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麻辣烫 第二卷 徒劳无功 第18章 道上混输赢无常 出来卖盈亏自负

作者 : 阳光2087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隐隐有气,影美人这一句话算是把我的火儿彻底勾起,“是是是,我是对他有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所以我对他有情。这下你满意了没有?”

影美人故作镇定,笑容不敛,“我早就知道……不过是知道而已,又何谈满意不满意。”

受不了这小样儿的用自嘲的口吻说找抽的言语,“你早就知道?你知道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又知道什么?说来我听听,说呀!”

影美人别开眼睛,继续冷笑,“你自己呼天抢地高叫‘有情’,又让我说什么?”

负气把两只脚从他那儿往回抽,“不说就不说,你现在说我还不想听呢。”

小样儿的没料到我会突然动作,愣了一秒就被丢了怀里所抱,反应过来立马伸爪儿来捞,手力难得粗暴,竟在混乱中乱捏到我腿上伤处。

疼!

高叫着表示抗议,惹得他慌忙中像被开水烫了一样缩回手,“对不住……我忘了你腿上还有伤。”

看他脸色稍白,我也渐渐冷静。两个人相顾无言地尴尬了半天,还得姐试探着做暖场救援。

再度把腿伸到他面前,嗔道,“你绝对是西门垏那厮派来折磨我的。不如现在一鼓作气弄死我算了,省得天长日久的大家麻烦。”

影美人自知理亏,小心翼翼地查看包扎处是否渗血,“彼时……是我失言……”这厮说完相当没有诚意的示弱宣言之后,又抓我的两只脚往怀里扯。

不轻不重地蹬他一脚,受疼受罪却是自己。小蹄子把我扯动伤口之后韵味无穷的五官扭曲全都看在眼里,露齿笑着松了手,拉过被子盖好我的腿,随即双手抓肩膀把我的上半身往床上推。

不明所以地挣扎,“你又要干嘛?”

施力者嗤笑出声,“扶你躺下啊,莫非你还想坐着睡觉不成?”

尴尬噤声。谁知下一秒这小样儿的就奔去吹了灯,赖死赖活地也爬上了床。

脑袋落到他胳膊上时姐再度颇有气节地推就,这混蛋球儿却特意凑到我耳边吹着气答话,“我也得睡觉啊。难道你又让我睡地板?从前蒙您老恩典也不是没睡过。想我回味体验,只管发话。”

话虽如此,小样儿的两只狼爪儿却越收越紧,还成身舒爽地长呼长叹,“啊~~好久没同榻而眠了,今晚貌似能做个好梦。”

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却又被我没出息地生吞活咽,余下虚张声势的硬撑场面,“少来这套,我们刚才的架还没吵完呢。”

影美人打着哈欠展示他刻意“捏造”几分困意,“细细想来,我们俩每次吵架都是为了别人……”

知道就好。

这个“别人”榜单上的第一名就是你老婆。

话已至此,我觉得自己有义务跟他打好提前量,“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若是这一场兵斗悲剧收场,结局堪忧,我会让罪魁祸首也跟着填坑陪葬?”

影美人身子一震,一把推开我坐起来,提声问道,“臻茗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此直白激烈的反应真叫人心寒。

来不及哀叹,立时换上一副正色,“还能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忘了上次我们因为什么事才起争执?”

小蹄子语气笃定,“我以为你那时是一时情急说了气话。”

禁不住冷笑,“我清楚的记得当初自己说的是‘你有你的凭,我依我的理。’而现如今,似乎就是‘有朝一日’的一日。”

影美人话音都多了一丝颤,却还睁眼说瞎话地强调“我不懂”。

这种时候还跟我装糊涂?

又或者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牵扯到他老婆,这人就变成了真糊涂?

轻哼一声作嘲笑,“有人死了,有人要赔命,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又有什么不懂的?”

他似乎是在思索,沉默半晌方才轻声问道,“有人死了,有人要赔命,找人赔命这事,就非要由你去做不可?”

试图揣摩他此时的心情,可惜“试图”了半天也是徒劳,“依你看来,我做不得吗?”。

小蹄子突然就显得有些急切,话中头几个字竟踩了我上一句的尾音,“孙文台有亲子,有故属……”

没等他说完我就截话道,“你是说我名不正,言不顺,做不着是吗?说的没错,我自然是没这个资格做索命的,我想做的,能做的,不过是赔命而已。”

影美人的语气越发慌乱,却还硬撑着要占一个理,“杀孙坚的是刘表,就算赔命,也该是刘景升去赔。这事自然会由孙文台的子侄料理,与外人无尤。”

好个与外人无尤。

一个“外人”旁敲侧击地刺激了我,一个“无尤”语意双关地撇清了他老婆。

不得不发出的诡异笑声似乎是对眼前人偏引话题实力的赞叹,“你说要赔命的是刘表哥?”

影美人似乎被我毛骨悚然的笑惊了魂,久久沉默不语。

我不知道自己的语气语调落在他的耳朵里是个什么效果,然而在本尊听来,却仅仅是苍凉落寞而已,“你也说过,两家相争,旁人无涉。就算今天死的是刘景升,我也没那个立场杀了孙坚一报还一报。”

影美人听了这句,似乎有觉悟这个话题不会在短时间内结束,便慢慢爬下地去点灯。

墙上升起了一道长长的影子,屋子里响起了刻意拖长的声音,“既然如此……?”

只四个字,却余韵无穷,其余缺失的部分明显就是留给我去填的,“他的死,直接原因是我,根本原因是袁绍,当然也少不了如花姐‘鞠躬尽瘁’的穷搅和。”

小样儿的背对着我一字一句咬的清楚,“你硬要把责任推到似玉头上,我又有什么可说。”

听这口气分明就是指责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心中微怒,怒的是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还温良有爱,后一秒就利言利语。

“凡事有因才有果,没有什么是凭空生出追不到溯源的。你说我硬推责任这件事本身就是在给我猛扣帽子,你我二人,到底谁才是硬推责任的那一个?”

小样儿的依然不肯转过身来面对我,“似玉……是有苦衷的。”

好一句“有苦衷”。

料也觉,人间无味。这天底下有谁没有苦衷,只因为自己有苦衷就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貌似在东天与西天的神仙那儿都说不过去。

整理思路,侃侃而谈,“我明白,传国玉玺是你皇室之物,唐似玉恼怒孙坚将其据为己有,一气之下妄图借刀杀人来报仇消恨实属无可厚非。可是我还是要受累问一句,这传国玉玺自始至终就是汉家的,还是中途被你刘姓取得?”

墙上的影子略略晃动,影子的主人似乎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不应是也不答否,反而分心去拨灯芯的火。

继续得不到互动的独白,“据我所知,这劳什子颇有来历,要说其中的典故恐怕有一大车。传国玉玺最初源于凤栖石,楚文王破石得玉,传于秦雕琢成玉玺,再流于汉,我说的与事实可有出入?”

依旧得不到答话,姐心甚烦,口气也稍有凌乱,“有没有出入都没关系,重点是说到底,这天下也并非开天辟地之时就被汉家抓在手里,而是靠高祖刘邦在秦末乱世中一番拼抢得来。皇权都是如此,何况一枚小小的玉玺,丢失即丢失,天下都留不住了,还执着于这么一件死物又有什么意义?”

话一出口我立时就后悔了,暗骂自己竟只顾一时意气,有意无意戳了影美人的痛处,道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遭小蹄子冷笑还击,“你说的不错。丢失即丢失,何必执着?刘氏子孙丢了玉玺,是我等本事不济,愧对列祖列宗,与别人本就没有什么相干。房中失窃,盗贼无错,错的是屋主人。怪只怪自家门户不严,让人有机可乘。”

小样儿的说的平平淡淡,却弄得我一时无言以对。

影美人缓缓转过身来,走近几步问道,“我刚才说的一番话可还合臻茗的心意?”

你爷爷的!这叫我怎么回答。没想到小蹄子只不过耍一个小小的偷换概念,就把我逼到进退不能的境地。

刘天啊刘天,斗智的学习绝非一朝一夕,你要是再不努力,恐怕这一辈都到要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影美人乘胜追击,继续慷慨陈词,“照这个道理,孙文台贪图玉玺死于非命,也是他本事不济,怪不得人。”

得!不用说了,姑女乃女乃卖力挖了一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小蹄子借势又靠近几步,脸要贴脸,鼻尖要碰鼻尖,却能还两眼清明地对我对视,“臻茗口口声声要追根溯源,那我也胡说一句。乱世相争,胜败自负,尔虞我诈,诛心倾轧。没有谁欠了谁,也没有谁要给谁赔命。”

天底下没有道理,只有会说道理的人。会说道理的人会把别人的道理变成自己的道理,抓着你的手挥着扇你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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