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着单薄的素服,跪在偌大的祠堂里,上方的祖宗灵位全用黄缎子蒙着,看不见姓甚名谁。
咬牙挺过莫提那二十荆条,身上、口中全是火燎燎的痛感,好在他们打完之后就离开了,这里只留下她一个人,垂着头看着膝下打磨的光可鉴人的冰冷地面,心中暗叹这些人当真刻薄,连个蒲团都不给她。
先前倒还能勉强支撑,可后来身子实在受不住,摇了几摇,昏倒在地上,没人过来寻她用饭,直到天色阴沉,纪柳柳才款摆着腰身,前呼后拥的进了祠堂,兜头冷水将她浇醒。
再无一丝力气,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发上犹滴着水珠子,挡住了视线,好像一切都笼在薄雾间,朦朦胧胧的的如梦似幻——若然是梦,他日醒来,定不愿忆及。
纪柳柳在兮若面前蹲子,伸手扫开兮若额前的碎发,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啧啧有声道:“多标致的人,何必自寻苦吃,顺着些,对公主有好处。”
兮若心头一紧,这话竟不是第一次听见,如何顺?柔顺了他就不会算计她么,她是不信那禽兽不如的墨羽会轻易放过她的,缓缓的勾起了嘴角,梨涡深刻了起来,她竟能说话了,那声音不像她的,“我没做错什么。”
纪柳柳停在兮若额间的手一顿,随后缓慢的收回,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兮若,喃喃道:“或许是我错了……”
纪柳柳的声音很轻,兮若听得并不真切,不过她看着纪柳柳缩回的手,总有几分怪异的感觉,其实那只手细长白皙,可配着纪柳柳这般水样的女子,总显得有些突兀。
“将夫人搀回去。”
纪柳柳轻声吩咐着身后带来的婆子,这些婆子的手脚很是利索,动作照比当初莫提带着的那几个也算轻柔,可还是令兮若痛苦的咬紧了牙关。
纪柳柳走在前面,到回廊拐弯的时候,回头瞥了兮若一眼,随即颦紧描画的完美的眉,脸上的表情愈发的凝重了起来。
兮若被安放在床上之后,纪柳柳捏着颗红色的药丸坐在了床畔,媚声道:“公主,将这药丸吃下去,身子会舒服些。”
看了一眼那颜色艳丽的药丸,很久之前,静修师父曾同她说过的,德昭皇帝很喜欢研究毒药,且喜欢用色彩代表毒性,颜色越是艳丽的毒性越大,兮若勾了勾嘴角,虚弱道:“若我不吃会怎样?”
纪柳柳脸上的媚态没有丝毫变化,倏地伸出了手捏上了兮若的下巴,笑道:“将军吩咐过,公主不吃,由妾身亲自服侍公主吃下去。”
说罢将那药丸塞入兮若的口中,随后竟俯下了身子,嫣红的唇轻轻擦过兮若苍白的唇,少许胭脂留在了苍白的唇瓣上,纪柳柳直起身子之后,看着兮若半染胭脂的唇,目光中透出几分迷茫。
这样的刺激太过强烈,墨羽是禽兽,纪柳柳是变态,管那药丸是不是致命的,兮若也不再细细琢磨,硬生生的将它干吞入月复,不多时便感觉脑子混沌了起来,彻底昏厥前还想着不记得何时似乎听墨羽说过不会让她轻易的死去的……
她想自己大概是在做梦,要不就是死了之后,灵魂出窍到了极乐世界。
她记得清楚,之前身上湿粘剧痛,现在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好,晨曦柔和的落在床前,清新的味道环绕着她,最主要,身后的胸膛舒服的令她想就这么一直倚靠下去——直到天长地久。
胸膛?愕然回神,就算她当真变成鬼魂了,也没与谁定下过生死相随的誓约,怎么会有温暖的胸膛供她休憩,猛地侧过身子,一眼跌入那望不见底的深邃眸子中,他脸上的笑容比他的胸膛还亲切,低沉柔和的声音徐缓道:“真贪睡,这么晚才醒。”
“墨羽?”
她的声音拔高了几分,身子也颤抖了起来,奈何挣月兑不开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
知道自己远不敌他,倒也不再浪费体力,抬眼对视,总觉得他温和的笑比暴戾更让她惶恐,不禁月兑口道:“你又想耍什么诡计?”
戴着乌金戒指的食指轻轻滑过她的锁骨,最后停在她颈侧跃动的血管上,他脸上的温和不变,轻笑道:“若儿当真让为夫伤心,为夫只是突然间发觉自己开始有些喜欢若儿了,才会情不自禁的守在这里等若儿醒来,若儿却要揣度为夫的一片真心。”
那一声声的‘若儿’令兮若感觉寒毛直立,他若是对她有真心,那黄鼠狼也能不偷鸡了,嗤笑一声,不屑道:“我不小了。”
他微微倾身贴向她,那清新的味道突然明朗了起来,令她一愣,心中暗道:原本这色胚也可以有这么干净的味道,不染脂粉味的色胚,她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为夫知道若儿不小了。”
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廓,声音低柔中透着一丝魅惑,他的手也离开了她的颈子,说话间罩上了她胸前的浑|圆,在说那句‘不小了’的时候还轻轻的捏了捏。
兮若身子打了个颤,没有立刻伸手扫开他不安分的狼爪,反倒是转回头去看向房门。
墨羽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大笑出声,搁在她腰间的手臂微一使力,将她的身子更往他的怀中带了带,收了罩在她胸|前的手,扳过她的脸,在她不及反应时,吻上了她的唇,辗转厮磨,浓情蜜意的好像是一对爱得深沉的恋人般。
这个男人不可能当真对她好,他的每一张笑脸背后都藏了百个算计——兮若知他,却并不挣扎,纪柳柳让她顺他,雪歌也是如此的要求,人经了苦之后总要有些记性,纵然挣扎也无法得逞,他乐意演戏,她便陪他,端看他还能将她逼到何等境地!
软滑的舌携着一丝淡淡的药香滑进她的口中,她只是闭紧了眼的承着,木头一般的,久了,也便让他觉得无趣,隐忍了怒气离开她的唇,对上了她的眼之后,竟从容优雅了,笑道:“或许有那么一日,我倒是希望能看见你如其他女子一般对我痴迷。”
她这样冷淡的性子,纵然再是痴迷,也万万不会出现如凤仙桐一般的表现,自然,这话她不可能当着墨羽的面说,不经意的一眼,竟生出了几分迷惑,面前的墨羽微微垂着眸,脸上的笑容温和迷人,长长的睫毛被晨曦一衬,竟染上一层银色。
他真的很好看,可是那一眼过后的心悸却不为他的好看,而是为了这染了银色的睫毛——她生出了恍惚的错觉,竟觉得这样笑着的墨羽和雪歌有七八分的相似,他们明明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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