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允婚
玉枫将他的指头一根根的掰开,往后一站。
“长子爷,我不管那人要带我去哪,但你千万别去向皇上求情,你已有正福晋,再娶平妻,只会让福晋对你不谅解……”
绵志眼神微敛,表情坚决:“我岂能因她而委屈你?你原本就是我中意的正福晋,是皇上横刀夺爱,破坏了我们的约定;我娶她进门时,已经明明白白告诉过她,我爱的人不是她,但我给她嫡福晋的名分。况且多年来,我自认待她们宽厚,所以我要娶平妻,她们无权置喙。”
他往玉枫走近一步,目光炯然地在他脸上梭巡,然后放轻语气一字一句温声说道:“惜桐,我一直没把你忘怀,她们只不过是我的责任,你才是我一心一意想要娶回珍爱的女子。”
看到绵志如此坚定,玉枫迷惑了;他想起惜桐曾告诉自己,她说对绵志并无爱恋之情,只因误会错许了终身,有了白首之约,但实际上对他只如朋友一般,所以她才会绝然带着自己和元贝,要离开这里他去,谁知在府门前竟发生那场悲剧。
再想到惜桐芳魂杳然,那抹心伤又起,不禁红了眼眶……
绵志曲着手指,缓缓抬起他的下巴,轻声说:“我决不会像皇上那样待你,我会只爱你一人,直到我俩视茫茫,发苍苍,而齿牙动摇。”
他轻轻推开绵志的手指,说道:“我记得我曾拒绝你,你我只是朋友相交一场,并无永结同心之意,所以我必须拒绝,若你非要我嫁给你,我只能离去。”
在他直视之下,绵志的眼神几变,恼怒、爱怜、不甘连连翻转,最后肃容道:“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接受我,一个月后我们拜堂。”
玉枫也恼了,这人居然如此霸道,于是不经思考便开口:“惜桐不受人威胁,你若如此做,若惜桐回来后必会恨你,而且一定会离开你,你不可能留住她!”
绵志一听,现出疼痛异常的表情,靠过来先是抓住他的肩膀,让他先有准备,再拥入怀中,轻声道:“惜桐,不要这样说话,你这样让我很……”
他的怀抱充满男人气息,初时让玉枫又全身一颤,不过他没再继续动作,只像哄小孩般,轻轻摇晃着安慰。而持续的轻晃让玉枫松了紧张的心绪,靠着绵志不再害怕。这样的拥抱,渐渐地抹去玉枫的不安;那不停轻抚长发的手,让他知道绵志爱极了惜桐。那压抑的气息,明显释出担心的心思──他怕极了惜桐会离去……
面对绵志如此的表现,玉枫的思虑开始百转千回──这绵志喜欢惜桐的心,和自己一样强烈,若是从前,他一定不会放弃和绵志竞争她,可是现在情况不同,自己的肉身已坏,且不知道还能占据惜桐的身体多久?
所以自己不管再不舍,都必须放弃占有惜桐的想法,要为惜桐的未来打算。无论惜桐会不会回来,他都不能让惜桐委屈,况且自己也不愿惜桐再过着漂浮不定的生活,希望惜桐能安定下来,好好过日子。
所以自己不该出府,应该留下来让绵志照顾惜桐、给她名分,给她一个家,不再漂泊。
“如果你能答应我二件事,我便允了你的婚事。他轻轻说着。
绵志却有如电击,双目圆睁地放开他,惊喜道:“哪二件?”
他吸一大口气,忍着心头的酸痛,轻声道:“一定要给……我抬得起头的名分,还有成亲后给我三年的时间,不碰我。”
“第一个要求我本来就在进行,但不碰你是什么意思?这范围太大,你必须明确指出──是连你的头发都不准碰,还是指不能跟你圆房?”绵志低头轻问。
基于以前和惜桐的亲密经验;那种求之不得的难受,有如剥皮刻骨般痛苦,所以自己也不该如此为难这个爱惜桐的男人;于是他垂眼低声说:“是后者,三年内你不得要求和……我圆房。”
绵志抬起他的下巴,眼里满溢着心疼,喃喃道:“好,我三年内不跟你圆房,我会等你淡忘过去不好的记忆。”
“谢谢你……”玉枫低声回答,心中不甘又无奈,这感觉就像把自己最珍爱的宝物,拱手让给了绵志。
绵志相当激动,但没再过分的碰触他,只是用力地握着他的手,说:“好!我们一言为定,这次你可不能再出尔反尔!”
他轻点头,低头不语。
过了会儿,绵志语气兴奋地说:“真奇怪,我怎感觉你像变一个人似的,害得我都不想再和你斗气,不想要你认输,反而觉得我该好好保护你?从前的你真像男人,现在的你却像柔弱的女人,虽然我两种都喜欢,但我更喜欢你这种招人疼的模样。”
玉枫略觉不悦;什么意思?他比惜桐还像女人?抬头看他,却看到绵志的眼里星光点点,似是非常非常的心满意足。
相对于他的欣喜,自己的心情却很低落,只想躲着抱住自己。
“对了,原本以为我无法亲自出席我阿玛的生辰宴,现在提早回来便要大肆庆祝一番,你可愿三天后和我一起赴宴?”
他摇头:“我和你无名无分,这种家宴,你该带去的是嫡福晋而不是我,你还是找她们一同赴宴吧,我累了,你也该去休息。”
“好,我不打扰你。”说完,绵志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手,往门外走。可走了三步,他突然又反身而回,大力的拥抱他一下,放开,那俊美的五官上布满笑容,发出喜悦至极的清脆笑声,走了。
※※※
三天后的傍晚,元贝手里拿着清洗干净,收拾好的衣袍进到房里,看见玉枫拿本书在读,便没打扰他,先去把衣袍收进柜子里,再转身站在桌旁,瞪着他看,一副极想说话的模样。
他被她看得不自在,便瞄她一眼问:“什么事?”
“小姐,我刚才看见长子爷带着嫡福晋、侧福晋出门去了。咱不提穿戴整齐的长子爷有多英俊了,就单说福晋她们,俩人不但穿上最华丽的旗袍,顶上繁花朵朵的钿子,还把一大堆的首饰全插上了,简直打扮得像卖冰糖葫芦的木棍一样,我都替她们担心会不会沿路走、沿路掉了那些簪子、发钗呢。”
他略弯了弯嘴唇,不答话。
“小姐……”元贝见他没反应,嘟起嘴伸手拉他的袖子,“长子爷到底打算要把你怎样?一直把你搁在这西厢房,是要搁到什么时候?”
玉枫知道她关心自己,但实在不想和任何人提起这些事,便沉默不语地摇摇头,表示不知。
元贝叹口气,又说:“虽然大家都知道爷对小姐很好,但这样一直把小姐放在这儿,却什么动作都没有,日子久了,大家都在猜测,我实在怕了这些人又是讽刺、又是嫉妒的问话……”
他当成没听到,继续翻页。
元贝又想开口,忽然听到有人敲了房门,走过去开门一看,原来是送点心的厨房丫头。
“元贝姊,这是厨房今天炖的红枣燕窝汤。”丫头说。
“有劳了……”元贝接过来,便要关门。
厨房丫头伸手挡住,小声说:“元贝姊,要不我在门外等,小姐吃完了,我顺便带回厨房,你就不用再跑一趟?”
“你今儿个还真好心,往日也不见你如些勤快?不必了,我家小姐不一定要吃,你还是先走了吧。”
“元贝姊,你可要劝小姐吃了,听厨房大嬏说这燕窝是皇上赏赐爷的,非常滋补,爷还特意交代要给小姐送来一碗,可千万别拂了爷的好意。”
“嘿!真奇了,你这丫头今日怎这么多话,吃不吃不**的事,下去吧。”说着,元贝接过盘子关上门。
可是她只把门推上,并未关牢,因此那名厨房丫头便蹲,从门缝里偷看。一直看到玉枫拿起碗来把燕窝吃了,才满意地离去。
可她没有直接回到厨房,而是快步走到最后一个院落,轻轻敲了一间房门进去。
“禀姨娘,那女人已经吃了。”丫头福礼后说。
房里的正是姨娘甲和姨娘乙,一听她如此说,两人同时眉开眼笑;姨娘乙说:“好!太好了!下去领赏,同时叫那人去门外候着,见机行事。记住,这事谁都不可泄露,万一传出去,就叫人将你活活打死!知道吗?”。
“奴婢不敢,奴婢记住了!”说完,她退出房去,叫那个屠夫去干活。
等丫头走了,这两个妇人额首称庆,高兴得像过年一样,甲说:“真是老天给的机会,爷居然将她们都带走,让我们能轻易出手!”
“是啊,姊姊,这真是天助我也,这下子那女人再也神气不起来了吧?敢来和我们抢人,也不照照镜子,这长子爷如此俊美,哪是她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可以随便勾引的?”
“就是!就是!我们两人把她弄掉了,福晋她们一定会非常感激我们!从此,长子爷还是我们四个人的,谁也不能破坏这种和谐的状态。”
两人越说越兴奋;若不是为了要避嫌,她们还真想跟去看那好戏呢;真是便宜了那些侍卫,到时他们可会大饱眼福,把那个女人看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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