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竹担心妹妹的安全,自是不愿让其独留在寺中,子菱笑道:“我且在相国寺里转上一圈便回去,身边又有秋香跟着,不会有甚事的。”
子竹想了想,这才点头同意妹妹在外边玩耍一会,细嘱咐她小心安全,不可贪玩忘记了时辰,这才稍有些不放心地离开。
子竹离开后子菱与秋香在相国寺里玩耍了好一阵,直到二人都心满意足,这才出了相国寺,找到自家的驴车,正要上车,却见一辆小轿停在车旁。
轿中人掀开轿帘,子菱才看出是邻居家的林夫人,也就是昨日求婚不成的林家二郞的亲娘。
子菱不能失礼,上前一步叉手诺礼。
林夫人倒没因昨日婚事被拒而恼了,笑盈盈地说了几句话,便与子菱告别。她如今是去寺中取浴佛水,见了骆家的驴车,便知车前带盖面纱帽的应是骆家大姐,这才上前打了声招呼。也算是看看这位拒绝她家婚事的女儿有甚大不了的,结果一见不过如此而已,心中却有些暗恼自家鬼迷心窍,被乔媒婆鼓吹得这家大姐如何能干伶俐,这才送上门丢了大脸。
林夫人虽这会对骆家有礼.有节,但心中却是素来看不起骆家,在她眼中骆家不过是才跨出下户成为中户的泥脚子而已,算不得富户,更非书香门弟。只是自家一时蒙了头,想为儿子找一小户家中知书达礼的女儿这才选中了她家。
想她不过是以填房身份嫁到林.家,虽生了儿子,却因儿子顽逆不服管教,自是不能与已逝前妻的儿子林大郞相比,那大郞已是太学中的学生,依新令而言,再过三五年待礼部试法后,自是有一官半职在手,且是自家那懒儿不能相比的,所以林夫人是千方百计想为二郞选一好亲家,以解后顾之忧,只是所找之人皆是高不成低不就的,耽搁了一二年也未有个恰当的人选。
倒是后来听了乔媒婆鼓吹,这.才有些勉强看中骆家大姐,一来二家相隔不远,对于骆大姐的品性为人也是有所听闻,二来依稀有传闻道她家的大姐与宫中的娘子交好,才让得她家的制衣店如今火火红红,店里所卖之衣物皆是时下宫中流行之款,而且做工考究,听说她家店里的还雇有二三位原在宫中专为嫔妃娘娘们制衣的匠人,虽衣裙价格不菲,却物有所值。
只可惜骆家不识相,拒绝如此好的一门亲,自是让.林夫人暗地里咬牙切齿很是唾弃了一番,但表面的敷衍却还要继续,毕竟这门亲事不成,难保以后不会有另一门亲事。
林夫人这会想到了子菱的哥哥子竹,心中斟酌着:.那骆子竹我是亲眼见过,真正是相貌堂堂,且是许多衙内比不上的。只是不知学业如何,有无为官的可能算了,如今女儿不过六岁,还有五六年时间,还是待以后“榜下捉婿”来得实在安稳才是。
这会林夫人坐轿中,自是想了许多。
至于子菱见林夫人不清不楚说了几句便离开,.虽有些纳闷,只是她素来不想多加揣测别人心思,眨眼功夫便将林家抛在脑上。
坐上了驴车,子.菱突然想起屋里香料已经是用尽,还需到香料铺新买一些才是,忙叫驴车改道去了大巷口,那里有一家香料店,所卖香料相当不错。
这会子菱买了香料,被秋香扶着正准备上车,却突然见街对面,站着一位很惹自家眼球的人,只见那人是位十八九岁的少年,一身黑衣隐约勾勒出好身姿,靠在墙边,脸部表情微微紧绷,一双浓浓剑眉上扬,漫不经心地望着远处,整个人有种懒洋洋蓄势待发的味道,与时下流行的文弱风格男性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勾人味道。
想到这里子菱忍不住讪然一笑,看来自家的眼光还是比较传统,对于偏中性的男性不感冒。
秋香见大姐愣在那里既不上车也不下车,很是不解,忙贴上前,小声道:“大姐且是不舒服了。”
子菱回过神来,忍不住脸通红,忙上了车,心中道:“居然看着小男生发呆,我且是越发见识少了。不对我怎看那少年有些眼熟。”
想到这里,子菱忙掀起车帘向街对面看去,只见那少年依然站在原地,只是身边已多了一位少年,正与他交谈着甚。
待子菱瞧清了与黑衣少年说话的人竟然是王青云,免不了沉默下来,那王青云本应与早已由绢儿变成子菱的她再无任何的交集。却不想一年前,子竹迷上了蹴鞠,还与同窗好友一起成立了蹴鞠社,找来同窗的哥哥教授他们球技,而这位同窗的哥哥便是王青云,当然怒马鲜衣的锦体蛇。
因子竹曾在家中前院与社员多次练习球技,偶一次子菱走过前院自是认出了其中之一的王青云,还好那时对方正专注训练众人,未曾见着匆匆离开的子菱,这才避免了麻烦之事的发生。
这会再见王青云,子菱终想起了黑衣年少的身份,吸了一口冷气,长叹道:“人说女大十八变,没想到也有男大十八变。”那黑衣少年分明便是当年的丁家二郞—丁武,如今已是长大成人,只依稀可见一丝当前虎头虎脑喜欢笑的模样。
“他怎跑到京城中来了,若是旁人知了必惹来麻烦。”子菱不免有些好奇与担心,要知如今京城只差明正言顺地挂着一副“元佑党及亲人一律不得入内”的牌子。
因驴车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渐看不清二郞与王青云的身影,子菱咬唇深思了一会,虽子菱口中说得好,与丁家已无任何关系,但毕竟绢儿在丁家也是有几年的情份在,如今见着二郞突然出现在京中却暗有些担心是否丁家有了变故,这才犹豫半会便让驴车停下。下了车去,她吩咐赶车的小厮,暂在这里停会,自家去去就回来。
秋香虽不解大姐心思,但还是紧跟在姐身后,待见大姐躲在角落向着街对面看去时,秋香惊讶一声道:“那不是王家四郞吗?”。秋香见大姐依然不着声的模样,很是聪明地闭上嘴,不再出声。
过了一会,又见来了一位少年,三人自是一同沿着街走,子菱也不知当时是否是自家鬼迷了心窍,鬼使神差地小心地跟了上去,待跟了小半条街,清醒过来,自是讪讪一笑,想要转离开,这时却见那三人过街正朝着自家的方向走来,子菱一时有些慌张,下意识拉着秋香闪到旁边一条小巷子里藏了起来。
待见着丁家二郞与王青云离远了,子菱这才松了一口气,不免心中埋怨道:且是自家做贼心虚,忘记如今是带着面帽,无人能看清自家的面容来。
秋香自是不解大姐为何一副耗子躲猫的模样,又一想那群人只王家四郞是认识之人,不禁一惊心思飞到十万八千里外:难不成大姐对王家衙内有甚兴趣?
这一番猜想,倒让秋香自家先红了一张脸。
这会子菱才看清自家躲时的小巷二边皆是土房,很是破烂。而空气中迷漫着一股酒味加怪味,更是让子菱与秋香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准备快步离开这地方。
却不想突然从巷口走入一位酒醉的男子,见着巷子里站着二位小娘子,打着酒嗝,笑道:“小娘子们那里去?今日大官人我挣了钱,且陪我好好玩乐一番才是。”说罢便摇头晃脑,步伐不稳地靠向秋香与子菱。
秋香自是吓了一大跳,拉着大姐的手,全身颤抖起来。
这会大姐倒是镇定,快速捡起路边的一块石头,拉着秋香靠在街边,小心向前移动。
那男子见着子菱与秋香欲走,忙拦住路,笑得极恶心地走近秋香,道:“这位小娘子长得真水灵。”
秋香自是吓得尖叫一声,紧贴着土墙,而子菱却将那男子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只见对方身体极瘦,满脸胡须,面色发青一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模样,便低声对秋香道:“别怕他,看他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且是没甚力道。再说酒醉的人脚盘子不稳,一会若不对,你直接踢他的脚,让他摔个四脚朝天才是。”
见子菱临危不惧,秋香也定下了神,躲过对方的目光,结结巴巴责道:“好个登徒子,若再上前小心我踢你个四脚朝天。”
子菱这头自是暗翻白眼,这个威胁可没甚力度。果然那男子醉笑了起来,yin.笑道:“小娘子,你且与我一起在床上四脚朝天才是。”
见男子口出秽言,煞是泼皮无赖,子菱自是怒了,又捡起一块石头,道:“你再上前,且不要怪我先动手了。”
那男子见这带面帽的小娘子甚是泼辣,竟然左右开弓各抓一块石头,但酒壮色胆的他却不害怕,奸笑道:“你这小娘子好生厉害,不过大爷我就喜欢你这种烈马哎哟,你你还真敢出手。”
那酒汉实在没有料到对方小模小样竟敢一言不合就突然出手,二块石头竟是直奔他的脸上,还好躲闪地快,只耳朵擦挂了一下伤了皮肤。
这一惊吓,自是让男人的酒醒了过来,顿时眼中露出凶光,恼羞成怒道:“好个母大虫!敢咬爷,待我拿下你,且是要好生教一番才是。”——
青草:子菱同学,看帅哥也要讲究个方式,跟踪狂不是那么好当的。
子菱:-0-亲娘你说甚都好,反正俺走错地方,遇见贵人还是恶人都是你一念之间,还请高举贵手,结束这个雷般的调戏才是。
青草:嘿嘿,没粉红票没推荐票俺就没了动力,小心继续调戏进行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