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夏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她不想反驳好不好,而是根本一点声音都出不了。还感觉手脚都被捆住,缚在原地动也不能动。她只得百般摇动脑袋企图引起李天木的注意,让自己自由。
却没料到他看见自己行为,又跳起脚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跟我没仇我跟你没也没仇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知道不知道实习期的人最怕的是什么?你知道不知道?是客户的投诉啊投诉你懂不懂我的意思?你投诉我了我就会被上头骂,克扣工钱。我就等于白干了我如果是为了白干那我辛辛苦苦上这找工作是为了什么?”
“你说啊是为了什么?”李天木又再次开始了他的喋喋不休。严小夏只得白眼一翻,差点昏了过去。她都快要把脖子也摇断了,这个白痴为什么还是脑袋缺了不止一根弦的样子?
可是他却还想要跟她互动问她为什么有用吗?她连话可是都说不出来啊?怎么反驳?怎么解释?更何况,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到底在说些什么?有谁能听得懂跟她翻译一下吗?这明明都是平时说的语言,为什么她完全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银子和牛角尖?和她有关系吗?
“喂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好在李天木终于发现她的异常,探着头看她究竟为什么死也不肯说话的样子。
严小夏狠狠摇了摇头,又做了几个怪异的嘴型,表示自己说不出话来。
李天木仔细研究了半天,终于好像明白她的意思了,犹犹豫豫的反问她:“你说你说不出话来?”
嗯嗯嗯,就是这个意思。严小夏使命点头,终于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了。
“啊”李天木小声惊叫,他“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刚才怕严姑娘你打断我的话,所以就把严姑娘的行动精神锁住了,我给你放开我给你放开”
只见他眼睛闭了一闭,再睁开的时候就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严小夏。
严小夏抑制住自己狠狠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的冲动,先试了试了胳膊,果然可以活动了,再轻咳两声,看自己已能发出声音来,便不再客气,立刻开口大声道:“你问谁为什么啊?你把我什么精神锁住你还问我为什么?你到底谁啊?你想干什么啊你就随意拘禁人?你犯法你知道不知道?你犯法”
一根食指轻轻摇了上来,慢慢在严小夏眼前晃动着,李天木虽然在道着歉声音里却没有丝毫歉意。
“真是不好意思。严姑娘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一方面我怕严姑娘你伤害自己一方面我也怕严姑娘伤害我啊保护自己是每个人应尽的义务,是不可推卸的责任啊我不能给自己添麻烦的同时也要给严姑娘添麻烦。这样就太不厚道了是不是?”李天木明显又要开始他的演说,他手舞足蹈唾沫横飞的讲解:“其实我这样做的目的,根本就是以考虑到了严姑娘的心理,才做这么个决定。真的不能怪我。我……”
“停停停”严小夏受不了他的絮絮叨叨,赶忙先打断再说。她头大的抚着额头:“真要是有什么歉意能不能先给个椅子凳子什么的,别让我老在这一个地方站着行吗?”。
“咦?你要椅子干嘛找我要?这又不是我的地盘?”李天木一脸稀奇:“我还想找你要张椅子坐呢,我都快累死了。”
“你说什么鬼话?”严小夏根本不能明白他的意思。“还不是你把我绑架到这来的?现在难道跟我说是我把你绑架来的?”这个人废话一堆,却没有一个重点。简直让人不能置信。
“严姑娘”李天木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样子,他装着哭腔扁了扁嘴:“虽然是我不请自来没有错,可是严姑娘你也不能这么想我李某人。我向来不会做这么不怜香惜玉的事情好不好?这种事情一向都是我上头那个混蛋做的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严小夏终于忍不住发飙起来。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自己简直跟他没办法有一点沟通说对牛弹琴还算好听的了。这个人的逻辑感简直非同凡想,哪有一般人能比的上的?
“什么是什么?”李天木还是那个让人生气到极点却毫无办法的表情。
严小夏告诉自己要冷静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深呼吸一口气,眼睛闭上,再睁开。却还是忍不住朝着他的耳朵吼了一声:“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李天木啊”他奇怪地看着严小夏:“我不是刚刚跟严姑娘介绍过自己?虽然严姑娘你不记得我了,可是也不用把记忆力不好这件事当做借口啊虽然严姑娘可能你真的记性,不大好哎”
“你的上头是谁?你们的工作是什么?我在钻什么牛角尖?这是哪儿?”严小夏麻木了,冷冷地朝他说出这四个问题后,便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等着他的回答。
李天木咂了咂嘴,装模作样的“嗯”了几声,然后开始向一旁踱去,一会儿抬头一会儿低头地假装看风景一样,这边赞几声“不错”。那边又摇头说“还行。”那副样子,好像在看什么名胜古迹,却明明就是什么也没有的灰色云雾一团一团。
严小夏的目光一直跟随在他的身后,始终没有挪过。好似看的他心浮气躁,待他转身时终于忍不住假咳了几声掩饰尴尬。
“你的上头是谁?你们的工作是什么?我在钻什么牛角尖?这是哪儿?”严小夏还是继续这个问题。一个字都没有换,就是一副我非要逮着你问清楚,你回答不圆满就别想逃月兑的样子。
李天木知道无处可躲,终于选择了一个最容易不受攻击的答案回答。
“严姑娘,你怎么能这么问呢?这是你的意识海啊?我只是路过,感受到严姑娘你的焦虑,就来一探究竟。没想到严姑娘却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晓得。”
“意识海?什么叫意识海?”严小夏回问道。意识海,是说意识的海洋吗?这怎么可能?
李天木看她一脸不置信,便来了精神,撸起了袖子,告诉她说:“严姑娘,这样,你现在闭上眼睛。”
严小夏防备的看着他,怎样?还要困住她的什么行为精神是吗?
“我要是真想对严姑娘你怎么样,也不会这么困难的动手好吗?”。像是看穿严小夏心里在想些什么,他苦着脸对她抱怨着。
严小夏想了一想,倒真是这样,方才不见他有任何动作,便让自己行动不能,说话不能。也不需如此大动干戈。
她便闭上了眼睛。
“严姑娘,我需要你想象,这是你最安全最舒适的区域。这就是你的地方,你的家。你没有任何外人可以攻击到的地方。”李天木降低声量,音调放缓,慢慢地诱她想象。
“你在这里是最安全的,没有人能够找到你,没有人能够控制你。更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你,这不仅是你的家,还是你的庇护所。你可以相信这个地方,相信你自己。不要怀疑,不要对自己有任何怀疑。这就是你的地方,你的地盘。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你愿意做什么,就能够做什么的地方。”
他的声调有些上扬,似乎透露出现在正在偷笑的表情。严小夏眼皮一动,却遭到他的即时阻止:“严姑娘,集中精神。”
“想象,这就是精神的乌托邦,没有人能践踏的领土。不仅你要这样告诉自己,更要让自己坚定的相信。然后,慢慢在你脑海里清晰地构造出这个地方的样子。每一处角落,每一个摆设。告诉自己,那件东西就是那样生长的,那件东西就是那样放置的。这样子才可以。”
他安静地等待严小夏完成,才缓缓开口:“严姑娘,睁开眼睛吧”
严小夏缓缓睁开双眼,入目之处简直让她惊到呆掉。
她伸脚走出去,这不再是灰蒙蒙的雾气一片,也不再是伸脚就会掉落的无尽高处。而是她方才在脑中所想的那副画面,那个家。
这挑高的房梁,雕花的窗棂,红木的古朴方桌,她的鎏金丝帘,垂下来在风中微微飘动。充满了安全感。
这就是她想象的乐园,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到的地方。她能够在这里安静地歇息而不受人干扰。她欣喜的看向李天木,那一瞬间发现却发现他居然在微笑,那个唇角的弧度,并不像方才那般愚蠢和恼人,怎会有一丝温雅,一丝气度含在其中。
严小夏肯定是自己看花了眼,她低下头,闭上眼暗默两秒,再抬头向他看去。见他果然一脸促狭的笑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禁瞬时红了脸颊。
怎会忘了方才自己脑海里的这个东西?严小夏瞬间扑到那个角落,一把抱起五六倍大的那个叮当猫存钱罐。居然沉重的让她的脚步有些踉跄。
她将那个叮当猫搬到桌上,忍不住一脸笑意,连对着李天木的凶狠表情都减弱了好几分。
“这个……”李天木摇了摇头,促狭的笑意仍然挂在脸上:“没想到严姑娘童心未泯,还有这般好心情啊”
“你懂什么?这可是每一个人小时候的终极目标,不装满个钱罐子都不敢出门。”严小夏眼中笑意盈盈,简直合不拢嘴。
“严姑娘喜欢就好。”李天木这次知道学乖,不与她争辩,只站在一边看着她的动作。
却发现她好像在试图将钱罐里的钱都倒出来。他连忙阻止:“严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拿出来花啊”严小夏理所当然地看向他。这么多钱,怎么着也够买好多东西了吧?钱串子的声音挺起来绝对是比风铃啊环佩响声要好听的多。
“哎”李天木赶紧去堵住她要拔开的封口,迭声道:“不行不行不行完全不行”
“为什么不行?这是我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忘了?”严小夏瞪大眼睛看向他。
“严姑娘”李天木感觉自己一脑袋汗都要滴下来了,他心中暗暗诅咒,到底是哪个缺德鬼把这个要命的人分到他手里了?
他先堵住了叮当猫,才舍身就义般地开始解释。
“是这样的,意识海的意思,就是人意识的一部分。并不能跟现实画上等号。其实换个角度来说,意识海,倒是跟做梦很像。都是在虚幻里找到虚幻……”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严小夏一声大叫:“你说什么?我现在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