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钟碧微与安亲王这潜力股搭上线后,三皇子这支亚潜力股就被抛弃了,三皇子能干吗,当然不能。不过三皇子也没法出来,他没有封号没立府,眼下被皇帝下了死令,要么在宫里待着,要么出去了立即除籍。
这当然还不算狠的,最狠的是三皇子是嫡子啊,他娘是皇后,三皇子要是想出宫,这皇后没有了嫡子撑着还谓什么皇后,一块儿出宫得了。
要真搁着自己身上,三皇子还真不怕,可是一旦扯到了皇后身上他就没办法可想了。孝为先情为重,重也抢不到先去,更何况城门禁守得了帝后两重命,不许让三皇子出宫。
却说这日里,不知道怎么的,安亲王和钟碧微花前月下的事儿被传到了三皇子耳朵里,三皇子气哼哼的要出宫去找安亲王。却还没出门就被皇后拦了下来,皇后看着自个儿子,心里真叫一个百味杂陈:“颐川,坐下。”
“母后……”三皇子不明白了,为什么安亲王和钟碧微在一块儿,就谁谁都不见其成,难道就因为他是嫡长?
摇了摇头,皇后道:“你还不明白你父皇的心思吗,这个钟碧微不可取。当年她和长青的事儿是你父皇看在眼里过来的,你父皇这是爱惜你,才下了禁令不许你出宫。你却还在这里天天想着出去,还埋怨你父皇,这却是太不该了。”
“母后,你的意思是父皇不爱惜大哥,我看在父皇眼里,只有姚皇后生的大哥才是正经的皇子,我们其他兄弟们,都只是陪衬而已。”三皇子因为是嫡皇子,一直被捧在禁宫深闱,又因不能带兵打仗,也不能像安亲王那样驰骋边疆。所以三皇子是个多少带着点儿天真不解事的少年,虽然这少年已经年近二十了。
只见皇后瞪着三皇子道:“你这就是胡话了,大皇子为什么受皇上眷顾,那是因为姚皇后过得早。你父皇是个念旧的人,尤其是这念起来不关利益的旧,更加珍惜。再说,他是皇长子,就是看得重一点又怎么了,你难道非得妒忌吗?你要知道,兄弟阋墙在你父皇眼里才是最可恨的。”
其实教三皇子的少傅少师少辅,都拿三皇子当未来的君王教的,因为安亲王风评实在不怎么样。所以三皇子被那三大文臣儒将们,按照仁君圣主的模子教着,因而有时候三皇子眼里容不下别人比自己更重要。
“母后,我不是妒忌大哥,只是大哥多快意,却把我憋在宫里。要真说起来他才是正经的嫡长子,名正言顺的继位人,我算什么,什么也不算却天天被……”三皇子的话还没说完,皇后就一巴掌甩了过来。
看着三皇子,皇后颤着声怒道:“你个不成器的,你个不成器的……枉费为娘为你忍气吞声,你就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见皇后生气了,三皇子又连忙陪笑脸:“母后,你别气了别气了,我不出宫就是了。”
长叹一声,皇后心里是恨铁不成钢,嘴上却只得继续哄着三皇子:“颐川,你要记住,不论前头有多少个皇后,有多少个嫡子,你才是正正经经在承天殿里长大的嫡皇子,懂吗?”。
这下三皇子当然连连点头:“是是是,母后,我懂了。”
此时,皇后不由得想,要是安亲王岂会这么听劝,惯来杀伐果断的安亲王,不论进退早已经没有半丝犹豫,哪会容得别人来劝阻。
安亲王的这点,才是皇帝一直不放弃的原因,虽然他风评差,虽然他过于傲慢严苛,但是只这杀伐果断一点,安亲王已经有了帝王所需要的条件之一。而优柔寡断的三皇子……实在怎么看都似是庸碌之君。
皇后可不知道,她印象里傲慢严苛不懂得为人处世的安亲王,现在不仅是杀伐果断,而且驭下是宽严得宜,为人和煦温谨。一个人的名声臭得快,好得慢,但是如果这个人起先太差,转眼又太好,那么这落差必然为人所津津乐道。
眼下的安亲王就是这样,这日有名老臣的儿子从边关回来省亲,把安亲王的转变这么一说,渐渐地就有些小声音冒了出来。
“咦,最近药馆的人怎么多了起来,全是些来请太平脉的,真是奇怪了,这不是还不到请太平脉的时候吗?”。阿容可真奇怪了,十个病患有三两个请太平脉不奇怪,要是十个里有七个,那搁谁谁奇怪。
“是啊,盛药令,太平脉多是在八、九月,这才六月,怎么这么来请太平脉的。”陪同在阿容身边的药女同样不解。
正在阿容和药女这么说着的时候,安亲王从外头走了进来,因为京城的药馆只能走正堂进,没有侧门。所以近来安亲王要是出外去兵部衙门署事,再回来时肯定要经过药馆的正堂。
大家伙当然也我是见怪不怪的,在堂里的药女、药童、药侍、药令们都自如地跟安亲王问礼。便只见安亲王满脸温切切地笑一一应了,然后就有来请太平脉的病患处于石化状态中。
当病患们在石化状态中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外头来了几名着云鹤纹官袍的官员进了门来,当药童上前问候时,来的几名官员就自报家门:“户部办差,请问容雨声可在?”
户部,容雨声,前头两字在病患们耳朵里自动过滤掉了,然而后两个字可过滤不来。京城里有点门路的,现在谁不知道容雨声这三个字。
而诊着脉的阿容还有点没反应这来,她一直自称阿容,任凭谢长青和安亲王他们怎么叫声声,她都坚定地认为自己是阿容来的。末了还是安亲王听得了话,伸手指了指阿容坐的诊台说:“那儿……声声,叫你呢!”
众人继续石化,还有这么好管闲事儿的安亲王吗,安亲王,您完全可以再颠覆一点儿!
“啊,呃,找我干什么,我没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需要惊动官府来拿人吧。”在阿容看来,除了犯事儿之外,还有什么能惊动官府亲自上门来点名产延安生地找人!
于是阿容诊着的病患完全没反应了,僵在那儿看着阿容满脸疑惑的小声嘀咕,病患小声地问了句:“您就是容雨……容大姑娘?”
“容大姑娘,噢,对了我姓容。”这下阿容反应过来了,管自己叫盛雨容久了,一下子还真转不过念头来。
这时户部的官员已经站到了阿容面前,那领头的一行礼说:“容大姑娘,在下是户部中郎杨维辅,司各世家身名簿籍,请容大姑娘找个清静的地方,咱们借一步说话。”
“肖校尉,你帮着安排安排,别让我这表妹受了屈。”安亲王这话一压,人就走远了。
留下肖校尉在那儿用极标准地军姿站在阿容身边,和那几个刚石化成功的户部官员对眼儿,肖校尉说:“杨中郎,里边请。”
说完,肖校尉又特恭敬地说:“容大姑娘请。”
当阿容和户部的官员在肖校尉的护送下进去后,正堂里的“病患”们才反应过来。
那就是——不得了了,大事件发生了,容大姑娘横空出世了,安亲王野鸡……呃,不是,是恶杀将改脾性变和善可亲了……
这世界,变得太快了!
而阿容和户部的官员进了内厅后,肖校尉就镇守门口,啥世家内幕那都不归他过问的范畴,他只管一件事:“王爷吩咐过了,几位也听得,还请勿难为容大姑娘才好。”
户部的官员连连称是,应声过后,就请阿容坐下了。然后阿容才知道户部的官员是多么的有备而来,她知道的事儿他们不全知道,她不知道的事儿他们倒是全知道了。
那领头的杨维辅手里拿着她从***开始的详细资料,一一对应问话,当然只问几个关键点。要真问细节,阿容自个儿也抓瞎:“请容大姑娘出示容氏玉牌,我们对证过印记之后,若和存档的相符,接下来还另有话说。”
把玉牌取下来,杨维辅身边的官员就拿着托盘上来,把玉牌拿去到大太阳底下细细查验了,验完后杨维辅又说道:“容大姑娘,您的身分现在只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您在***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儿,容大当家和姚大姑的事你可还记得?”
“***里的事我且有些不清楚的地方,何况是***之前的事,那时候小,并不记得太清楚,只依稀有一些很零碎的场面,却都越来越模糊了。这些年来四处流落,哪还得工夫去记从前的事儿,只想着怎么活下来而已。”关于***里的事,后来谢长青又给她看了些东西,好像他是预料到了有今天似的。
这时忽然有一人问道:“在记录上来看,你去见过犯官的女儿,那位也是姓容,你去见她做什么?”
哟,这可查得真仔细,不过要真论起这个来,阿容也不怕,毕竟她知道容家大女儿亲手掐死了自家妹子,这事儿……这些人应该查得到吧!
还来问她,诈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