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小路弯弯。不远处,一座座大山高高耸立。光热城处于喀斯特地带,这里周围遍布石灰岩大山。罗玉兰老家所在的村庄名叫石寨村,离她家不远的一座青山有一处文物遗址。这座山头地处险要,从山外看不出这座山与别的山有什么不同。然而从山脚的一道石门进去,沿着弯弯石级走到半山腰,就会发现山坳里面呈水桶状的结构。据历史学者专家考评,石寨遗址为国内保存最完好的明代壮族石寨遗址。现存有100间石头房基,100米长2.5米高蜿蜒曲折的石墙,还有巷道和碉堡等军事设施。石寨曾是光热城附近一带壮族群众抗暴求生,在明朝经几代人陆续修筑而成,明清民国时期,附近民众曾先后几次集结于此对反动统治进行反抗斗争。为此,山寨遗址成为人们到光热城旅游的名胜风景点。
“是啊,可惜光热城是个县级小城市,地域偏僻,外地人不知道石寨遗址,好酒也怕巷子深啊!”……
安基文转过脸看看妻子,没有隐瞒她,告诉她说:“噢,还不是回忆起第一次去罗玉兰家向她母亲提亲的事。”
马露蓉笑了笑:“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出来,看你方才的神情就知道了。”
安基文说:“我的心事又怎能瞒得过老婆你的眼睛啊!”
“你说心里话,当天晚上半夜我见你的屋一直没有亮过电灯,你一定是在她家过夜了,是不是?”马露蓉定定地望着他。
“哟,老婆,没想到你当时就那么注意我的一行一动哇。”安基文惊叫起来。
妇人娇嗲一声:“人家关心你嘛!”
安基文逗她一句:“你也说实话,当时你心里是不是想我哇,见我在罗玉兰家过夜,肯定有点吃醋了吧?”
马露蓉伸出手轻轻在他腰肋间推一把,嗔道:“去你的,你想得美!”
“哈哈哈……看你脸红了,说明当时你一定在想我这个红花仔了!”安基文开心地乐起来。
“当时是有点想你,又怎么啦?”
安基文敛息笑声,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说:“当时我还是单身汉,你老公上夜班不在家的时候,那你夜里为什么不偷偷叫我开门,进屋上床和我睡一回哇?”
马露蓉一把推开他的嘴巴:“气死你了,不和你说这些了,万一让别人听见传出去羞死人了!”
安基文说:“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人啊?”
“谁说没有哇,天上有,地下有,你我心里还有。”
“哇——没想到你心里原来还有另外的人哪!”安基文逗她道,“能不能告诉我,你心中的情人是谁呀?”
“去你的,越说越走样,懒得理你了!”马露蓉嗔道。
安基文看见妻子的面色泛起一层赧颜,心里感觉甜丝丝的。他思忖道,哪天等到她高兴地,再和她聊聊这些话题,挺有味的。
夫妻俩迎着晨风,轻快地行走。初春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显出薄薄的暖意。
稍会儿,一条小河展现在前面不远。这是一条季节河,每年冬天,河水干涸了,河床出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一坑坑低洼的积水,静静地倒映着天空,反射出道道阳光。小河不远处,有几个农村孩子正在玩耍。
看到这条小河,安基文马上又想起第一次在河边见到罗玉兰的情景。虽然过去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可是也曾经给他带来过幸福和快乐,尽管后来罗玉兰因为一而再、再而三地闹离婚,让他感到痛苦和苦恼,可是,往日的情景时不时浮现在他脑海中。人生走过的路是无法掉的。
记得那天,他准备下河帮罗玉兰摘花,他月兑长裤子时,罗玉兰惊慌失色地叫喊一声:“别……别月兑裤子!”
看见她一副羞涩的表情,娇滴滴的,如同未婚姑娘一样娇羞可爱。当时,他从河水里爬上岸,穿着的短裤叉,看到一个大姑娘站在自己面前,体内瞬间自然而然地涌上一股冲动的情感,那是一种想入非非的情感。他知道自己的把短裤叉撑起一顶胀鼓鼓的帐篷,感到很不好意思,可是这种对异性的本能反应,根本无法由他的意志控制。
马露蓉看到他目睹小河的景物出神了,知道他又在想起过去的事情了。于是她忍不住问他:
“阿文,你又在回忆第一次在河边认识罗玉兰的情景了吧。”
安基文应道:“是的,过去的事情,总是让我触景生情。”
马露蓉问他道:“如果有一天我突然走了,你会不会也经常想我啊?”
“你说什么呀,你不是说我们有缘有情,永远不会闹离婚的吗?”安基文不解地反问她。
“看你总是经常想起前妻的事,如果有机会,你会不会和她复婚呢?”
安基文听她这话,感到十分迷惑,他把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她眸子内,想从中觑视出一点点隐藏在她瞳孔后面的东西。他继续不解地问她:“老婆,你今天这是怎么啦,说话有点怪怪的。”
马露蓉怕他生心了,连忙解释说:“哦,我只是打个比方罢。阿文,别想歪了,我对你一百个放心!”
“嗯,听你这样说,我也放心了。”安基文说,“老婆,你放心,过些日子,我和罗玉兰的恩恩怨怨就会渐渐冲淡的。就象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几乎很少提起你的前夫那样。”
马露蓉说:“嗯,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更重要的是珍惜你我的现在的爱情,让新的生活充满新的阳光!”
安基文情不自禁地拉住妻子的手,激动地说:“老婆,你相信我,我会这样做的。”
夫妻俩边说边行走,他们走到农村孩子的旁边时,一个看上去16岁多的女孩子突然向安基文喊了一声:“安叔叔!”
安基文抬头一看,那女孩子向他快步跑过来了。女孩子今天穿着好漂亮,她手里拎着个竹篮,篮内盛着十几块小石子。她跑到他跟前,又叫一声:
“安叔叔!”
女孩子见安基文一时发楞,忙说:“安叔叔,你不记得我啦?我是春妹呀!”
“哦,原来是春妹你啊!”安基文突然想起来了。他连忙说,“瞧你今天打扮这么漂亮,又换了发型,原来的辫子扎成了一束马尾发,略看一眼我还以为是个城里姑娘,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哈哈……”春妹听安基文赞美她的打扮象个城市姑娘,感到十分高兴。她轻轻甩动一下黑油油的马尾发,嘎嘎笑起来。瞧她的表情,仿佛春风拂桃林,顿时花枝乱颤,香瓣轻落。她笑毕,说:“安叔叔,你今天有空出来春游哇!”
未等安基文回答,她略顿话音,望着马露蓉,问道,“安叔叔,阿姨她是……”她不好意思说下去。
安基文向她解释道:“春妹,这是我的新婚妻子,叫马露蓉。”
“哦,阿姨好!”春妹有礼貌地打招呼。
马露蓉伸手从她竹篮内拿起一块鹅卵石,反复好看看,说:“春妹,你和这些孩子在河边捡石头玩啊!”
“嗯。这些石头有的花纹挺好看的。阿姨,你喜欢不,喜欢就送你一块。你要两块、三块都行。”春妹大方地说。
“好啊,我就拿这块回去给我女儿,给她压作业本。”马露蓉高兴地说。
稍会儿,春妹问:“安叔叔,这些日子我表姐在市医院护理她母亲,你知道没有。”
安基文说:“知道了,春节前还见了她,她比以前瘦多了。”
“我好些日子不见她回来了。也不知道她妈妈的病情有点好转不?唉,叔叔,你那么好,我表姐她为什么要和你离婚啊,她母亲都是因为玉兰姐姐离婚才气病住院的!”春妹心直口快,根本没有考虑到马露蓉就在旁边。
安基文看了看妻子,看她的表情什么反应。忽然,春妹才意识到自己一时说错话了,吐了吐舌头,一副窘态的样子。
马露蓉见春妹有点难堪,落落大方地对她说:“安叔叔就是因为不好,所以你玉兰姐姐才离开他啊!”
春妹见马露蓉一点没有怪她的样子,面部表情一下荡起了春风,说:“阿姨,你真逗,如果安叔叔不好,你会嫁给他吗!”
马露蓉逗她说:“春妹,看你伶牙俐齿的,以后肯定会找个好婆家,是吧。”
她话音一落,春妹的脸马上红得像蒙上了一块红布。她羞嗒嗒地跑开,一边跑,一边说:
“我不跟你们说了,尽拿人家开心,羞死我了!”
看着春妹渐渐跑远的背影,安基文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连忙大声喊道:
“春妹,春妹,我有件事要问你!”
春妹听到安叔叔急着叫她,停下脚步。
安基文走到她跟前,说:“哦,对啦!春妹,今天我和阿姨到你们村上去,主要是想找我的女儿燕燕。”
春妹急忙问道:“燕燕?燕燕她怎么啦?”
安基文简单地把女儿失踪的经过告诉她,然后又问道:“这段时间,你在村上见没见过我和你表姐的女儿燕燕啊?”
春妹说:“没有。”
“那你听没听说村上的人议论过谁捡得一个女女圭女圭回家了没有?”
春妹还是摇摇头。稍时,她说:“安叔叔,以后我在村上帮你留神观察,看有谁捡到燕燕没有。”
“好的,如果有消息,你马上到城里告诉我。”安基文叮嘱她一句。
“叔叔,你放心吧,我会告诉你的!”春妹爽脆地答应。
这时,那群农村孩子叫春妹快点走。
春妹说一声:“安叔叔、阿姨再见!”随后向她的伙伴快步追赶去。
安基文见春妹走远后,回过头来问妻子说:“老婆,我们还到村上去不?”
马露蓉说:“去吧,就当作去踏青春游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