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申签证的时候,绝没想到会落到今天这么一个地步:不签你,不拒你,就这么实打实的拖着你。
我从六月初等到九月末,等得头发都白了,电话都打爆了,得到的还是那么一如既往,非常无语的答复——正在处理中。
正在处理中……
你爷爷的,你们都处理三个月了,还能不能拿出点儿为人民服务的工作效率来面对天下苍生?
那边儿学校都开学半个月了,我还在绝望的边缘坐吃等死。教授好心地提醒我要不要延迟一年再过来,我笑问苍天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一年我要去干什么?
我人生中最黄金的一年,就要这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成了报废品?
当初拿到offer的时候,全宿舍找工作的同志们都对我进行了有理有据的羡慕,如今搞到这步田地,我还怎么回去面对家乡父老?
拖到这种时候,别说是找工作,就是找实习也难上加难。擦干眼泪,海投简历的时候,姐抱着的是撒大网捞着一条脑残鱼的心思。没想到,过了没几天,还真有公司给我发了面试通知。
一瞧公司名:SJ
我的娘亲,不会是Super^Junior吧!
拿着地址找路去面试的路上,演练着可能会出现的面试题。等到了地儿才发现,这公司从里到外都透着诡异。
那些正在工作的职员,自打我进门就盯着我很细致的研究;奇怪的是虽然我一个都不认识,却总觉得与每一位都似曾交往。
正玩命儿琢磨,就被某貌美如花,气质如兰的秘书小姐给接待了。
脸儿熟……
绝对地脸儿熟……
肯定某年某月某日在某颗星球上见过。
于是乎在跟她一起往面试房间走的时候,我就非常冒昧地问了一句,“您是姓黄吗?”。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奇怪。
秘书小姐笑得波澜不惊,回头对我说一句,“到了,三位经理亲自面试。”
话说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等一会儿……
三位经理……
亲自面试……
貌似我这么一个留学未果,海龟不成,找工作慢了半拍的本科毕业生,达不到要出动三位经理亲自面试的级别吧?
“忐忑”这个词儿此刻用在我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给力的空间了。迈着哆嗦的双腿儿往里走的时候,抱着的是必死决心。来时准备好的样板面试题答案,都在脑袋里混成了一团浆糊。
从进门开始就没敢正眼看那三个要亲自面试我的经理大人。其中一位似乎是实在看不过像是急着要去WC解决生理问题的我东抓西扭地摇来摇去,说了一句,“你抬起头来。”
且不管他语气是不是温柔,这种场合下,就算是再美好的声音,听在我耳里也都成了随时预备要轰顶的五雷。
本想着迎接六只眼睛的审视目光,却等来了三张不同风格的诡异笑脸。抽空儿一瞧他们桌子上的名儿牌,赫然写着:东方澄,北堂镧,钟离煌。
听都没听过。
可是脸儿熟……
绝对地脸儿熟……
肯定某年某月某日在某颗星球上见过。
经理们看着我张着大嘴似乎在绞尽脑汁,便开始排列组合地互相嘀嘀咕咕,悄悄话儿嚼了不知道有几炷香的时间。收尾那句有幸被我听得清清楚楚,说得是,“北堂,快把东西给她吧。”
神马东西?
还是给我的。
北堂经理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移驾到我面前,一边儿温柔地递东西,一边儿亲切地问我,“你看过《三国演义》吗?”。
一边儿恭恭敬敬地接东西,一边儿本本分分地回答“没怎么看过”。低头一看,手里拿的,经理送的,赫然就是谈话主题的《三国演义》。
我算是彻底地被诡异了,刚要问一句“你们到底在玩儿什么”,就被东方经理给抢了先机。
他良善地笑,良善地摇头,良善地放了厥词,“那你就惨了……”
为什么?
因为我没看过《三国演义》?
莫非今天的面试题跟《三国演义》有关?
不会吧……
钟离经理也开了金口,“你打开看看吧。”
现在?
现在看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在三位经理的殷切注视下翻开了书页,刚瞭到那句“话说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就被一阵阴风刮得东南西北也不知。等到再睁眼的时候,哪里还有我可爱的三维空间和三位面试经理的鬼影子,有的就是诡异的不知几维空间以及和一个不知是人是兽儿的东西。
叫东西似乎是不太厚道,因为这个不知道是人是兽儿的玩意儿非常的……
美型……
此君长得真是美啊,美得能让柳下惠都变成采花贼的美啊,美得能让苏妲己都跳楼的美啊,美得能让我眼冒红心,嘴淌哈喇子的美啊。
然而事实就是,“美型”这个词远远不够描述力度。如果要换一个词形容眼前的同志,那么已经语尽词穷的我也就能想到一个“五颜六色”。
绝对不夸张,绝对是五颜六色,除了一双翡翠样的迷死人的绿眼睛色彩比较单一,他身上没有一处不是五颜六色:人家背后一双翅膀,似乎是百鸟毛扎的掸子,竟然还有一左一右两根冒着金光的凤羽;人家身上一套裙子,亮光闪闪,似乎是把百鳞之鳞都穿在身上了,再一细看,他头上竟然还有一对小龙角;人家背后一披袍子,花纹如龟似蛇,似乎是把百介都取来缝斗篷了;人家手上长发飘逸,挑染都出不来的颜色,还有几只蝴蝶装饰,似乎是把百虫百珍都研碎抹脑袋上了……
“还好跟百兽没有什么瓜葛,要不然我都得嫉妒死。”从开始到现在持续性目瞪口呆的我抽空儿喃喃自语。
哥们儿听了这话,微笑着搞出一句秒杀我的台词,“我的肌骨是取自百兽。”
我靠,你白得像蓝田玉似的,我他妈妈的上哪知道这茬儿去!
低头一看,人家穿着白毛靴呢,看材质应该是北极熊皮打造的高级产品,为了显示其独特设计,靴边儿还缝了一圈儿豹纹。真是有够时尚,也有够不伦不类的。
姐姐满脑子都在思索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仁兄是哪位设计大师的作品啊……
扯着仍旧处于在串联状态的嗓子问了一句,“您老是……”
帅哥眨着迷人的绿眼儿笑眯眯地答,“在下西门垏,来自金星。”
呃!这名字好像跟不久之前某三样东西很搭噶的说。
跟班儿哆哆嗦嗦地问重要信息,“您老……可知……这是哪里……”
仁兄继续媚笑着说惊悚台词,“那个……你穿越了……”
我穿越到哪儿了我穿越?我还没死呢怎么就穿越了呢?都说点儿背不能糟践社会,既然已经成了这种局面,除了坦然接受“我穿了”的事实,还能怎样?
人家穿越都能遇见个天使,不知道分配给我这位,是个什么货色。
挣扎着拾掇脑袋里的常识,“您老,在天庭担任什么职位?”
天使听了我的话呆愣半秒,似乎是觉姐姐的第六感好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酝酿了半天才微笑着反问一句,“你觉得呢?”
靠,跟姑女乃女乃打太极……
“您老给点儿提示,天上那么多神儿,我上哪知道的那么详细。”
西门大官人玩味地看了我半天,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确认失忆的人是否失完全的姿态,忸怩半天竟毅然掀起袍子,又撩开了裙子。
哇塞!这提示有够明显,我再说不知道就是欺骗群众了。
“您老是婬神。”语毕立场坚定地点头,表示我十分肯定答案之正确性。
西门天使脸部肌肉整体抽搐,“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呢?”
理由充足地回答领导的提问,“第一,您姓西门;第二,您月兑衣服。”
西门天使全身肌肉整体抽搐,“第一,西门家就出了那么一个败类;第二,我不是要月兑衣服,我是要给你看提示。”
小样儿的颤音说完这句,接茬儿撩裙子。
纯洁的女同学在这个时候该有的反应似乎是报警有人耍流氓,或者知情识趣地拔腿就跑,再怎么说也得装装样子尖叫着捂住眼睛。然而我不是纯洁的女同学,我的反应就是一动不动看他表演,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精彩片段,并且在心里盘算我在什么时机也开始月兑衣服比较合适。
已经把衬衫解开两个扣儿的口儿,天使停了手,不知道从哪里捞出一条白白长长的东西递到我面前。
应该是所谓的“提示”。
一边儿在已经半开的衬衫附近猛扇风儿,一边儿嘻嘻哈哈地遮掩尴尬,“今天怎么这么热啊,太热了,热死了,出来穿厚了,没看天气预报就出门了。”趁他还没发现个所以然的瞬间一把扯过那条白毛东西卖力研究。
这一扯不好,给西门天使扯一趔趄。
原来这劳什子是长在仁兄身上的。不是别个,正是传说中的……尾巴……
小样儿果真是异类!
这厮究竟是个什么禽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