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晋叹了口气:“怎么,心中还是责怨贤弟如此不该严厉,西北军是我们人民公社基金会根基,出现如此苗头,长久了会颓废下去,与吴佩孚、张作霖、段祺瑞之流有何区别?”
越想越怒,孙晋把茶杯重重地摔在桌上,怒道:“军中出现贪污腐化、克扣军饷、拉帮结派,这是自诩一支新型革命军队!我责怪的是您的心,舍不得老脸不敢得罪人,自认为毁掉我们根基。请记住若是如此,我孙晋还不如回去当个富足少爷,何必操劳不堪呢!”
说罢,孙晋从桌子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林达志手中,说道:“你自己好好看看吧,后勤部甘成玉、张延亭;骑兵师左大瑞团长等,被士兵委员会暗中检举克扣兵饷、倒卖军粮。这些状况有人向你报告,你却压制下来,不做处理!”
林达志冷汗下来了,这时候他才明白孙晋当初为何强制要在军中实行士兵委员会!报告上这些人大多数是人民公社基金会高层亲属。
“……你是放不下权力的诱惑,你的军阀私心!……”
林达志满心沮丧地回到家中,耳边回想起孙晋最后那句话!他也不自己是如何懵懵懂懂地回到家中的,第二天就病倒了!
教场南边有几栋仓库,被西北军改建成后勤仓库。在仓库一栋房舍是几间小屋,现在当做是羁押违法军官的临时看守所。
咣当一声,铁质大门被打开,一缕阳光直射小屋内,屋内只剩一张木质床和桌子,薄薄的被褥,桌子上一盏油灯,几张稿纸!
屋内人很久才适应阳线亮度,憔悴的脸颊、惊恐不安地表情望着站在门口的孙晋。
“表哥,我错了!我不该贪墨军饷,您看在姑妈姑父面子上饶恕我吧!”
胡子邋遢的李谷寿是孙烈臣夫人亲侄子,孙烈臣推荐其到孙晋警卫团做后勤军饷发放处,因贪墨克扣军饷,与他人倒卖军粮被抓。
孙晋走进羁押房,心中痛苦的看着抱着自己大腿嚎哭的表弟。
“谷寿,表哥不该把你带到军营!”孙晋想到这里,狠下心来,冷冷地说道:“表哥刚从你家里回来,看望了舅父舅母!你走后,舅父舅母由我抚养,我来为他们养老送终,你就安心吧!”
孙晋不忍再继续待下去,说完匆匆地离开,身后传来了李谷寿哀嚎和骂声!
忍着心中悲痛,眼圈含着泪光,传来李谷寿在羁押房内发泄,劈劈啪啪砸东西,整个大院内都听得见,其余羁押房内军官面如土色,明白这回晋少动了杀心了,谁也逃月兑不了军法处置。.
“执行吧!”孙晋冷冷地对着通行地宪兵署张孝淮命令道:“闰农(张孝淮字闰农),执行之前好酒好肉招待,并且要求士官学员必须到场观看!”
孙晋身心疲惫仿佛用全身力量说完,然后突然昏倒在车旁,吓得旁边警卫和张孝淮赶紧扶住,立刻送往东北药业附属医院。
三天后,随着几声声尖利的枪声,震撼了察哈尔、热河两省军民之心……
整个西北军行动起来!
中国是个人情大国,全部处决必然导致人民公社基金会内部不稳,孙晋并未将那些违法军官全部处决。甘选荣的亲属甘成玉、张作相的族侄张延亭等奉系被开除人民公社基金会资格并罚没家产,发配至海州煤矿挖煤。
同时,孙晋即可处置几个暗中与日本勾结的蒙古王公,将军中地方绅士的少爷兵清除;大力提拔了郭松龄、关征麟、张孝淮;保定军校毕业生杜聿明、黄琪翔、严重、何基沣等十几位刚刚加入西北军新人。
张绍曾在张家口清水河东岸鱼儿山南麓征地修建了一座一百多亩西北军事学院,孙晋咬咬牙出资二百多万大洋。
在德国顾问指导下,完全按照德国柏林军校设置课程。全院分5个系组织教学,其中有基本系、参谋系、军种司令部专业系。完成前一系的学习才能进入下一个系的学习,这与其它军队截然不同。实际上,一名参谋人员经过这里学习后,真正完全成为一名联合参谋,而不仅仅是兵种和军种参谋。因此,学员的训练也分三个阶段进行,即基础科目训练阶段、应用科目训练阶段、专职参谋业务训练阶段。
一句话,西北军事学院将是未来人民公社基金会所领导高级参谋学习之地,而参谋对当时中事来说还比较薄弱,并未意识到参谋在军事实践中重要性。另外二个系则是军事系统指挥系及后勤系。
这就等于,西北军事学院是合并整合承德士官军校,承德士官军校只承担合格基层官兵初级专业学习,而张家口西北军事学院则比较高级系统。
西北军事学院依山傍水,绿树成荫,风景优美。所有教员都是来自德籍大校以上军人,大部分参加过欧战实战经历,而且军事理论丰富;所以入校学员必须学习一门德语,条件还很严格,每期只能挑选一百名学员。
对军队整风过后,孙晋将那些淘汰出来的官兵作出分配,一部分军事天赋不高革命理念较深的官兵分配至两省各个县乡镇级,由他们组建地方民兵训练,为以后义务兵役制作准备。而其他分配至各个国营农垦团任职。
奉天城大帅府
重檐式小青楼挂上喜庆的红灯笼,意识着新年将来临。大帅府内进出大多数为军人着装,个个表情严谨,或是点头打个招呼,或是眼神对视一下,都不敢大声说话。院子内气氛比较压抑。
“啥,真的枪毙了!?”
在大帅府张作霖办公室内,张作霖略显白净的脸颊肌肉微微地颤动,嘴角稍微翘起,看不出悲喜。
“是,父帅!”张学良屏气地向父亲说道:“芳志太狠了,自己亲表弟也敢下杀手!”
“放屁!”一声粗鲁地骂声出卖了长相书生样的张作霖:“这才是上位者必备的要素!”
张学良不知道父亲是咋想的,好似是对此赞誉,可表情却看不出来!
“杀了十六人都有啥背景?”
“二个暗中勾结日本人的蒙古王公及三个作恶多端的王府总管、五个政府官衙内亲属,其余的原来警卫团及林达志阜新警备旅军官,那些尚未处决都发配至煤矿、公路做苦力了!”
“唉,后生可畏吾知子!”
张作霖难得一句文绉绉,感叹的坐下来,眉宇间微蹙,表情更为严谨而威严。
“小六子,以后切不可与他为敌,否则咱们张家基业很危险!”
张学良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急切道:“父帅,难道孙芳志会吞并我们东三省,为何现在不吞并他呢?”
张作霖不满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暗道:现如今奉系对付吴佩孚够吃力了,这时候对孙晋下手,这不是自断手臂么?孙晋再咋样还可保全张家地位财富,而吴佩孚则不然!
见父亲沉思,张学良细声细语汇报道:“儿子这次派往热河,感触颇多,无论军政皆有模有样,井井有条。而且西北军中与南方国民党一样公开宣扬革命理论,啥打到军阀,叫喊反帝反封建主义。”
“革命理论?打到军阀?呵呵……”
回味过来的张作霖闻之,呵呵一笑:“他孙芳志宣扬革命理论,打到军阀,那不是打倒他自己么?”
见张学良满脸不解,气得哼的一声,说道:“这叫聚拢民心军心!”抿了一口香茗之后,说道:“小六子,派往承德那些军官你可要好好交流,甚至交心,日后定会成为你的力量!”
“是!”
张学良突然想起什么,说道:“父帅,这次儿子自私拿出五百万美元交予芳志大哥,昨儿个他送给我一张花旗银行汇款单!”
“他主动邀你一起?”
“儿子觉得这方面不错,也就答应了,没想到还是吓了一身冷汗!”
“咋啦?”
“去时是五百万美元,回来时则是七百三十四万美元!这才三十天不到呀就净赚二百多万美元。”
“啥,二百多万!”张作霖这回再也没保持镇定,心中破涛汹涌,手中茶杯滑落下来摔碎在地板上。
一声吧啦对宁静小青楼来说是晴天霹雳,震得旁边室内人心惊胆颤。
“反常即是妖!”张作霖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