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沛沛所在的高二一班安排在了新教学楼,跟高三年级共用一栋教学楼,越不想见到一些人却越能见得到,唐天宇所在的复读班竟就在林沛沛班的隔壁。
更没有想到的是,牛贝西竟然也考进了一中,高一开学的比高二高三都要晚些,那天在去餐厅吃饭的路上偶遇牛贝西,林沛沛惊喜交加,想上前跟他说话并恭喜鼓励一下却被当头拨了一盆冷水。
因为徐彩巧被分在了文科,还是在原来的旧教学楼,林沛沛下课要穿越二楼连廊到旧教学楼跟徐彩巧汇合,然后两人一起下楼去食堂吃饭。这天中午,跟徐彩巧一起刚下楼,就看见高一一个班级门口站着牛贝西,正跟一个老师模样的人拉拉扯扯,周围围了一群看热闹的新生。
牛贝西留了一头长长的头发,不知抹了多少啫哩全部直竖竖的跷起,染了刺人眼球的粟红,身上穿着花花绿绿让人眼花缭乱的衣服和裤子,鞋子也是一只红一只绿的,整个人就像是顶着一只红通通的刺猬的迷彩树,怪异的很。
那老师扯着牛贝西衣服的一角:“你今天必须把头发剪掉,衣服也要换掉,你这个形像,我不允许你进班里扰乱同学们学习的”
牛贝西不耐烦的甩手,想甩掉老师的牵扯:“不剪烦不烦人呢”
老师的手随着牛贝西的甩动而甩动,死死揪住就是不放:“不行,这学生形像问题是校长每天都强调的,你这个样子,你自已不剪,明儿叫校长遇见了,他会亲自动手,帮你剪的。”
牛贝西满脸不耐:“管他的你管这么多闲事干麻?放手我要去吃饭~”
周围同学都在悄悄的窃窃私语,对着拉扯中的两人指指点点。
那老师也是刚进校的新老师,又是个女性,面子薄,此时已经气得脸色铁青,但还是咬着牙,好声好气的对牛贝西道:“我这也是为你好,真叫让校长动手,他剪出来的就不好看了。再说,要是他动手你还不让剪的话,校长大人可没我这么好脾气,会直接开除你的。你虽然形像另类又不听话,但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一中又是个好学校,开除了,多可惜。”
牛贝西还是不买帐地继续甩手:“松手,松手,你松手~~”
那女老师气得都浑身哆嗦起来了,大吼一句:“班长”
一个长得魁梧的男生从旁边教室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剪刀:“老师。”
女老师深呼吸了几下,板起脸,道:“牛贝西,今天你这形像必须得改。你不剪是吧?你不剪没关系,我帮你剪,我不会叫校长看见了你这一头红毛儿而生气的。班长,把他拉进班里。”
“嗯。”那男生把剪刀递给老师,伸手把牛贝西往班里拽。牛贝西个子虽高,但到底长得细条,不如这个班长来得粗壮,这又是生拉硬拽的,哪能拉扯得过?被班长硬生生拉着就要被拖进班里去,一边还在挣扎着反抗:“滚,该你P事,给我松手~~”
眼见牛贝西就要被拉进教室里强制剪掉那一头的红毛儿,林沛沛赶紧挤上前阻止:“老师,先等一下。”她了解牛贝西那脾气,真要是被人强制剪了头发,那还不得跳起来,捅破天了啊?不如好好劝劝他,让他自已去剪掉要风平浪静一些。
那老师见林沛沛走出来,‘咦’了一声,道:“这位同学……?”
“老师,我是他姐。我看这么强制着来到底是不行,再说他这么闹腾着,也不敢下剪子呀。还是叫我先劝劝他吧。”林沛沛跟老师说明了来意。
徐彩巧在一旁惊讶:“啊?你上哪有这么个大弟弟?”
“不是亲弟”林沛沛白了徐彩巧一眼。
“哦,那也行。这位同学,不是我这当老师的不讲情面,你说开学都四五天了,我天天催他剪头发,穿校服,他都跟没听见似的,今天这是不得不这么做了,相信家长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学生在学校,受学校管制是应该的。不过,他要是愿意自已剪,那当然更好。”老师对班长点点头,班长立刻放开了牛贝西。
“哼”牛贝西冷冷的哼了一声,甩开班长的手,整理了下衣服。
“贝西,你这是干麻?”林沛沛伸手拉他:“好不容易考入一中,你这么闹腾,是想作甚?”
“你是谁”牛贝西毫不留情面的甩开林沛沛的手:“我的事**什么事?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这多管闲事的三八”
“呀~…”“哎哟,他怎么这么说…”周围响起一片唏嘘声。
林沛沛被噎了个措手不及,牛贝西的话说的很重,心里顿时泛起一片酸:“贝西,你……”
“我?我什么我?我还没问你要债呢。你不是说我考上一中就把头摘下来给我当球踢吗?好啦,现在我考上啦,你倒是摘呀?”牛贝西一脸欠凑的表情,拿鼻孔斜着林沛沛。
“你……”牛贝西确实有些过分,林沛沛被气得有些大脑缺氧了,贝西他明明知道自已那么说的用意,可是他……眼前浮现那个总是笑眯眯一脸赖皮的弄坏自已的小制作的牛贝西,与眼前这个跋扈的牛贝西,两张脸怎么也重叠加不起来。
“你怎么说话呢?”徐彩巧见林沛沛一片好心却被一个小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重话,立马站出来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吗?让你被硬拉进教室,强制剪掉头发你就高兴了是不是?你就有面子了是不是?你以后还有脸在人前抬起头来?哼,没良心的东西”
“谁要她管?我剪秃了也不用她管不就是剪个头发么,我就愿意被强制剪头发,怎么了?越难看我越高兴”说着,一把夺过班长手里的剪刀,对着自已的头发就剪了下去:“我自已的头发我爱怎么着怎么着,叫她别来多管闲事,不用她费心”一边说着,一边‘喀嚓喀嚓’把自已的头发贴着根往下剪,露出青白的头皮。
“哎呀,你……”女老师有些被吓到了,脸色由青转白,伸手想拦又能把手缩了回来:“你别激动,这头发要剪是好事,回家了,叫理发师好好剪麻。”
林沛沛也被牛贝西过激的行为吓了一跳,大声道:“你这是做什么?你又哪里不对头了在这儿发扭来?你有什么事你就说麻,这么折腾自已做什么?”
‘喀嚓喀嚓’牛贝西也不言语,只静静的,一下一下剪着自已的头发,剪下的头发粟红粟红
的渐渐铺了一地,他还在剪,面无表情,目光空洞的盯着面前的虚空,吓得那女老师都有些站不住,伸手扶住班长的肩:“你别剪了,别剪了……”
外面围观的同学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纷纷撤掉跑去食堂吃饭了。
林沛沛见牛贝西越劝越远,干脆也不劝他了:“好,你想剪是吧,那你慢慢剪。我去食堂吃饭了,等哪天你心里的这个别扭事儿想对我说了,再来找我。”说着,拉着徐彩巧就想走。
“唉,你等等。”牛贝西终于停下来,拉住林沛沛。
林沛沛心里一喜,道:“怎么,想通了么?咱姐弟两个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牛贝西却邪邪一笑,指着自已青一块白一块的头:“我这头发剪了,你这头,啥时候摘下来给我当球踢啊?”
“牛贝西”林沛沛有些怒了:“你怎么回事,你要故意找事是不是?你明知道我那话说了是来激你的,你还要这样?你别扭来别扭去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你这伤害的又是谁呢?”
“激我?呵呵”牛贝西抬起胳膊,又开始‘喀嚓喀嚓’的剪起头发来:“你以为这是为了我好么?你们都觉得这是为我好是不是?呵呵,一中又怎么样?二中又怎么样?瞧,我现在考上一中了,你看,我好么?好么?”
“别扭”林沛沛摇摇头,决定不再理他,拉起徐彩巧转身就走。这个牛贝西扭起来可真能气死人,就叫他扭着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说。
那女老师也被吓到了,扔下一句:“你要把这里打扫干净。”便由班长扶着,也离开了。
“别扭?别扭?”牛贝西也不管林沛沛和老师离开,兀自在那剪着头发,一头粟红的头发此时已被他剪的七七八八,露出了大片青白的头皮,他却在失神的喃喃自语:“别扭?别扭?”
林沛沛被牛贝西气了一顿,从教学楼出来,跟徐彩巧到了食堂时,食堂里的人都已经打好饭,开始吃了,打饭窗口的长队已经排完,只零星几个同学在买饭。
林沛沛跟徐彩巧挑了个窗口走过去,还未等伸出手中的饭卡,眼前影子一晃,已被人抢先打上了饭卡,打卡机‘滴’的一声响,一个骄傲的女声道:“菠菜和炒藕,一根鸡腿,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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