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广胜提着一篮子土鸡蛋和一袋红枣来到马菁家看望时,遭到马菁母亲的当面侮辱,她说:“……路是靠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但是有的人喜欢走捷径,借风使船、借梯登山……。”张广胜听着这些话,脸由红变白再由白变青,他当时感觉无地自容,脑袋‘嗡’一声变大了。他没等马菁妈把下面的话说完,‘嗖’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很有礼貌地说了句:“阿姨,对不起,我回去了。”他打开门,外面下起了大雨,他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后外传来马菁的呼唤,他已经全然不顾。
他在雨中狂奔,任凭大雨的侵袭。这时他的心在滴血,雨水伴着耻辱的泪水一起流进了他的心里。他在心中大呼甚至呐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为我洗刷掉心里的耻辱和悔恨!上天好像读懂了,与张广胜产生了共鸣。这时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树上的树枝有的被风刮断,狠狠地被甩在地上,好像在为广胜发泄心里的不平。
星期天早晨,按照约定张广胜以同学身份来马菁家拜访。上午九时许,张广胜提着一篮子土鸡蛋和一袋红枣来到市中心小区,他穿过六层的楼群生活区来到小区的最南面。这是一排户户相联的独门、独院二层别墅区,一样的房子、相同的大门。马菁告诉他是从东边数第三家,他急忙走过去。这时他的心开始紧张起来,吓的怦怦直跳,放在门铃上的手也颤抖着缩了回来。我虽然与马菁是同学但她的父母可是高干,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可是市里的要害,此地不宜久留,让外人看到确有不妥。嗨!我现在怎么变得畏畏缩缩,我那心上人马菁可在里面等着我呢?就是‘鬼门关’我也要走一遭。想到这,张广胜鼓起了勇气敲开了大门。
开门的是一位小姑娘,年龄不大,十八、九岁的样子,她个子不高、身材稍瘦、模样不俏但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因为没听马菁讲起过她有妹妹,张广胜想可能是她家的亲戚或保姆。她熟练地为广胜沏茶倒水后,广胜对她说明是马菁的同学后,她说了声稍等就噌噌地上楼去了。不一会儿,马菁就急促地走下楼,她上穿一件淡红色宽松低领毛衫,下穿一条淡蓝色紧身牛仔裤,一头乌黑如墨染的长发披在双肩。广胜连忙站起来,他惊呆了,以为花仙子到了人间。“广胜来了,快情坐。”张广胜还没落座,紧接着后面走来一位烫着波浪式大卷披肩短发的女人,她上穿一件高领紧身黑色毛衫,下穿一条黑色西裤,年龄虽然五十上下,但风韵犹存。她面容慈祥、未说话先带笑但是骨子里却透出一股威严。“妈,这是我同学张广胜。”马菁介绍说。听到“张广胜”这三个字她的脸沉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平静。广胜这时吓的心一打颤。心想:这可能是官场惯用模式。然后平静了一下心情,毕恭毕敬地举了个礼,叫了声:“阿姨好!”马菁妈随后和谒可亲地说:“小张,你和小莉是同班同学,友谊深厚。”她把“友谊”二字说的很重。这时坐在沙发上的张广胜变的有点不自然起来,放在沙发双侧木沿上的双手本能的向中间聚拢合在一起又放在了腿上,双脚也紧随着聚拢,此时的张广胜正襟危坐,好像小学生在听老师讲课。
马菁妈又继续说:“没事的时候来家坐坐、吃顿便饭,同学之间互相走动也属于正常交往。”张广胜听到这里,一愣神儿,缓慢地低下了头。他想:你家又不是自由市场我哪能想来就来,她说这些不热不冷的话,是领导艺术还是弦外有音,真让人琢磨不透。她又接着说:“古时候,人们常讲‘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像你们这个年龄,早已建功立业,而你们呢?最基本的‘立足’”都没有达到,还吃父母、喝父母,还整天讲什么‘情’啦、‘爱’啦的。”“不管是海誓山盟、情深似海,总之爱情是不能当饭吃的。你们是新一代大学生,听我这样说,你们认为可能比较俗。但是做为长辈,谁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生活的幸福。但幸福又是什么呢?你们可能说我们彼此相爱生活在一起非常幸福。但生活是现实的,你们所谓的幸福只能算做‘画饼充饥’。幸福是要建立在一定的经济基础上的。”广胜想她现在已切入正题。“现在你们已经从‘教育大学’转为‘社会大学’,思想也应由‘理想主义’转为‘现实主义’了吧!你们是否要参加工作,有了工作才能有最基本的生活保障,‘生活’意味着生存,‘衣食住行’必不可少。‘生活’又有‘高品位生活’和‘最低生活保障’两种。”听到这里,张广胜的脸沉了一下,心想:我家家境贫寒,父亲残疾、兄长光棍一个,你家高官楼台如金鸾殿。我们两家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全家人为了让我上学吃尽了苦头熬到今天我已经很满足了,哪里还讲什么‘生活品味’,只要能解决温饱就知足了。但是我也有自知之明,如果说马菁原意分手我决不强求,虽然我是那么地爱着她。
马菁妈见广胜没有吱声,仍就接着往下说:“你们年青人认为爱情是崇高的、至高无上的。当爱情进入生活时,你们就体会到爱情的真正含意了。感情是不能当饭吃的,到那时,伴随你们的是油盐酱醋,品的是酸甜苦辣,演奏的是锅碗瓢盆交响曲。当你们面临一些现实问题时,是否还会爱的死去活来;到那时,狂风暴雨也会随之而来,那时,你们还会认为那是伟大、神圣而不可玷污的爱情吗?到那时,你们可能会为当时的草率而后悔,把‘激情’当做了‘爱情’。”马菁妈见广胜、马菁无动于衷,面部表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晴转多云。开始变得有点浮躁,说话的语气也由原来的苦口婆心变得有点不耐烦。“路是靠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但是有的人喜欢走捷径,借风使船、借梯登山……。”张广胜听着这些话,脸由红变白再由白变青,他当时感觉无地自容,脑袋‘嗡’一声变大了。他没等马菁妈把下面的话说完,‘嗖’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很有礼貌地说了句:“阿姨,对不起,我回去了。”他打开门,外面下起了大雨,他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后外传来马菁的呼唤,他已经全然不顾。
他在雨中狂奔,任凭大雨的侵袭。这时他的心在滴血,雨水伴着耻辱的泪水一起流进了他的心里。他在心中大呼甚至呐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为我洗刷掉心里的耻辱和悔恨!上天好像读懂了,与张广胜产生了共鸣。这时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雨打在身上让他感觉到有一点点的疼。树上的树枝有的被风刮断,狠狠地被甩在地上,好像在为广胜发泄心里的不平。从天空发射出一条电鞭照亮了半个天空,紧接着一声巨响震的广胜摇晃了两下,这一刻,他被震醒了。他停止了奔跑,理智地站在哪里。‘人不仅要有志气,更要有骨气’。人们常说“苦不苦,想想长征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这脍炙人口的名言一直被人们传诵。“张广胜啊!张广胜,你哪能为了儿女情长而做贱自己。你这样做又怎能对得起含辛茹苦把你抚养成人的父母、在家翘首盼望等你平安回家的白发双亲。”想到这,他不免对自己自嘲起来。
他对着天空大吼两声,心底的怨气也随之释放了出来。他顿感轻松,身上好像卸下了一座大山。雨水顺势流进了他的嘴里,流到了心里,他感觉凉凉的、有一点儿泥土的气息。雨渐渐地停了,他浑身湿透了,雨水顺着他的头发、衣角向下滴,一阵冷风吹来,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此刻他翻然醒悟:人生的最大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他平静了下来,细细地反刍着他的多味人生,最后他做出了决定:钻进书店、购买了考研复习资料。他要打一个翻身仗。
当广胜抱着一摞书出现在父母面前时,他们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脸上写满了疑惑。清早的时侯,父母亲看着他满心欢喜地走出家门,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喜悦,可是现在他怎么啦?淋的像个落汤鸡、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母亲赶紧从广胜怀里把抱的紧紧的、用塑料袋裹的严严实实的、没有一点受损的书接过来。关切地问:“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什么,我想继续考研。”张广胜轻声回答。他们见儿子的反差这么大,知道一定是去马菁家碰壁了。但是转念一想:换成谁,也都会是这样的。人家的女儿也是大学生,上的大学也比广胜好并且还分在了市检察院上班。而广胜呢?工作还没有着落,咱又是这样的家庭。一个副市长怎会与咱结亲家,这简直是‘痴人说梦’。想到这,他们的心理找到了平衡。于是他们立马走了过去说;“儿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是过惯了苦日子的,再咬咬牙、一挺就过去啦!你只管安心复习功课吧。”父母亲说完就离开了。张广胜此时的眼睛模糊了,一颗颗豆大的热泪从眼角滚滴下来。这泪水饱含着对父母的感恩戴德也夹杂着上天对自己不公平的□□。
张广胜坚信付出和回报、耕耘和收获是对等的。从哪里跌倒再从哪里站起来。广胜想:我不怕吃苦,但是受不了别人对我的羞辱。我要记住今天的耻辱,把压力变为动力。几年后我还要再回到这里,让马菁妈看看:我张广胜人穷志不短。
张广胜躺在招待所的□□反复思考着今天与马菁的偶然相遇,她怎么会在盛乾的办公室?难到他们会……?不可能,马菁是很清高的,她怎么会看上学习成绩这么差的盛乾呢?如果说不是?她又怎么会在他那里呢?想着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千头万绪他昏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