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见李想南紧皱双眉,看着不远处的警察在给几个学生做笔录,连阳轻声问。小灵靠在椅子上,百无聊赖之际竟然又睡了过去,一副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在恐慌天要塌下来他都不会担心,并且天要是真塌下来他也就用不着担心了的样子。
李想南仿佛没有听到连阳的话一般,只是默不作声,连阳见她不肯开口,倒也没有再问,陪着她坐了下来。连阳不经意地打量着她,利落的短发,清秀的脸庞比一般女生少了些柔媚,但是多了几分坚强,眼神一直落在不远处的人群里,似乎想什么想到出神。
李想南的确是在想事情。
她在想一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问题。她一直知道,镜子是关键,可是,她却没有仔细地想镜子到底有何关键?就好比虽然知道电脑的开机键在哪里,但是问题时,她的手却不听使唤。
虽然有个词,叫“孤魂野鬼”,但是事实上鬼魂因为心中执念,定然会被束缚于某地,大部分的鬼魂都是地缚灵。简而言之,活动的范围是有限制的。可是,这只女鬼千里迢迢从日本来到中国,首先,她是如何离开日本的呢?
一定和镜子有关。
说到镜子,李想南想起了“血腥玛丽”。血腥玛丽的传说由来已久,其中最著名的一种说法,便是时艳倾一时的李.克斯特伯爵夫人,这位欧洲贵族的美貌据说保持了近50年,连路易十四都千里迢迢赶到她位于布达佩斯郊外的古堡,只为一睹芳容。而她永葆青春的方法则骇人听闻,因为她每次洗澡之前,都会杀掉两个纯洁的少女,用她们的血沐浴。并且真正开始洗澡前,还会喝下不少鲜血,她管这叫做“内洗”。到她70岁的时候,她至少已经杀害了2800名少女。这些可怜的女孩的尸体,全部埋在她的浴室地下,因为她认为这些少女的魂魄会驱走衰老。这位心狠手辣的美艳夫人在大革命爆发后,被群情激奋的民众活活烧死在自己的浴室里。只是,她所住的那个古堡也从此成为了欧洲四大鬼宅之首,到现在,这座古堡都贴着教皇的封印,不远处还有好心的当地人做的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游人勿进。
而“血腥玛丽”这个邪恶魂灵的名字却就此传开。
不知从何时起,在孩子们中兴起了一种叫“血腥玛丽”的通灵游戏,按照那一套召唤的步骤做下来,据说就可以通灵,当然,据说玩这游戏的人除了极少数可以达成自己的愿望,大部分则会被从镜子里出现的邪灵血腥玛丽害到下场都是非死即疯,十分凄惨。而这个通灵游戏中最重要的道具之一,就是镜子。
也许,这次的闹鬼事件,虽然不是血腥玛丽,但是镜子却有着同样的用处。也许,镜子的关键就在于,这是女鬼会出现的必要条件?
这样的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是什么该死的必要条件!李想南差点忍不住又要咒骂起来,思路不但没清晰点,反倒更加混乱。
邵云亭因为不想坐在这里干等警察们的笔录,他之前打听到今晚上灵异社团好像又有聚会,本就决定去看个究竟,于是便暂时离开了大礼堂。
“就算这跟他们没关系,至少让我用排除法排除掉他们吧。”离开大礼堂之前,邵云亭半开玩笑地说道。
可惜李想南一点都笑不出来。看着邵云亭离开后,她便坐在这里开始思索,尝试用自己并不擅长的推理能力,找出这女鬼会在这里出现,并且杀人不断的前因后果。
如果说,镜子是女鬼出现并且杀人不可或缺的条件,那么许慈的指纹为什么会出现在幼儿园的碎镜片中?
“连阳,你说,为什么一个死去半年的人的指纹,会忽然出现一块镜子碎片上?”她忽然开口问一旁的连阳,这点她百思不得其解,张河川说,许慈的指纹被发现在碎片的背面。
“嗯?”连阳微微想了想,才很是认真地问了一句:“确定那人真的死了吗?”。
李想南点了点头:“是啊。”
“那应该是这人生前碰过这镜子吧。”连阳推测道,“你何不向这人身边的人问问,也许他们能解决你的疑惑。”
李想南想了一遍,一个人的名字冒了出来——丁曼。
邵云亭从刘洁口中得知,丁曼和许慈是好朋友,许慈的死给丁曼造成不小的打击。这两人的交情显然不浅。
“你在这里坐会儿。”她站了起来,对身边的连阳说道,随即走向丁曼。按照警方的记录,丁曼是第二个到达现场的,第一个是黄文君。
而根据丁曼的说法,她跟着黄文君一路去了超市,然后又跟着后者来到了大礼堂,最后几乎是同时发现了谢文倩的尸体。
至于警察问她为什么要跟着黄文君的时候,丁曼的脸色黑得跟锅底灰似的,,却什么也不肯说。李想南对这点也想不通,她不是没问过黄文君到底和丁曼有什么过节,可是黄文君似乎不愿回答,难道真的就只是前任社长和在任社长的身份原因吗?犹豫了半天,她还是决定给唐克一个面子,不去插手警察的侦讯工作,毕竟张河川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F大的学校领导为学生争取到的权益就是,警方只能就地为学生做笔录,不能把学生全部都带回警局去。佘朗校长虽然有着诸如贪财等等不良嗜好,但是倒是跟几位同僚的步伐十分一致,在这件事情上和警方据理力争,寸步不让,张河川的脑壳差点没被这群能说会道的校领导絮叨成方的。
负责询问丁曼的警察走开了,李想南立刻上前去:“丁曼,我有话要问你。”
丁曼扬起头来,她早就看见了李想南和邵云亭,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和警察那么熟稔的样子,而此时,她刚刚接受完警察的询问,李想南却又来问问题,她直接用一双白眼注解了什么叫不耐烦。
“刚刚看到死人,你倒是神态自若。”李想南也不管自己其实不受对方欢迎,不禁坐下,还态度也不怎么样地说了一句。
“我曾经亲眼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从二十楼上跳下去,有什么比那场景还叫人害怕的。”丁曼幽幽地说。
“许慈自杀时你也在场?”李想南正中下怀,她就是要问对方关于许慈的事情却苦恼于不知怎么打破僵局,想不到丁曼竟自己提起。
只是,一听许慈的名字,丁曼立刻一脸敌意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