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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敢直接对程峰的话表示拒绝,但是白树可依然我行我素,并没有打电话回单位去,而是催促程峰快点带他去认尸,似乎在他的概念里,只要看到了遇害者,他就可以更加确定的否认自己女儿被害的消息。
然而白树可的这份笃定并没有持续很久,马春雷带着他到法医那边认尸,去的时候他还昂头挺胸,神采奕奕,回来时则整个人几乎瘫软,要不是马春雷人高马大,身强体壮,能够架着他一路走回来,恐怕他就只能瘫坐在回来的路上了。
虽然之前白树可表现出来的满不在乎和自说自话让嘉逸不是很喜欢,但是看着这个原本红光满面的中年汉子在确定遇害女性就是自己的女儿白艳丽之后,变得脸色惨白,形容枯槁,仿佛一瞬间衰老了好多岁,她依然感到有些心酸。
“要喝杯水么?”嘉逸柔声问白树可。
白树可颓唐的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摇摇头。
“白师傅,你不是说今天有运输任务么?是不是该打电话到单位去?”程峰见白树可已经完全没了主张,便提醒他。
白树可经程峰这么一提,仿佛忽然想起了自己原本的工作安排,连忙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颤抖着拨号,因为神情恍惚,手指抖的厉害,号码按错了好几次,依然没有办法拨出电话。
没有办法,程峰只好接过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了白树可单位的联系电话,代他打过去,向那边简要的说了一下事情原由,希望能够把白树可原本的工作找别人来代替。单位那头听到是公安局的警察代为通知,并且白艳丽遇害的报道在C市的日报上被大篇幅报道,白树可单位那边也有所耳闻,没想到被害人竟然是同事的女儿,也颇为理解,所以很给面子的爽快答应下来。
打完电话,程峰没有急着向白树可发问,而是给他时间让他好好的调整一下情绪。白发人送黑发人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境遇之一,更何况白艳丽在遇害前又经受了那么多的折磨,那惨不忍睹的尸体看在她的父亲眼里,那种痛苦和挣扎是可想而知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不管现在程峰他们有多着急破案,也不忍心急于这一时半刻。
白树可起初就一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头,目光呆滞,神情委顿,之后渐渐开始浑身颤抖起来,在沉默了大约二十多分钟之后,他突然爆发了,激烈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打自己耳光。
他的反应把在场的另外三个人都吓了一跳,马春雷和程峰连忙上前按住他,不让他再做出任何自虐的行为。
“我是个混蛋……”白树可被程峰二人死死按住,没有办法继续实施自我惩罚,眼中流下了泪水,热泪顺着红肿的脸颊流下去:“我不配做个父亲……女儿失踪这么多天,我竟然都不知情我该死啊”
“白师傅,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这样”马春雷扳着白树可的双肩,生怕他会突然朝一旁的墙壁或者桌角上撞。
“我要是早点发现艳丽不见了,我要是早点报警,说不定你们就能把她救出来说不定她就不会死了”白树可呜咽着。
嘉逸突然之间明白了他最初那种不耐烦和不在意背后所掩藏着的情绪,白树可并不是真的不肯相信警方的话,更不是真的对要他来认尸这件事毫不在意,他是因为太在意了,不愿警方的推断变成事实,所以才选择了用一种自欺欺人来安抚心中的忐忑,希望自己的否认能让他所不愿面对的结果被避免。
“白师傅,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换谁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会受不了的,”程峰按着白树可的双臂,蹲,抬头看着他:“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怎么自责,再怎么假设,也是无济于事,不管之前怎么样,现在你能为白艳丽做的,就是协助我们抓到凶手,我想,作为一个父亲,你一定不希望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逍遥法外,更不会希望在这段时间里,他再次作案,让其他家庭也面对同样的丧女之痛,对么?”
白树可抬眼看着程峰,咬牙切齿的点点头:“我恨不得你们赶快抓到那个丧尽天良的混蛋,把他千刀万剐”
“那你愿意振作一下情绪,和我们好好谈一谈么?”
白树可再次点点头,虽然还是紧皱着眉头,但是比起刚刚的失控,看得出来他已经在努力的调整情绪了。
“你最后一次见到白艳丽是什么时候?”程峰示意马春雷可以开始做记录了,自己也在白树可身边坐了下来。
“大约一个多月之前吧。”白树可讲话时鼻音很重,依旧带着淡淡的哭腔。
“最后一次和她有任何方式的联络呢?”程峰微微皱起了眉头,同在C市,他没有想到白艳丽竟然这么久没和家里人见过面。
“也是一个多月之前。”白树可垂下了头。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你们没有试图同白艳丽取得过任何联络?”程峰有点惊讶:“不会担心她么?”
白树可缓缓的摇了摇头:“我已经习惯了艳丽对我的疏远了,她不喜欢我老婆,也不喜欢她妹妹,每次见了面就要吵,大的吵完小的吵,吵够了艳丽甩手就走,我老婆还要再跟我哭闹半天,我也挺头疼的,所以她不爱去我那边,我也不勉强,省得凑在一起更麻烦。”
“白艳丽和她母亲关系很差?”
“我不知道她和她妈关系处的怎么样……”白树可说完连忙解释道:“哦,我刚刚说的和艳丽关系不好的是我后娶的老婆,我和艳丽的妈妈离婚已经快二十年了”
“能把你前妻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们么?”
白树可接过程峰递来的纸笔,写下了白艳丽生母的电话号码交还回来,程峰递给嘉逸:“帮我打电话通知白艳丽的母亲到局里来一趟”
嘉逸点点头,到程峰的办公室里去打电话,可能是周末的缘故,白艳丽母亲的电话打了几遍才总算接通,开始的时候对方口气满是不耐烦,但当嘉逸说明事由之后,白艳丽的母亲被吓到了,反复确认了好几次,等到终于相信嘉逸说的是真话而不是一个恶作剧之后,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她答应马上就赶过来。
打完电话重新回去旁听的时候,白树可正在一脸沉痛的对程峰和马春雷讲述白艳丽和继母以及同父异母妹妹的恶劣关系。
“艳丽这孩子脾气倔,我是个跑运输的司机,一年几乎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公路上度过的,以前她小,当然是留在家里,结果每一次我出车回来,都要被我老婆拉着耳朵念上半天,向我汇报艳丽的恶劣表现,等到小女儿出生之后就更加严重了。我不在家的时候她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是我在家的时候艳丽确实有些离谱,这孩子小的时候乖乖的,结果后来越大越叛逆,等到上中学了,她自己要求去念一所离家挺远的学校,还要在学校住宿,我们拗不过她,就同意了,结果自从她不住在家里之后,和我们就越来越疏远,高中毕业之后没考上大学,我说拖熟人给她联系工作,她也不乐意,坚持要自己找工作,还搬出去自己单住,不到逼不得已就绝对不回一次家。起初还和我联系,后来越来越没有话说,就不怎么联络了。”白树可深深的叹了口气:“我现在很后悔,如果能够重新来过,就算她把家里闹的底朝天,我也绝对不会同意她出去一个人住,现在,我就算想听她吵闹,都没机会了。孩子不管有没有出息,懂不懂事,只要平平安安的,就比什么都强啊”
“白艳丽在你和她母亲离异之后,一直都是跟你生活在一起的?”嘉逸问。
“法院当初把孩子的抚养权判给我了,所以一直都是我一个人负担艳丽的生活的。”
“你和你前妻离婚的原因方便透露一下么?”
嘉逸问的很小心,白树可倒没有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冒犯的:“性格不合,她妈那脾气,是个人都受不了,我跑长途,一趟车跑下来,累的要命,回到家里头,她连一分钟安静都不给我,成天这个不对那个不对,什么事情都要按照她的意愿去进行,霸道得不得了,我们俩从每天吵架,变成动手打架,后来觉得这么过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人不是说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受不了艳丽她妈那个脾气性格,她妈也不可能为了我就变成另一个人,所以倒不如离了算了”
“那白艳丽的性格更像爸爸还是妈妈?”
“跟她妈一样一样的”白树可叹气:“得理不饶人,无理搅三分。”
他话音刚落,门外走进来一个人,人没到,声音就已经先到了。
“姓白的,你说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