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关东大地震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日本国民经受艰难险阻重建家园。善良的紧邻中国人民和政府没有落井下石,追问甲午战争以来日本对中国的侵害,反而伸出了援助之手,国内许多早年留学日本的士绅学者纷纷解囊---捐款捐物。北洋政府决定对日本进行救助,号召百姓忘却战争前嫌,不再抵制日货,以减轻日本人民负担,利于恢复。北平、天津、成都等城市成立救灾团体,演艺界筹款筹物,梅兰芳还进行了义演。景山公园卖票助赈,连中学生也把零用钱捐出,赈济日灾,红十字会救护队赴日救灾,表现出纯洁的道德感和国际主义、人道主义精神。然而此时中国国民依然处在深受美日欧帝国列强欺诈的水深火热之化所存在的基因---以德报怨。
“晋少,我们人民公社基金会为何要向日本捐助,日本情报部门已经将您列为‘最重点关注的支那人之人’,上次在上海日本人使诈差点坏我们的大事?”秦少杰现在成为热河特区情报部门---人民公社基金会商业调查局局长。开始时作为商业情报刺探、调查、分析等存在,后来部门业务扩大了---不仅仅针对人民公社基金会相关信息调查,发展到国内外政治、军事、经济等,然而知晓此事人不多。故此上次日本人在上海使诈一事成了秦少杰心中的大石,沉淀淀压在他的心中,听闻有人建议在热河特区举办赈灾救助,特别是建议孙晋亲自出面捐助药品款项等,秦少杰极力反对。
现如今国内几个商贸繁华大都市都在如火如荼举办对日本大地震的义演救灾的活动,唯独阜新市比较冷静。阜新市在日本大地震当日也有震感,加上报纸宣传,冷眼看着国内如上海、天津、成都;虽然承德有些声音要求热河特区政府响应北京中央政府号令,但相对来说,被市民沉默的状态所缩回去了,热河特区以人民公社基金会势力最大,大家都在看着人民公社基金会对此事如何。为此,孙晋不得不结束与花旗银行驻中国总代表贝格尔商谈,匆匆赶回阜新市。
“大家意见怎么样?”
虽然这个建议是荣三爷首先提出的,以孙晋了解,荣三爷不可能由此想法,即使有也只能藏在内心之中。荣三爷与孙晋最早合作并义结金兰,他最为了解孙晋对日本人是什么态度。当孙晋在上海接到荣三爷的电报也是吓一跳:他为何由此想法?这也是孙晋要急着赶回来的原因。
见大家不言语,潘三元笑呵呵说道:“发对不少,赞成也很多!”
潘三元瞅见荣三爷满脸极不情愿提出向日本伸出援助之手,知道这个建议对人民公社基金会核心成员来说无疑是什么,他不知晓荣三爷为何如此,但是他不想让荣三爷如此尴尬,接过话题想解释什么。
众人表情都落入孙晋的眼中:林达志、秦少杰不满荣三爷的建议,亦对潘三元的模棱两可的态度不满;荣三爷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尴尬与无奈,其他众人沉默不语。看样子都在看自己的表态了。
见场面有点压抑,孙晋微微一笑:“我知道大家的意思,各位皆知晓我对日本人的态度,所以大家都不敢表态,是支持或是反对!地震时人类无法预测的灾难,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亦是中华民族之美德。是的,我对日本人是始终没有好感,亦一直对日本抱着警戒的态度。然而此次大地震伤害最大的那些灾区的普通国民,而不是日本军国主义分子或者侵华分子。故此,我决定,下午我亲自到日本驻阜新领事馆祭奠关东大地震死难者,并代表东北药业捐助药品等,特区政府由荣三爷代表一起过去。其他人或者商会我们不做要求或者鼓励,一切自由,但不能跟上海等那样大肆举行活动,我们意思意思就行了,一切低调。”
孙晋的话算是综合大家双方的态度:派些人慰问就行,不能大张旗鼓活动。大家点点头,明白孙晋之意,纷纷离身出去了。
秋高气爽,晴空万里,蔚蓝的天空中飘浮着几朵白云,就像碧波中的几朵浪花。秋来了,无垠的大地披上了金色的风衣,挺拔的果树挂满了丰硕的果实。秋天,比春天更富有灿烂绚丽的色彩。你瞧,西面山洼里那一片柿树,红得多么好看,简直像一片火似的。古今多少诗人画家都称道枫叶的颜色,然而,比起柿树来,那枫叶不知要逊色多少呢。
“大哥,您看窗外的景色多美啊!秋天来了!”去驶往日本驻阜新使领馆路上,孙晋与荣三爷同坐一辆汽车。孙晋一路兴趣高涨的欣赏路边的美景,而荣三爷自上车伊始就一言不发,沉默是金。
“贤弟啊,大哥知晓你不情愿去吊唁,只是此事是大哥提出来的,你不好拂大哥的面子!”荣三爷紧锁眉头解释道:“我也不情愿去啊!只是……”
“大哥,小弟对您的是非常信任的,没有半信半疑的怀疑。我只是有一点担心:这次日本关东大地震造成影响是非常大的。日本大和民族千百年来一直处在惊恐忧郁当中,地震早就大和民族心内不安诱因,他们一直努力想寻找一块乐土,大和民族眼光看中了近邻中国和朝鲜---他们梦寐以求的理想之地。自明万历年间,大和民族征战朝鲜失败了,直到甲午战争,他们取得一定成绩:占领独霸朝鲜。通过日俄战争,取得了南满铁路权益,对我们东北三省逐渐渗透他们的影响。现在关东大地震会加速日本当权者入侵中国的决心和毅力。”
想起后世日本对中华民族战争伤害,特别是南京大屠杀,孙晋感叹道:“大哥,我一路从上海过来,全国主要大城市红十字会接到当地士绅捐助款。在上海租借,报纸和义演频频举行,我们国民善良之心能否感化日本呢?恐怕换来日本侵略者类似于旅顺大屠杀之举吧。”
荣三爷见孙晋满月复牢骚,疑惑问道:“贤弟啊,日本人难道真的想吞并我们,他们不怕撑死,我们国土和人口皆比他们大几倍啊?”
“是吗,大哥认为日本没有这种胆量。”孙晋想起二次世界大战,日本疯狂地挑战国力强大的美英,苦笑道:“吞并中国,他们还想与美英等国决战呢!”
“什么,那他们是不是疯了?”荣三爷惊诧不已,然后摇摇头,内心认为孙晋在危言耸听,打死他都不相信,日本这么小的国家赶去模英美老虎。
孙晋不想解释什么,这种意识观念只有发生存在才能惊醒国人。车里一片沉默,各自想着自己事情。
“贤弟,大哥还是要跟您解释一下为兄为何提议向日本援助,要不然为兄内心难受。”车里沉默一阵,荣三爷缓缓说道:“为兄相信贤弟不会胡言乱语。前几日张景慧带着雨帅亲自签名的手书找到我家,雨帅祈望三省名望人士以中华美德---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之精神,援助邻居日本灾民,此为锲机化解我们人民公社基金会与日本友好人士恩怨。呵呵,他们认为你我之间关系,做好为兄工作贤弟应该不好拒绝,再说他们认为是为我们考虑。”
孙晋闻之默默点点头,长叹一口气:“大哥不必解释什么,我知道这些所谓‘亲日派’内心想的是什么样的?真是盐吃箩卜淡操心。不过,小弟曾听闻有人言:个人强大而国家赢弱,对个人不是件好事;只有国家强盛,个人与国家皆能长久啊。既然我们睡觉有人迫不及待送枕头,我们为何不接呀?我们今日就会一会未来老对手,看一看效果咋样?”
为了祭奠关东大地震死难者,天皇发布懿旨:日本举国哀吊,驻各国使领馆或者总领事馆设置灵堂,以便世界各国对日友好人士或者海外日本人对日本灾难祭奠。
日本除了在北京东交民巷设有驻华使领馆之外,为方便刺探搜集中国各地情报,一般在各省省会城市或者在主要城市设置领事馆,如上海、武汉、重庆等;而相当于后世地级县市派遣日本商人设置商社。然在热河特区另外,总领事馆所在地不是在省会城市承德而在经济中心阜新城,日本驻华公使想在承德设馆被热河特区政府婉拒了。当然特区政府婉拒不止日本一家而是所有的国家,各国在热河特区总领事馆皆在阜新城。阜新城是后来发展起来的新兴大都市,不是与满清政府签订开放或者租借之地,故此欧美日等国找不出什么理由来。
在日本驻阜新市总领事馆内一片庄严肃穆,白帆随风飘动,哗啦啦作响,正堂上方挂着一幅横幅:祭奠关东大地震死难者。进进出出一脸悲情之色,甚至失声痛哭之声,大部分祭奠之人是着装大和民族服装脚穿木屐的日本人,也有不少着装深黑色长袍的当地之人或者在热河特区的欧美人士。正堂两边威风凛凛站立着着装武士服饰的日本军人,门口设有像是接待各方祭奠人士的接待管事之人,当有什么重要来宾或许可以及时通报里面总领事,以便总领事出来迎接,以是接待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