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着,我们兄妹四人连夜投奔到朱儁那儿。
朱老兄待人还不错,好吃好喝好玩的照顾着,与我们合并一处讨伐张宝那厮。
小宝领着八九万贼众,屯兵在山后。老朱让备哥当先锋,跟小宝唱起了对台戏。
小宝派高升,备哥派飞哥。
二人相会,天地无色。
群众有话,“你牛吹过了。高升就是个龙套,没那么鲜艳。”
我也有话,“就那嘴,一不小心瓢楞了。”
……
飞哥得令,把马都骑上了天,手握长矛就冲过去迎战,不出几个回合就把那哥们干地底下去了。
备哥见飞哥旗开得胜,趁势领着大军直冲过去拼命;张宝观望形势不好,立马以“迅雷看看”外加“迅雷游游”之速度抽掉头上的发簪。
满头黑发迎风飘舞,那个美呀!
在那么五分之一柱香的时间里,姐姐我恍惚觉得自己在看“卧虎藏龙”。
有二说二,张宝那家伙的头发保养的真是好,他要是再卖力甩两下,姑女乃女乃恐怕要抵挡不了诱惑,掏钱买他代言的那个牌子的洗发水了。
事实证明我也真把想法付诸实施了。
我飞到张宝身边,腆着脸问他,“你用什么牌子的洗头膏儿?”
张宝当场失足落马,神情十分狼狈。
刚才还叫鼓连天的战场在九千九百九十九分之一柱香的时间里迅速安静下来,连马都不嘶。
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过后,我发现我又错了,因为那披头散发张代言人并不为打广告,而是抽出剑来要做法。
剑拔弩张!
我赶忙杀回阵发挥光和热,“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地准备迎敌。
顷刻之间风雷大作,一股黑气从天而降,黑气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马向我们杀来。
备哥一看苗头不对,连忙领兵往回逃,一时间军中混沌。
乱阵之中,只有我一个迟迟不愿撤退,备哥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冲我大喊,“臻茗,万万不可逞一时之勇,快快回军。”
我刚要说话……
羽哥看我作势要往敌人那边飞,也好心地一把拉住我,说道,“妹子,来日方长,不可意气用事。”
我刚要说话……
就连平日里冲动莽撞,做事不计后果出了名的飞哥都想得很开,一边帮羽哥一左一右地拉住我两只胳膊,一边温言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兄妹回去从长计议,将来一定打他个落花流水。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回去再说吧。”
……
还能不能让我说话了?
算了,多说无益,我一边死命挣月兑,心想我到底是用武力还是不用武力呢?
用武力,这一左一右像绑票似地困住我的两个人压根就不是我的对手,摆月兑他俩的束缚根本是小菜一碟。
然而如果硬来,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功夫不堪一击,竟然连一个小丫头都制服不了,大男人的自尊心肯定受挫,影响了我们兄妹感情就不好了。
所以我故作挣扎状,貌似费劲八马三狼之力才飞身出来,直奔小宝。
姑女乃女乃穿过层层黑雾,来到正在全神贯注玩转妖法的小宝身边,十二分诚心地问道,“你的洗头膏儿到底什么牌子的?”
……
经过我软磨硬泡的不懈努力,终于哄出了张宝那厮的独门护发秘方,走前他还再三叮嘱我不要外传。
屁话,有这好事儿,怎能不替你发扬光大,待我回去之后申请个专利先。
……
扯回正题。
败阵而归,全军上下除了我,皆无一丝笑颜。
晚上召开紧急军事会议,老朱提议的头头是道,“张宝做法,我们宰狗,让兵士们埋伏在山头上,等着那帮反贼攻过来时,从高岗上把畜血泼到他们脑袋上,妖术自然化解。”
靠,领导的方略……
说白了就是泼狗血!
备哥接了命令就细心布置,当晚杀了五十只偷来的狗,大摆全狗宴,兄弟们个个吃到肚子报销。
次日,羽哥飞哥各自领兵一千人,埋伏在山后的高岗子上,盛满各类污秽物准备停当。
张宝摇旗擂鼓,不知死地赶来挑战。备哥派我出迎,姑女乃女乃飞到阵前使出九阴白骨爪,同那家伙假模假式地走几个回合。
小宝一看打不过我,又耍阴作法,立时风雷大作,飞沙走石,滚滚人马,自天而下。
姐依计行事,回身便走,小宝错误领会我是怕了他落荒而逃,毫不犹豫就领人开追。
这群废物刚过山头,埋伏好的羽哥飞哥就放了号炮,狗血一并对着变态歌手披头散发的脑袋玩儿票地招呼,空中飘着纸人草马,活像是给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办丧事。
这么胡搅蛮缠的一折腾,风也停了,雷也住了,砂石也不飞了,这个世界安静了……
当然除了还有十万二十万的大老爷们儿在喊打喊杀。
张宝见妖法失效,风风火火要退兵逃走。
无奈了,无奈了!
左路羽哥,右路飞哥,两路人马从山头后面躲着的地方冲出来左右夹击。
再加上因扮演故意落败,引敌深入,一鼓作气,计而击之角色,而提名本世纪最佳女演员的我,杀了一个漂亮的回马枪,自然不能忘了老朱,备哥。
这么“聚”,再不“而歼之”就没天理了。
备哥看见“地公将军”的旗号,把马都跑飞了去撵小宝,发威一箭射中了那厮左臂。
小宝带伤逃到阳城做起了龟孙子,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个遍了也坚决不出来。
老朱一边攻打阳城,一面派人打探皇甫嵩的近况。
据群众可靠情报透露:
皇甫嵩大获胜捷,朝廷因为董卓那猪头屡战屡败,就让皇甫嵩接了他的班儿。
皇甫嵩到的时候,张角已经个儿屁了,他兄弟张梁领着手下小弟,与皇甫嵩对打,被人家连胜七阵,连自己的小命都丢在传说中的曲阳了。
张角更惨,死了都不得安生,坟被撅被毁,尸首送到京师,估计也是弄去千刀万剐的,总不会是再选地厚葬吧。
大哥都完蛋了,小弟自然也就跟着投降了。
皇甫哥加官进爵,名利双收,还做了一把好人,向朝廷表奏卢植有功无罪,朝廷卖面子给他让老卢官复原职。
还有传闻说曹操也趁此乱战立了功,封了一个什么济南相。
我心中暗暗冷笑,老曹终于迈出了其辉煌政治生涯的第一步。
老曹,我在不远处等你!
……
老朱了解情况之后就催促军马全心全意攻打阳城,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混吃等死。
那帮逆贼被逼的窝里反,乖乖内部解决,把小宝的脑袋献上,投降大吉。
老朱轻松平定众叛,上书朝廷报捷。
说到底就是邀功!
姑女乃女乃也在被封赏的名单里,上头发了一面“给力姐”的锦旗外加带盖章儿的荣誉证书。
坐享其成的日子没过几天,就又出了事故。
几个不知死的黄巾军余党:赵弘、韩忠、孙仲非法集众达数万人,在地方上作恶闹事,号称要给张角报仇。
朝廷派老朱去讨伐,希望能沾一沾老小子连连得胜的运势,望他一鼓作气把这群乌合之众平定大吉。
老朱接了旨意,领我们直奔贼窝子宛城。
两军一碰,电光火石,赵弘派韩忠,老朱派我们。
我们兄妹四人主攻宛城西南角,韩忠的人马也真不含糊,迎着我们就开干。
老朱自己领着两千铁骑攻打宛城东南角,反贼们唯恐城池失守,西南角也不要了,急急忙忙回军。
想跑,没那么容易,当我真命天女吃干饭的呀?
不对!
当我们兄妹四个吃干饭的呀?
备哥教育过我不要搞个人主义,集体的力量大无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真的真的错的很离谱,不该一不小心月兑离群众。
暗自反省了半天,我越想越窝囊。
靠,你们兄弟三个无视我的时候谁说什么了?
本来是默念,不知怎么的就吼出声了,本来追个热火朝天,姐姐这一叫,把狂奔的马都给吓惊了,狂奔变飞奔……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歪打正着吧。
备哥羽哥飞哥听我这么没来由的一声吼,不约而同看我一眼,不约而同互看两眼,不约而同瞪我三眼,脸上都写着一句话,“她又抽什么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左右逢源,前后颠倒风。”
俗话说得好,姐一抽风,子弹倍增,给力的级别不断飙升。随便一搞,就搞得敌兵大败,退到宛城不敢出来。
老朱派兵把城池围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断了城里的粮草,那帮瓮中之鳖,门里的狗没办法,只有请人来乞降。
老朱怎么肯能答应,眼看胜利的果实就要装到口袋里,那必须得再奋斗一下下。
备哥对于老朱的态度十分不解,好奇问道,“当年高祖取得天下的时候,也是招降纳顺,来者不拒,大人为什么拒绝韩忠投降?”
老朱很有理,振振颇有词,“此一时彼一时,当年高祖平天下,天下正是大乱之际,国无定主,所以才招揽降兵降将,引民来投,如今四海统一,只有黄巾军造反作乱,若是纵容了这一帮逆贼,怎么能给人民立为做表。要是人人都知道做反贼的好处,打胜仗就烧杀掠强,无恶不作,打输了就投降作罢,不是人人都抢着去做贼了?”
备哥听了这么一番话,自然马屁哄哄拍得响,“有理有理”,接着又借机分析了一下形势,“如今我们把宛城围了一个铁桶,反贼投降不成,必然拼死一战,恐怕到时候我们抵挡起来也困难重重。要不然把东南角的兵撤去,只留西南角,贼众必然弃城逃走,无心恋战,我们再追再打,胜算更大。”
老朱听从备哥的建议行事,韩忠那饭桶果真不负众望,领着兵弃城逃跑,我们兄妹几个早就埋伏好了,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天昏地暗。
韩忠被爱神的武器无情地选中,毙了。
其余贼众土崩瓦解,一盘散沙。
我们几个正追得不亦乐乎,赵弘孙仲俩哥们儿领人儿来了,又跟班儿打了一个天翻地覆。
老朱见人家人多势众,只有暂且退让;赵弘借机把我们已然到手的宛城又逗了回去。
女乃女乃个熊地,白忙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