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这句话也可以在男孩身上体现。
“我的老天呐,为什么这么美的居然是个男人?他如果是女人,脸上的线条再柔和一点,恐怕还能美上千百倍,为什么他是个男人,这不是纯粹糟蹋了吗?!”
今年以来,依镜每次视线离开镜子之后,都会忍不住吼上一句顺便跳两下脚来发泄郁闷,再不发泄,她迟早会郁闷死的!
为了方便欺负某镜而搬到维儿家的綮毓听见这句话,忍不住冷嘲道:“你这是要对亚斯特洛特大公爵说的话吗?我很乐意为你转达哦!”
镜水界无人不知亚斯特洛特大公爵的美貌已是妖孽的地步,比女人更加妖冶华丽的面容绝对有倾倒众生的资本,但只要多看几眼就不会再搞错他的性别,毕竟他身上的气息魅惑而危险,却还有这一种疯狂的张扬,那不是女性所能拥有的。
依镜白了綮毓一眼,说:“我只是针对拉芬彩儿的脸罢了,是你自己非要扯上亚斯特洛特大公爵。”咱不怕你宣传,宣传出去,责任也是你背,“亚斯特洛特大公爵自然是很好看,不过拉芬彩儿的美丽和他是不一样的啦。”
拉芬彩儿和亚斯特洛特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如果说亚斯特洛特是滴血的黑玫瑰,那么拉芬彩儿便是纯洁的百合花,他仿佛天生应该沐浴在阳光之下,气质高洁,并且持家有道。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是斡德夫人的“亲生”儿子咧?
一想到令人无言以对的亲自关系,依镜越发感觉到基因的奇妙变异,那个丑到无法正眼看的老巫婆到底是怎么生出如此秀美的儿子来呢,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莫非是传说中的“负负得正”定律?
无力地趴到椅子上,依镜怀抱软垫长叹:“千万别说斡德夫人年轻是一个和拉芬彩儿一样的美人,看她现在的脸,根本找不到半点和拉芬彩儿相似的地方,要不是斡德夫人对拉芬彩儿好到无可挑剔,我更愿意相信拉芬彩儿是被斡德夫人抱来养的孩子!”
“没准真是抱来的。”维儿抛出劲量十足的话,依然云淡风轻地看着手里的报纸,“女巫本就不易生养,为了找到继承者,通常会抱养有潜力的孩子。”
“白痴镜子,巫师抱人家的孩子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不少巫师都有养着一些人类用来试药呢。”綮毓慢条斯理地给自己上妆,抽空说,“你之前不是说那个斡德喜欢给拉芬彩儿穿女装么,巫师的长发是力量的象征,可男扮女装就令人费解了,除非是变态!瞧她给自己儿子起什么名字不好,居然叫拉芬彩儿,啧啧,听起来满满都是女孩子气,还把儿子当女儿养,保不准有什么特殊癖好!”
越听,依镜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斡德夫人那张脸本来就扭曲得不正常,天知道她会不会心理也扭曲不正常,要不是变态怎么会把儿子当女儿来养呢?
一想到斡德夫人对拉芬彩儿伸出魔爪的画面,依镜不淡定了。
好歹拉芬彩儿是她带大的孩子,虽然镜水界只过了短短十几天,但是在异世界他们已经相处了十几年,她又不冷血,当然也会有感情,何况拉芬彩儿还是她的大金主,她对拉芬彩儿的疼爱就更不用说了。
“高塔公主。”依镜纠结之际,维儿一句不合时宜的话飘进她的耳朵里。
“你说什么?”
“高塔公主啊。”维儿放下报纸,数道,“丑恶到吓人的巫婆,明媚美人,拉芬彩儿,金色长发,歌声动听,最重要的是被关在高塔里,结合起来不就是《高塔公主》的剧情么?”
“高塔公主……拉芬彩儿……莴苣姑娘……”依镜喃喃念道,脑中顿时开朗,怪不得总觉得“拉芬彩儿”这个名字很熟悉,“拉芬彩儿”的德语翻译不就是“莴苣”么。“不过,故事里的拉芬彩儿是女的,我百分之百地确定我认识的拉芬彩儿绝对是个男孩!”好歹是从小照顾到大,怎么可能搞错性别,“况且斡德夫人疼他都来不及,哪舍得拉着他的头发爬高塔,再说就她干扁老皱只剩骨架的身材也没那个力气去爬,平时上高塔都是骑她养的魔龙飞上去的呀。”
“那就等等吧,故事里说到拉芬彩儿十六岁的时候会遇上王子,并且最终和王子结合。”维儿一点都不在意,反正没她的事。
“王子……结合……”依镜抽搐了。
没错,《高塔公主》的故事里,拉芬彩儿姑娘是遇到王子并与其相恋,现在的问题是拉芬彩儿是男的啊,他怎么和王子相恋,搞玻璃吗?
依镜打住自己的念头:“那太可怕了,我居然会教出一个变态!即便我是为了报复斡德夫人小气,曾经想过把拉芬彩儿教育成人妖,可我绝对不能容忍拉芬彩儿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啊!要也是拉芬彩儿压在上面才对!”
闻言,綮毓瞄着眉毛的手一颤,赶紧抽出一张纸巾擦掉画错的地方,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依镜一眼。
“死镜子你白痴啊,问题是在这里吗?”。受是变态,攻难道就不变态了吗?什么歪理啊!
依镜不甘示弱地回瞪:“对我来说,问题就是在这里,被压的一方会很疼啊!我可怜的拉芬彩儿呀,他打从出生起就待在高塔里,身体根本没锻炼过,斡德夫人舍不得他流一滴汗,你说,他要是被压的话,哪里吃得消呀!”
“拜托,你都说他没有锻炼过,他哪来的体力压人,绝对是被压的一方!”
“你……”依镜也注意到问题的严重性,随即又笑了起来,“哼哼,反正拉芬彩儿也开始学魔法了,现在不流行肌肉长到脑子里的热血小白,智慧气质型帅哥比较有看头,尤其是魔法学得精深了一个灭一群都不成问题,到时候一个魔法上去,不怕奸夫不乖乖就范任由蹂躏,嘿嘿嘿!”
“奸夫……”綮毓面部肌肉忍不住抽搐,“我很怀疑你的语文是怎么从小学作弊一直欺诈到大学毕业。”
“要你管啊,事实是我的语文分数一向比你高!”吼过之后,依镜又陶醉起来,“听斡德那老巫婆说,拉芬彩儿是个资质极佳的奇才,他的长发就是魔力丰沛的证明,老巫婆会得罪亚斯特洛特大公爵的原因就在拉芬彩儿哦,她私下总说日后拉芬彩儿能比亚斯特洛特大公爵更加厉害,于是便开始眼高于顶了,我个人觉得那幻觉般的画面完全是她不切实际的臆想。”
亚斯特洛特最恐怖的不是他的魔法,而是他的狠毒心肠与残忍手段,他可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魔界大公爵哎,满肚子的黑水比鹤顶红还要毒,拉芬彩儿也就一个纯白的小绵羊,被卖了能不替人数钱就不错了,能和亚斯特洛特比才怪!
綮毓不屑地撇嘴:“嘁,不自量力的巫婆,既然可以给她力量,自然可以轻易毁了她,亚斯特洛特大公爵的报复比她想像的要残酷得多,即将达到巅峰的时候猛然摔落深渊的滋味……哼哼,死镜子你也别得意,不就每次语文高几分而已,别忘了咱们的英语水平是一样的!”
“你真有脸说哦,我是中国人也就罢了,起码你有美狄亚做祖母啊,英语还和我一样烂,说出去不怕丢人。”
綮毓脸一红,急急辩解:“祖母说的是希腊语,我只要懂魔语能施法就好了!谁要记什么英语啊……有本事和维儿比成绩,我等着看你惭愧到上吊。”
依镜抱胸挑眉地应对:“你不先跳楼,我怎么舍得上吊。”
“跳就跳,我有魔毯还会怕跳楼?”綮毓嗤笑一声,“要是我跳了,嘿嘿,你倒是吊给我看呀。”说完她又赶紧捂住嘴巴,“关心”地扫描了依镜一遍,“啊,我说错话了,只怕你不够钱买上吊用的绳子吧,要不你也跟我一起跳呀,放心,我保证‘不会’接住你的!”
这两个人的成绩一样烂,五十步笑百步,幼稚加弱智!
无视綮毓和依镜之间的火花,维儿慢条斯理地插嘴:“拉芬彩儿确定是男的,也有可能找上塔顶的是个公主。”
依镜和綮毓瞪到眼酸,便乖乖顺着维儿的话移开视线背过身,偷偷揉着发酸的眼睛。
“角色颠覆吗?”。綮毓寻思道,“太不尊重原著了吧?”
“可能性不是没有,听说那个世界男女之防貌似不是很重,公主平时都可以孤身出门。”维儿淡然地模出一叠名片,“那个世界也有我们的客户,对他们的一些习俗,我多少知道一点。”
“你家的生意做得真远,很好很强大……拉芬彩儿是男的,登塔的也变公主了,那还是不是《高塔公主》的剧情呀?”依镜很纠结,她希望是,又希望不是。
《高塔公主》是格林童话中的一篇,如果证明她所身处的异世界是格林童话的世界,熟读童话的她无疑等于掌握了命运的轨迹,这当然是有利于赚钱的好事,不过,正因为熟知格林童话,依镜才感觉到自己的处境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