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呼呼的在帐中作响,连用刑的将士打的都有些累了,他停了下来沉沉的喘气,看向尸逐昆,似乎在询问还有没有再打下去的意义,还是直接杀了他。
眼泪已经在脸上风干了,全身的疼痛犹如火烧般,连呼吸都不住的颤抖,阮钰甚至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为什么不说呢,或者说一部分,也许也会让他稍稍好过些,但是也许说了,会给淳于甄的军队带了灭顶之灾。他不知道哪一部分说出来是安全的,他不太会撒谎,所以那一刻他就决定只字不说。
原来自己可以忍到这种程度,脸自己都觉得诧异。
他不是迳国的人,这场战争谁胜谁败对他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关系,对于淳于甄,他对他也更谈不上值守什么信念,为什么那么傻呢,何必苦苦坚持……脑中有一个声音一直挖苦着他,可以另一部分却一直顽固的,没有理由的叫囔,就是不想说,哪怕是被活活打死……
逼供成了无意义的刑罚,尸逐昆微微皱眉,眯起了眼睛,他不想浪费时间在一个没有价值的俘虏身上。
心里下了杀他的决定,正要下令时,帐外却走进一个将士,轻说道:“烈次王,有两名藩平王的手下被俘后从迳军手中逃月兑,现在正在帐外。”
尸逐昆想了想,道:“让他们进来。”
“是。”
片刻之后,两名衣衫褴褛的笛纶士兵走了进来,跪倒在尸逐昆眼前。
“烈次王……请您为藩平王报仇,为数万死于淳于氏手下的笛纶将士报仇啊。”
两人俯首在地,痛哭流涕。
“淳于甄现在有多少兵力?”尸逐昆冷冷问道。
那人略微思索了一番,“我们斩杀了一万多个迳兵,料想应该不足九万。”
“藩平王何时竟如此不堪一击,照兵力来说也算是和迳军奇虎相当,他那部不但全军覆没,竟然只挫伤了对方一层的兵力。若是他还活着,论笛纶的律法也是该问斩的。”
“……烈次王有所不知,迳军实在狡猾,竟然深夜忽而偷袭,那时军中多数的人都还在睡觉,根本来不及应战就做了刀下鬼。仅一夜就令我部失去了两万兵力,其后又乘两队正陷于胶着之时,忽而调军攻打我军后方……使得藩平王遇刺,军心大乱……对于残兵更是紧咬不放……”
尸逐昆目光冷冽,幽幽说道:“照你这么说的确是够你们输上几十回了。”
那人这才禁了声,急忙俯首叩拜,“属下无能,罪该万死,请烈次王恕罪。”
尸逐昆呼了口气,“罢了,既然能从敌手中逃月兑,还不至于太无能,你们和迳军几次交手,应该对他们的军队有些熟悉,留在这将功赎罪吧。”
“谢烈次王不弃,属下定誓死效命。”
“都起来吧。”
“是。”
那两人终于暗自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这时却终于看见了悬吊与帐中的阮钰,不约而同的楞了一楞,相视而望。
尸逐昆抬眼见他们神色异样,淡淡问道:“怎么?你们见过此人?”
“……是,被俘于迳军之中时,属下见过此人。”其中一人犹豫了一下承认道。
“是么,他在军中担任何职?”
那人抬头再度望向阮钰,确认一番后,回道:“他好像是淳于甄的近侍,而且……从迳军士兵言语之中得知,淳于甄待他并不寻常……”
“怎么个不寻常法?”尸逐昆单手扶住额头,目光中流露的隐隐的兴趣。
“他似乎侍寝于淳于甄,并且很得淳于甄的宠爱……”
“呵呵,原来如此。”尸逐昆转过头再度打量着已经神志不清的阮钰,了然道:“无怪他如此羸弱之身竟能坚忍至此,看来这个‘近侍’倒是很念旧情的……”
“哈哈哈。”几个尸逐昆的手下闻言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怪不得我瞧他眉目清俊,手无缚鸡之力,不像个打仗的,原来是委以重任的奇兵啊。”
方才用刑的将士,将鞭子对折,轻轻刮痧着脸颊,目光yin意十足的打量阮钰。
阮钰被这忽而想起的大笑声惊了一惊,神志稍稍清醒。睁开眼睛略有狐疑的望着他们。回报他的是叫他心里发寒的轻笑声。
“既然是淳于甄的人,那本王方才却是粗鲁了些,唐突了美人。拿药来,本王亲自替他上药。”
“是。”
手下拿来金创药递给尸逐昆。
尸逐昆随手接过,纵身而起,朝阮钰走去。
阮钰眼中满是惊恐,他听不懂刚才他们讲的是什么,此时见尸逐昆手拿药瓶,以为是来毒死他的。心中挣扎片刻,终于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微微张开了嘴唇。
没有等来那夺命的药汁,却听见尸逐昆轻笑之声,阮钰不解的睁开眼睛,再望向他,却见他原本的残酷阴寒的双瞳中却显露了几分异样的兴致,犹如原本要一口致命的食肉动物,忽而有了和猎物玩耍的兴趣,让阮钰越发无措。
“你要做什么……”阮钰不禁轻问。
回答他的是尸逐昆拔出腰间的匕首在阮钰头顶轻轻一划,“啊——”阮钰应声坠地。伤口触在冷硬的地上顿时全身刺痛,剧烈的颤抖起来。
尸逐昆欣赏般的看了一会,俯抓住阮钰的衣领,哗的一声,粘着血肉的残衣顿时破裂,狰狞的鞭痕如愤怒着的火焰在原本洁白柔和的胴体上张牙舞爪的燃烧着。
手依旧被捆绑着压在身下,阮钰趴跪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尸逐昆阻止。
“别怕,本王替你上药。”
尸逐昆用汉语低沉的对阮钰说道。
身上一寒,然后是钻心的疼痛。阮钰急促的倒抽着凉气,冷汗一时又逼了出来。
尸逐昆手指沾药,轻轻在阮钰伤处涂抹着,沿着那一道道血痕,感受着那具沾染着残酷符号的身体在他手中不住的轻颤。
他还发着烧呢,真是可怜……
尸逐昆眼中的光芒却越发的灼烈。
“不要……不要……”阮钰竭力避开尸逐昆的手指,他不相信那是什么伤药,那火辣辣的疼痛比鞭子还要让他无法忍受。
“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尸逐昆单手按住阮钰继续上药,手指已经移到了阮钰的腰间,几道鞭痕蔓延在身下,他再度取出匕首一刀挑破了腰带,沿着股线划过,的遮挡顿时软弱无力的掉落在地上。
阮钰脑中一炸,猛的振动,拼命的往前方匍匐而行。
尸逐昆不耐的将匕首一把刺入沙土中,然后按住阮钰的后颈,“你想去哪?”
他冷冷的质问。
身下被巨大的硬物逼迫般的顶着。让阮钰一时明了即将到来的是怎样的屈辱。睁大的眼眶之中,失焦的双目,眼泪断线一般不断的涌出,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