这姑娘他是越看越喜欢,且不说她风骨极似当年的红拂,就说她这满月复的才华,也让人心生爱才之意。
“多谢卫国公!”商商惊喜的望着李靖,一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真的没有想到,李靖会愿意帮她这个忙,为了能月兑籍,她甚至都打算以救驾之恩去求太子了!
商商赶忙起了身,对着李靖大礼参拜下去,满眼哽咽泪意!这是她一直以来最渴望的梦想,今天这个梦想终于有了实现的希望!叫她怎么能不泪流满面欣喜若狂?
“商商姑娘不必如此多礼!若能对你有所帮助,老夫义不容辞,更何况,我这老哥哥已认了你做义孙女,你就算是老夫的晚辈了,老夫怎么也不能不照顾晚辈吧!”李靖满意的呵呵笑着,示意一边刚刚回过神来的初瑶搀商商起身,其实他此番将商商请进府来盘桓,原本也是想着收商商做自己干孙女的,只是不防被这虬髯客捷足先登了。
“爷爷!你也收商商做义孙女吧!初瑶想要商商做妹子!”一扶起了商商,初瑶便跑到李靖身边摇着他的手臂撒娇道。
“嘿!初瑶丫头!可不兴这样!你张爷爷我好容易有了个孙女儿,可不能让你爷爷给我抢跑喽!这话你趁早打住吧!”本在一旁轻拍着腿,半眯着眼轻哼着方才的小曲儿的虬髯客,一听初瑶这话,立马瞪大了一双牛眼,象个孩子似的跟初瑶争起来。
“就要嘛!就要嘛!初瑶喜欢商商妹子,让我爷爷也收了她作义孙女,又不碍着张爷爷什么事?您收您的,我爷爷收我爷爷的,谁家还不都是一个外公一个爷爷啊?就不兴我商商妹子有两个爷爷辈啊?”初瑶嘟着嘴,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大有你不依我便过不了这关的架势!
“子骞也赞同妹子的说法,更何况爷爷您想要为商商姑娘求一道恩旨,不也要有个因由么?若认了商商姑娘做孙女,在皇上那里也好开口些。”李子骞看着不停撒娇的妹子和一脸不依的虬髯客,不禁有些莞尔,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看来这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虬髯客听了子骞的话,倒是沉吟了半晌,如果让商商认了李靖做干爷爷,对她确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不管怎么说,开府仪同三司的卫国公,那是个跺跺脚就能震动大唐的人物,虽然自己在江湖上的人脉颇广,可到底不如有官府撑腰的卫国公。
想通了这一节,虬髯客也不再争执,只是有些不开心的望了望商商道:“丫头!不管这李老东西认不认你做孙女,你都要记得,我老张先认了你,我就是你大爷爷!就算李老东西要做你爷爷,他也得排在我后头,明白不?”
听了虬髯客这一番煞有其事的话,在座几人皆有些哭笑不得,却也都明白,虬髯客这是松了口了,李靖无奈的指着虬髯客道:“你这老家伙!就连这个都要和我争一争!”
商商感动的看着虬髯客和李靖,她到唐代以来,虽说云水坊的云姐对她还算不错,但是因着利益关系,商商始终无法同她毫无隔阂的亲近,至于苏兰馨的两个哥哥,若不是她顶着这张皮囊只怕也不会对她假以辞色,为了怕被他们发现端倪,即便是与他们亲近,骨子里也总是带了两分防备。
只有李靖和虬髯客两个对她毫无企图!只是因为看她顺眼,就愿意为她绞尽脑汁,只为护她周全,就象是她自家的长辈一样毫无私心,只是盼着自己家的孩子好!盼望她平安喜乐就已足够!她对他们也不用避讳,可以完全放松的去接近他们,享受他们对自己的关怀和怜爱。
商商的心有些颤颤的、暖暖的,象是有一股热流,流进了她冰凉已久的心窝,暖热了什么东西,让她的心重又鲜活的跳动了起来,那些午夜梦回时的酸楚和凄凉也似乎淡去了许多。
“两位爷爷厚爱!商商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实在是――”商商眼中含泪,轻声道。
不待她将话说完,李靖便打断了她的话道:“傻丫头!跟爷爷还说这些!”
“就是!丫头!你若是高兴了,就给爷爷唱几首歌儿听听,爷爷就拿你这歌儿下酒了!嘿嘿嘿!”一旁的虬髯客眯着眼睛直笑,杯中的酒又已饮尽。
李子骞端起杯道:“为咱们李家和张爷爷家添进人口,满饮此杯!”
“对对对!干杯!”初瑶连忙拿起桌上的酒杯讨好的附和道,生怕落在后头,虬髯客便会反悔了!
“这丫头!还怕张爷爷我会反悔不成?”虬髯客笑骂道,斟满了酒,一饮而尽。
“明日老夫便上殿面君,待圣旨下来之后,咱们再办个酒宴,商商既是老夫的孙女!那这该有的礼数可不能少了,不然,岂不让人看轻了她!”李靖抚了抚须,既是要商商做自家孙女,这入门的礼数就要做足了,不然,这些高门大户的总有些没眼色的,若让商商受了委屈,他可是第一个不依!
“哼!你不就是欺我老张不能给商商弄道恩旨么?我老张明日就摆酒收商商做孙女!怎么也要比你热闹!”虬髯客仍有些不忿,以他在江湖上的地位,想要摆酒收干孙女,来贺的人还真就不见得比卫国公府要少!
“两位爷爷不用再争执了!不论如何,两位爷爷都是商商至亲之人,并无亲疏之分!”商商将杯中酒咽下,满脸诚挚的说道,两位老人这样待她,让她觉得很是窝心。
“啊!!太好了!商商终于是我初瑶的妹子了,看那些丫头们还不羡慕死我!前些天,她们还在唱着商商在洛阳时唱的歌呢!”初瑶高兴的手舞足蹈,摇头晃脑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
众人又笑闹了一会儿,商商见两位老人都露出了疲惫之色,便向李子骞使了个眼色,两位老人毕竟已经年逾古稀,这样长时间的饮酒玩笑,体力必然不足,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李子骞会意的点了点头,和商商一人一个,将两位老人扶回了各自的寝室,安置了下来,虬髯客临睡着前都嘟囔着明天摆酒的事,听得商商摇头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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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商!商商!”
伴随着人声,商商住的西厢房被人从外面啪的一声推开了,正坐在瑜伽毯上练着柔韧的商商转头看向这个冲进屋里的人,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冲进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卫国公李靖的孙女初瑶,自从那日在花厅中被商商一曲惊掉了下巴之后,初瑶便将商商立为了她的偶像,每天一大早便会跑到西厢房来找她,今日她的瑜珈还没做完呢,初瑶就已经跑来了。
“商商!你在做什么呢?”初瑶圆睁着一双杏眼,看向身体扭曲成一个怪异姿势的商商,不明白她为何要将自己弄成这古怪模样?
“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商商不紧不慢的做了个收势,这才站起身,望着跑的满脸通红的初瑶道。
“圣旨!圣旨下来了!”初瑶的小脸高兴的通红,圆圆的杏眼水波般荡漾。
“真的?”饶是商商一向镇定,这次也不由的激动了,一双含情目中满是不可置信。
小花厅酒宴的隔日,卫国公李靖就进了宫,也不知他都跟李世民说了些什么,一直到快要吃中饭的时候才见到卫国公坐着宫里派出的轿子回了府,一脸疲惫的样子,回了屋倒头便睡下了,弄得初瑶和商商都没敢问,生怕会是不好的消息。
“咱们快去前头吧!爷爷让咱们去接旨呢!”初瑶看着商商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心中很是为她高兴,看着比自己尚且小两岁的商商总是一脸成熟的疏离模样,不知怎的,她就是觉得心疼,也许,这就是人跟人的缘份吧!
“嗯!”商商赶紧跑到床边的柜子前,翻了一套式样保守的春衫,三下五除二的套在身上,又抓了两下头发,便拉着初瑶急匆匆的出了门,她真是迫不及待的想听到这个好消息了!
两人一路奔到前厅,刚一进门,就看到前厅已经跪了黑压压一片的人,卫国公李靖年事已高,皇上特意给了恩典,不用跪接,由小太监搬了个胡凳在一边坐着,静静的等着二人到来。
见两人进了门,宣旨太监瞧了一眼李靖,见他示意,便轻咳了一声,眼光瞧见二人跪下了,这才拉开圣旨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罪臣之女苏氏,品行温良,貌美性德,忠君体国,于铁勒归顺大演之时立下首功,特恩准除其妓籍,改为良籍,鉴于其歌舞长才,特任内教坊司乐一职,于洛阳内教坊门下听用,凡奉诏必至。钦此,谢――恩!”
商商终于不是妓籍了!撒花!!!各位亲们!有票票请都投来吧!看在偶如此有爱的份上!!!另:收藏的多多益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