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贵妃的居所是永和宫。
永和宫为二进院,正门南向,前接抱厦3间,黄琉璃瓦歇山式顶,檐角安走兽5个,檐下施以单翘单昂五踩斗栱,绘龙凤和玺彩画。精致而华美。
蒋若男到达永和宫后,还未进内殿,便见刘子矜和一名身着淡绿宫装,眉清目秀的宫女站在廊下,见到蒋若男,两人迎了上来。
两人向着蒋若男行了礼,那名宫女道:“侯夫人,我乃贵妃娘娘的贴身宫女芍药,奉命在此处等待夫人。”
蒋若男客气了几句,转头看向刘子矜:“刘太医,你也在这里?”
刘子矜道:“徐贵妃怀有龙子,一直都是院使大人亲自扶着条理。下官和王太医负责日常的请脉工作。”
蒋若男暗暗咋舌,这徐贵妃还真是深得圣宠,有三个太医专门为她服务!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将我叫来,这怀孕生孩子,我可不懂。”
刘子矜道:“这正是我在这等待夫人的原因……”
紧接着,刘太医和芍药一起将徐贵妃的近况说了出来。原来徐贵妃这一个月来,害喜的状况非常的严重,基本上是吃什么吐什么,连喝水都吐,经常性地吐得酸水都出来,人家怀孕是越来越胖,徐贵妃反而越来越瘦,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本来,孕妇害喜是很正常的现象,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就会慢慢地好起来,可是徐贵妃的反应过于严重,太医们担心,再这样下去,会危及娘娘和月复中胎儿的健康。
这是个人体质的问题,太医们对此束手无策,可是皇上的压力却有增无减,刘院使通过深思熟虑,向皇上提出建议,说:“安远侯夫人精通食疗,或许她会有办法!”
“这么说,是刘院使让我进宫为贵妃娘娘调理身体的?”蒋若男问道。
刘子矜和芍药点头称是。
蒋若男放下一半的心,那就好,刚开始她多担心是徐贵妃或者皇帝的阴谋诡计,看来是真的要她过来看病的。
只是,既然这么严重,她也没有十足地把握啊,万一不行,不知道会不会受到责罚?那只臭虫有些变态的说。
“先带我去看看徐贵妃吧。”蒋若男说,
不管怎样,先看看再说。
芍药带着两人走进内殿。
内殿的摆设比之坤宁宫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见徐贵妃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只是窗户紧闭,空气中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徐贵妃斜靠在紫檀木雕花大床上,双目轻闭,原本红润白女敕的肌肤变得苍白憔悴。
床前,刘院使正在给她把脉,双眉紧皱,神情非常的严肃,过了一会,他对徐贵妃说:“娘娘,如今娘娘的脉象已经非常虚弱,如果再不能进食,只怕不但对娘娘的身体会有损害,娘娘月复中的胎儿以后即使平安出生,也会身患弱症!”
弱症是指孩子身体先天虚弱,在这个医术不发达的世界,容易夭折,几乎长不大。
徐贵妃睁开眼睛,愁眉苦脸地说:“本宫不是不想吃,只是,真的吃不下去。”说到这里,眼圈有些发红。
这时,一名宫女端着一碗药走到徐贵妃的旁边,说道:“娘娘,先喝点药吧,这是安胎药,一定要喝啊!”
徐贵妃点点头,直起身子,接过宫女手中的汤药,刚端到嘴边,那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徐贵妃胃中一阵翻腾,手上一松,药碗摔在地上,汤药溅得到处都是,而徐贵妃则俯子,大吐特吐起来,吐得眼泪鼻涕直流,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雍荣华贵!
蒋若男小声地跟旁边刘子矜说了句:“真的很严重啊。”
刘子矜道:“否则也不会要麻烦夫人了!不知夫人可有办法?”
蒋若男轻声道:“我虽然知道一些方法,可是从来没试过,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又问:“万一没效果,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刘子矜怔了怔,刚想回答,那边刘院使却叫他过去,刘子矜和蒋若男说了声后去到父亲的身边。
刘院使将一物放置徐贵妃的鼻下给她闻了闻,又叫一名宫女帮她拍背,这才好不容易将她的呕吐止住。
徐贵妃满头满脸都是汗水,她喘着气,慢慢抬起头,忽然哇的一声大哭出声,
“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好难受,我好难受!我不要生孩子了,我再也不要生孩子了!”她使劲地捶着床柱,哭得声嘶力歇
宫女芍要上前劝慰,见贵妃情绪如此激动,生怕出事,连忙派人叫皇上过来。
没过多久,景宣帝和皇后太后联袂而来,可见皇家对徐贵妃月复中胎儿的重视。
内殿众人齐齐向三人叩拜,皇帝穿过众人急急忙忙地去到徐贵妃的身边,徐贵妃见皇上来了,情绪更加激动,哭倒在皇上怀里。
太后一直不喜徐贵妃,见状便道:“身为贵妃,如此控制不了情绪,在众人面前失态若此,成何体统?”
徐贵妃这才从皇帝怀中起来,抽抽噎噎地止住哭声。
景宣帝见爱妃如此辛苦,不免心疼,问旁边的宫女:“今天娘娘吃了点东西没有?”
宫女们面面相觑,面有惧色,最后还是芍药出来回话:“回皇上的话,今天娘娘仍然是吃什么吐什么,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进食……”
一旁的皇后走了过去,拉住徐贵妃的手,满脸关心之色:“妹妹,你身怀龙钟,不吃东西可不行啊,为了龙种着想,就算是逼着自己也要吃一点啊,看看,这脸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说着特意转过身,让皇帝看徐贵妃的脸色。
徐贵妃这才意识到自己已不是往日的姿色,连忙低下头,不让皇帝看到自己的脸,可是眼角余光,却发现皇帝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更是伤心,眼泪又流了下来。
景宣帝心中烦躁,将怒火发在一众太医的身上,他指着刘院使父子怒道:“你们这些太医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连如此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朝廷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朕警告你们,如果徐贵妃的情况不得好转,或是月复中的胎儿出了什么事,朕一定让你们人头落地!”
这番声色俱厉地话,不但是让刘氏父子胆战心惊,更是让一旁的蒋若男出了身冷汗,
治不好就要人头落地?未免也太霸道了……
刘氏父子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头,刘院使道:“皇上,不是微臣不尽力,而是徐贵妃的体质不同于寻常人,如今娘娘连汤药都喝不进去,孕妇又不能行针灸之术,微臣一时也想不到有用的办法,不过现在安远侯夫人已经入宫来,或许侯夫人的食疗能有些作用。”
一句话,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蒋若男的身上来。
蒋若男恨不得踢刘院使一脚,好个狡猾的老头子,好高明的祸水东引之法!
太后立即走到蒋若男的身边,温和地问道:“若兰,你真的有办法医好徐贵妃吗?”。
还未等蒋若男回答,景宣帝上前一步说道:“早听说侯夫人医术高明,太后的宿疾都能医得好,治好徐贵妃应该是举手间的事!如果你能医好徐贵妃的病,朕大大有赏!”
便宜不能贪,高帽子不能随便戴!
蒋若男扑通一声在皇帝面前跪下,老老实实道:“皇上,臣妇不愿欺骗皇上,臣妇并没有医治好徐贵妃的把握!所以赏赐一事,臣妇不敢领。”
景宣帝把脸一沉:“你说什么?你想抗旨!”
太后见皇帝动怒,连忙圆场:“皇帝不用心急,听听若兰怎么说。”
皇后也在一边道:“本宫看侯夫人并不是不想为徐贵妃医病,应该是有别的原因,侯夫人,是不是?”说着连连向蒋若男使眼色。
得到太后和皇后的帮腔,蒋若男心中大定,胆子也大了起来。
“臣妇不敢抗旨!但是臣妇只是略知一些食疗之术,算不得高明,医术比之刘院使刘太医更是大大的不如,既然连他们都没有办法,臣妇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治好贵妃娘娘。民间有句俗语叫‘丑话说在前头’,虽然粗俗,可是却不是没有道理,臣妇会尽力医治贵妃娘娘的病症,治不治得好是五五之数,如果臣妇治好了,臣妇不用皇上的赏赐,可是万一没有治好……”蒋若男抬起头,迅速看了景宣帝一眼,又低下头,低声说:“万一治不好,皇上也不许惩罚臣妇!”
此话一出,殿里的人都惊呆了,这侯夫人是在和皇帝讲条件?好大的胆子……
太后和皇后也不禁为蒋若男暗捏一把冷汗。
景宣帝怔了一会,然后略略弯下腰,看着跪在面前的她:“蒋若兰,你这是在和朕讲条件?”
感觉到来自皇帝身上的气势与压力,蒋若男只觉头皮发麻,身子不禁向后缩了缩,样子虽然有些怯懦,嘴中却是一点都不让:“皇上,臣妇不敢跟皇上将条件,只是,没有大夫能包治百病,也没有大夫能保证药到病除,如果治不好病就要人头落地,皇上,这样对臣妇未免太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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