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嫣的声音也经过特别伪装的,不然只怕会吓到屋中的其他人。姜氏被噎得一怔,随即想到二人进门的先后,自傲地挺起胸。“进侯府总有个先后,难道妹妹还要越过去?”
冷冷地白了姜氏一眼,还未等雨嫣开口,躺在床上装病的萧峰再忍不住了,虚弱地睁开眼睛,对程管家吩咐道:“程叔……”
程管家赶忙凑上去,“侯爷有何吩咐?”
“咳咳……”看到雨嫣不满的目光,萧峰又重新闭上眼。“府里的事……问肖姨娘吧……”
“是……”程管家轻声回应,再看向雨嫣的目光里带着玩味。姜姨的神情则精彩得多,原本的得意还未退去,同新生的惊诧混成尴尬、愤懑。
雨嫣懒得再同姜氏计较,淡淡道:“去请大夫来府,给侯爷诊脉,不能再拖下去了。”
程管家领命出去,姜氏僵立在原处,想上前照顾萧峰,雨嫣抢先一步坐到了床边,握住了他的手。她看着刺眼,可又不好转身离开,拼命揉扯手中的帕子,全当是在掐揉狐媚子的细皮女敕肉。
模样也不是特别出挑,怎么就入了侯爷的眼?后进门的小妾竟骑到了她的头上?不行往后一定要好好谋划一下,抓住她的错处,夺回侯爷的宠爱。
YY着有朝一日,把雨嫣逐出侯府的畅快,姜氏的郁闷才稍稍散去。肖姨娘,千万别落让她手,不然……
哼哼……
雨嫣根本没去揣测姜氏的心思,背着她坐在床边,抚上萧峰的手背,狠狠地掐了一下。如此沉不住气,哪里象个病人?
嘶——
萧峰痛得皱了下眉,可又不敢太过夸张,只好偷偷的轻挠雨嫣的手心,算是告饶。雨嫣握住他不老实的手,指尖相交,向彼此传递心底的温暖。
“侯爷的病……”姜氏第一冲到大夫跟前追问道,“大夫,一定要医治好侯爷的病。”
大夫却不住的摇头叹息,“侯爷积劳成疾、气郁肝脏,又过量饮酒,只怕会……”
萧峰身体一向健壮,姜氏和程管家只当是他偶染风寒,吃几副汤药就可治愈。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会到恶疾缠身的地步,二人全都乱了心神。
“该如何医治侯爷,还望大夫有话尽管直说。”雨嫣也佯装忧心忡忡,红着眼圈问道。
“侯爷必须忌酒,滴酒沾不得。亦不可太过劳累,保持心情愉悦,饮食要清淡。再辅以汤药,调养两、三年,应该会有些起色……”大夫的话讲得有些犹豫不决,一切也都只能看日后的疗效。
姜氏彻底慌了心情,身边没有一男半女傍身,若萧峰不幸去逝,只怕她的处境将极为凄惨。“侯爷……”她扑跪在萧峰床边,抽泣道。“侯爷,可千万不能丢下妾……可侯爷有个好歹,妾也不活了……”
雨嫣恼怒地瞪着她,“姜姨娘这是为何?侯爷有病慢慢医治就是,何必如此这般?这般哭天抹泪,成心诅咒侯爷不成?”
又不是哭丧,哭得如此残烈,实在有些过了。莫说雨嫣看不顺眼,连大夫和程管家也直皱眉头。“侯爷需要休息,还是安静些得好。”
姜氏身子一顿,眼圈内即将流下泪水又退了回去。有些别扭地站起身,半擦泪、半掩面的立在床边,手足无措。
打发程管家送大夫、抓药,雨嫣转身盯着姜氏,“姜姨娘还是早些回房,这里自会有人照顾侯爷。若没有侯爷的话,就不必过来打扰侯爷休息。”
“你——”姜氏差点破口大骂,可偷瞥了床上的萧峰,才低吼道:“才进门几日,管得够宽的。莫忘了同样的是妾,强不哪去。无儿、无女下场好不了,都是送萧家家庙的结局,休要太猖狂。”
雨嫣淡然一笑,“讲完了,讲完了就走吧。侯爷正睡着,没人能看到姜姨娘的尽心竭力。”
“走着瞧”姜氏气哼哼地甩袖而去。
雨嫣长长地松了口气,在床边坐下,伸手在萧峰挨近腋窝处的软肉上掐了旋转一百八十度。“让你拈花惹草”
“哎呀——”萧峰尖叫着坐起身,“娘子……手下留情”
“萧峰,话说当面,若日后还敢纳妾,你们二人的夫妻情分一刀两断。可别忘了,你可是签过和离书的。”雨嫣寄出手中的法宝,从前就算了,可日后让她与别人共用一个男人?
没门儿
一提到和离书,萧峰紧张地抱住雨嫣,连声保证道:“绝不会再有什么妾,就是姜氏……离开长安前,也会给她留些银子,让她另寻人家。若是知道会得妻如你,就根本不会有妾……”
雨嫣一怔,抬脸看到他紧张的目光,灿烂一笑。“平日惜字如金的镇南侯,竟也学会哄女人了?让肖氏看一看,是不是有人易容假扮的?”说着一双小手在他脸上揉搓,“竟是真得?今儿日头是西边出来的?嗯唔……”
萧峰斗嘴讲不过她,干脆低头吻住她厉害的小嘴,品尝她红唇的甜蜜。一发不可收拾,雨嫣昏糊糊的,不知何时被他拉上床上,压在他身躯相抵。他拉开她的衣裙,握住她的一方柔软、含住她诱人的粉红……
“别……你的身子……”雨嫣想提醒他,他还在病……不,装病中……
“壮得象头牛……”他轻轻地在她耳边低语,一挺身。“不信,试试看”
“嗯……轻点儿……”来不及月兑去身上有衣物,他就冲进来。突然的闯入者,让雨嫣有些不适,可随着他愈来愈快的动作,她的气息乱了。
只能紧咬嘴唇,可申吟还是从口中逸出。“嗯……别……峰……”
“嫣儿……嫣儿……”
听着暧昧的声响,王音儿红着脸轻啐道:“也不知道疼惜点儿主子的身子。”想到二人身形上的差别,她摇了摇头,轻轻地带上房门,退到远处守着。
萧峰躲在侯府之内,每日同雨嫣谈情偷香,蛮着侯府内外的众人,过着难得滋润的小日子。可他病重的消息还是传到了皇宫、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病了?”想到萧峰高高大大的模样,黄弈根本不信。“为何突然就病了?会不会……”会不会是他查觉到什么,另有预谋?难道雨嫣的事……
刘海垂首站立许久,未听到皇帝的旨意,才大着胆子问道:“皇上……您的寿辰……还要不要镇南侯……”
“当然要请,没了镇南侯,朕的寿辰会少许多的乐趣。”黄弈半眯着眼睛,思忖片刻。“多备些他爱喝得酒,朕要与他一醉方休”
张了张嘴,刘海最后只讲了个“是”字。君心难测,方才他可是讲过大夫让镇南侯忌酒的。皇上却偏偏要与他一醉方休,这又是为何?
算了,身为臣子,一切照办就是。
满脸病容的萧峰想从刘海手中接过圣旨,“还劳皇上惦念,还请公公回去,代萧峰谢谢皇上……皇上的寿辰,萧峰一定会去祝寿……”
看着萧峰的憔悴不象是装出来的,刘海看着为大燕拼杀疆场的忠臣,再想起镇南侯夫人的种种,暗自怀着几分欠意。左右思量,刘海弯腰递过圣旨时,轻轻说道。“寿宴之上,皇上想同侯爷一醉方休。”
萧峰一怔,再次千恩万谢,亲自将他送到大门口。“多谢主管,萧峰铭记在心。”
“侯爷言重了。”不敢再做停留,刘海匆匆赶回皇宫。
送走刘海,萧峰甚至想跑回内宅找雨嫣商量,可想到自己的处境,只得几步一停,故作虚弱得由程喜扶回卧室。
“圣旨上讲了些什么?”雨嫣亲自扶他进房,程喜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房门一关上,萧峰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还能讲什么,不过就是皇上寿宴必须参加等等。对了,刘海临走之前,偷偷地讲,皇上想同我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雨嫣闻言恨之入骨,“他不信你,想要试一试你是真病、假病。可若喝过酒,全无发病证状,他或许会猜出你已知道路雨嫣已死的真相,全家难逃。”
萧峰一愣,倒吸了一口寒气。“真够毒的,若无准备,非闯下大祸不可。娘子,这该如何是好?”
“小事一桩,只不过……”雨嫣顿了顿,“此计一出,便再无回头之机,想清楚了?”
想起曾经为国杀敌的过去,再想到皇帝的所做所为,看着为他担惊受的娘子,萧峰轻叹道。“想清楚了……萧家四代为大燕出生入死,对得起天地良心,不能让萧家最后灭在我手,不如归去吧……一代新人换旧人,自然会有人代替萧峰之位,并不遗憾。”
雨嫣拉住萧峰的手,庆幸不已,幸好他只是憨直,绝非愚忠之人。不过就算他是愚忠之人,她有法子将他绑回海岛……
如此,倒省了她许多的麻烦。
“什么法子快讲”萧峰催促道。
“其实法子很简单,只需……”雨嫣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听着简单,可做起来去一点都不简单。还有几日,一定要多加练习,一定要练到自然逼真,不然众目睽睽,很容易被发现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