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钰与淳于甄渐渐相熟,有时也会对谈几句,多是淳于甄问,而阮钰答,淳于甄极少责难与他,偶有些调侃,阮钰也未放在心上,他自己也知晓,虽屈为太子伴读,但淳于甄并未羞辱与他,反而因此让他少了许多麻烦。
四皇子淳于谦为人洒月兑自得,并未将身份地位放在心上,倒是和阮钰关系温善,时常送来一些小玩样拱他赏玩,待他如幼弟一般。阮钰心中自是感激。
至于三皇子淳于昊,阮钰一直避之不及,避不过之时也总有淳于甄和淳于谦为其开月兑,因有了之前的教训,阮钰收敛了许多,倒也未敢再与他唇齿相争。只是淳于昊每每见他总是愤愤不平的样子。
莺飞草长,竟已过了两个春秋。
东风重起,游荡与宫廷之内。引水带芳。悠然自得之时,便又见两年前的那名少年。稚气渐退,生得一种叫人侧目的淡雅之气。东风不语,只拂了拂少年额首,几缕青丝便如湖畔杨柳,与风中慢舞。
淳于甄与夹道经过时,忽然顿足,小安子诧异的随着太子的目光寻去,便看见了立于杨柳树下的阮钰,手中好像卧着一只雏鸟,正在把玩。于是不再多看,低下头,等待淳于甄重新起步,谁知他竟如粘合与地上般,迟迟未动。一行奴婢如何敢言,自是安分的同淳于甄一同立于夹道之上。
淳于甄有些失神的远远望着阮钰,他似乎在与那只雏鸟对谈,眉目带笑,那笑却不似在自己眼前时那般有分有寸,从未见他笑的如此自在,如此……怡人。他甚至有些嫉恨阮钰手中的雏鸟……
而此时,阮钰轻轻将手向上一振,那小鸟便挥翅与水波之上,向水色天际飞去……
淳于甄见阮钰轻握掌与袖内,神情似有些不舍,却淡然微笑,不知为何竟叫他看着一阵心痛。待阮钰离开湖畔之时,淳于甄也重新起步。心中却是思索着阮钰如有一天也对他这般展笑……他定……好好奖赏与他……
次日,与上书房分别之际,淳于甄对阮钰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便叫他直接回雨润楼,不可闲逛。阮钰虽心感疑惑,也只得照做。
待阮钰回到雨润楼,便发觉殿内有些热闹。进身望去,其间一行奴才正围成一团,一个面向殿外的奴才看见了他,便叫道“衍小主回来了。”一行奴才这才散开向他行礼。阮钰定睛一看,发现淳于甄的太监小安子也在其中。还有一个五十上下的老太监提着一只玉质鸟笼正笑着看他。
“沫香,这是怎么回事?”阮钰问道。还未等那婢女回答,小安子便说道,“衍小主,这是太子赏赐的礼物,您瞧瞧,喜不喜欢。”
阮钰低下头,向那个鸟笼看去。笼中一只亮青色的小鸟也正抬眼望着它,一脸皎洁。
“衍小主,你可别小看了此鸟,此乃烨国进贡之物,名为青羽。传闻此鸟……陈公公,还是你来说吧。与那些鸟的习性也一道讲了。”
“是,回衍小主,此鸟乃是一种极其稀有的鸟类,至今只有烨国有所产出,在国中也是极其珍贵,唯有皇族才有幸得之饲养,这只是去年大王过50大寿时烨国进贡的礼品之一,也是我大迳唯一的一只青羽,其毛色如绸,音胜黄莺,小巧聪慧,更神乎的是关于此鸟还有许多传闻……”老太监说道此时还故意停了停想卖个关子。
阮钰却不问,只看着他。于是那老太监只好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传闻此鸟祥瑞非常,如有病痛者,不管富贵贫贱,如得此鸟望其鸣叫,病痛便指日可除。”
说至此,老太监便双手托笼底,极其慎重的将青羽鸟献于阮钰。阮钰接过,青羽在笼中侧首望着他,一双乌黑的圆目,样子甚是可爱。随即它便扬声鸣叫了几声,那叫声果真清脆悦耳。
一行奴才更是不失时机的夸赞。
那老太监又在一旁细说了一些青羽的日常习性,许久才与小安子等人离开了雨润楼。
待人散之时,只余阮钰与青羽无语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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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子急急赶回华明殿,淳于甄却是早已等候的样子,然其故作淡然,一边喝茶一边不经意的问道:“阮钰可欢喜此物?”
小安子擦了擦额上薄汗。思及方才阮钰其实倒也未曾表现的有多欣喜,却连忙答道“衍小主甚是喜欢。”
“有多喜欢,可曾展露笑颜?”淳于甄月兑口问道,这一问却叫小安子愣了愣,淳于甄自觉此话别扭之极,好似自己有心讨好阮钰,犹如博得倾城一笑一般。便放下茶盏。未等小安子作答便叫他退下了。
却自行与书房中忽坐忽立。五指敲于桌案之上。两边婢女都有些惶恐不安。淳于甄此时心中却是十分想亲自去雨润楼看看阮钰是否真正欢喜,但碍于太子身份,不可如此轻浮,刚赏赐了东西就讨谢般去巡视。不禁低叹,自行想象。暗暗得意,轻笑出声。
如此行径在一行婢女眼里却是可怖非常,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