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做什么?当然是找许慈的镜子。一面镜子不可能跟块饼干似的,饼干好歹还有包装呢,据丁曼的描述,这面镜子巴掌大小,外观是银色圆形的,款式为折叠式。幼儿园案发现场的镜子碎片并不能拼成完整的镜面,镜子的外壳也没有在现场发现,显然除了碎片以外的部分都被当时到过现场的某人带走了。
警察当即联系了许慈的母亲,她表示那面镜子在许慈自杀后便遗失了。也就是说,这镜子现在不知道在谁手上。
线索就此断开。
看样子,警察们似乎打算重新开始着手重新调查半年前许慈自杀的事情,看看是不是在自杀的表象下另有隐情。
一席人也算折腾了很久,坐在车里,李想南回头看了一眼在后座睡得猪头狗脸的小灵,他怕是此刻唯一一个心情轻松的人了。她叹了口气,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在做什么?练习怎么分辨鬼魂的气息?
因为警察还有一些事情要在现场完成,但是一直待在现场显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所以连阳提议大家不如去他的Able餐厅坐一坐,那里此时已经打烊,适合休息一会儿。与唐克约好后,他们便离开了大礼堂。
“你说,警察能查出点什么吗?”。李想南问邵云亭,她现在也是一筹莫展。
“你看到刚刚那几个校领导的表情吗?”。邵云亭若有所思地说,“在听到警察提起许慈的名字时,他们的表情都有些奇怪。”
“毕竟是之前自杀的女生的名字。”李想南不以为意。
邵云亭笑了笑:“要说起对人的研究,我可比你深多了。这些校领导哪个不是模爬滚打这么多年的,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把情绪写在脸上,而且情绪还这么一致?”
“你的意思是?”李想南听他分析得也有道理,不由问道。
谁知,邵云亭却没有回答,反而问一旁的连阳:“连阳,学校接二连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没有见到伯父出面?”
连阳怔了怔,答道:“我父亲还在国外参加一个考古项目,暂时联系不上。”
李想南脑门后刷刷挂下三跟黑线,不期然想起连阳办公室桌上那价值不菲的考古杂志,原来连家的人喜欢历史文物考古是有光荣的历史传统的。
李想南追问着邵云亭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后者耸耸肩:“也许许慈的死真的另有隐情,而学校隐瞒了这点。”
李想南差点没从车的副驾驶座上立刻站起来:“那我们去查吧。”
真是行动快过脑筋……邵云亭坐在后座上,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这种事情警察会做。”
李想南叹了口气,她不喜欢这种找不出方向,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的感觉:“那我们做什么?”
这时,专心开车的连阳把车停在了Able门口,转头温文一笑:“我们到了。”
对于李想南来说,现在不是能够静下心来休息的时候,她显得异常烦躁,差点弄洒连阳为她泡的茶。
“冷静点,阿南。”邵云亭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她却一下子躲闪开来:“我很冷静。”
才怪……你就差没有上房揭瓦下地挖坑了。邵云亭叹了口气:“警察能做的事情就让警察去做,我们去做我们能做的事情。”
李想南紧皱着眉头:“如果你能告诉我,我们现在能做的是什么事情,我会非常感谢。”
不知不觉,她的语气似乎开始呛满火yao味,也表明这位脾气一向就不是很好的李氏传人此刻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
连阳找了一条薄毯盖在睡在沙发上的小灵身上,随即转身淡淡地问了一句:“李想南,也许你们可以从源头查起。”
“源头?”李想南将热气腾腾的茶杯放在了茶几上,“什么源头?”
“我是个外行人,这只是个建议。”连阳见李想南一副全神贯注要听他说下去的架势,不禁愣了愣,有些担心自己给她指错方向。
“没事没事,有建议总比没建议好,”李想南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邵云亭,得到后者一声冷哼后,她才接着催促连阳,“快说说你的想法。”
连阳问道:“我记得你之前在车上跟我说,闹鬼居然闹个日本女鬼,实在很奇怪。”
“是的。”李想南不知道他干嘛又扯上这个,还是耐住性子点头。
“你还说,镜子是个关键。”连阳似乎很喜欢这么漫无边际的说话,只可惜他的发散性思维差点却让李想南深感郁闷。
啧啧啧,这女人还真是差别待遇啊,要是换做是他这会儿在这里东拉西扯,她早就一张符丢过来赌咒发誓要把他烧成金灿灿的烤全狐了。邵云亭坏心地不打算提醒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连家公子,李想南的脾气可是很坏的……
不过,似乎也发现自己一直没说到重点上,连阳抱歉地一笑:“其实,我只是要说,提到镜子、日本、女鬼……这几个关键词让我想起来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李想南睁大眼睛。
“这个。”连阳拿出他的那本考古杂志,翻到其中某一页,手指点了点某篇文章。
虽然知道,依照连阳的性格,不会耍她,但是要她对着一篇满是英文的文章,她的脸色还是黑了几分,当一旁的邵云亭明显猜出她此时的窘迫嗤嗤笑了两声后,她的脸色更加黑了。
“这篇文章其实是说,一面据说带有诅咒的日本古镜将在中国展出,其中有一站,就是我市的博物馆。”连阳只顾低头解说那篇文章,倒没有注意李想南的神色。而他的话却又恰好叫李想南明白了文章的内容。
“诅咒?”听到感兴趣的东西了,李想南眼前一亮。邵云亭也凑了过来。
可惜连阳只是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继续往下讲,反而翻出一张报纸来:“这是几天前的报纸,喏,这里。”他哗啦啦地翻了好几张,才找到他要给他们看的那个版面。
在这个版面的中央偏下部分,有一个报道,寥寥百十来字。幸好,中文李想南还是很精通的……
“博物馆展出那天,曾经有过小型骚乱?”她接着往下看,“幸好包括鹤姬之镜在内的所有展品全部完好。”
“唔,这个鹤姬之镜不会就是那个日本古镜吧?”李想南抬头,见连阳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再看看这张报纸的日期。”他摘下眼睛,揉了揉眉心,慢慢地说道。
“这是……幼儿园出事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