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丫头,你疯了?”龙亦飞轻轻松松避开,他气愤之下一拳劈死兜兜的马,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只好边闪边叫:“不就是一匹马吗?赔你就是”
兜兜不说话,虽然扑了空也不气馁,只是顺手抢过一名侍卫手中的刀,挥起刀就往龙亦飞身上招呼。
还别说,虽然是悲愤之下,兜兜的刀法舞得依然挺像样子,也不知是不是跟性格有关,她的刀法大开大阖,勇往直前,有一股无畏的精神。
这样的刀法要是招呼在丝毫不懂武功的人身上,不说死,伤人绝对是足够了,可惜,在她面前的是龙亦飞。龙亦飞是何许人?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被刀砍到?他状似随意地躲闪,潇洒地好似闲庭散步,就连刀带着的风都没碰着他的衣角半分。
于是,乌兹国的国都郝都城内就有了这么有趣的一幕,一名身穿着火一样艳红长袍的妙齡少女手拿着一把大刀,那明显与她不相称的刀,在她手里舞得虎虎生风,招招都朝着面前一位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男子的要害部位砍。
若是有人同情那少年,那就是大错特错了,那少年脚步轻盈,随意地躲闪着,却又每次都闪得离她不远,好似堪堪避过似的,但每次都没被砍到衣角半分。
现在这样子看起来,没有人会觉得这少女在欺负人,而是觉得那少年在戏耍这少女,他一脸从容,却又不出手阻止,倒有猫戏老鼠的感觉。
“不好”夏梦雪站在场子边缘,心里急得不行,她倒不是担心龙亦飞惹了兜兜公主,而是发现在场围观的乌兹国民众都寂静得可怕,他们脸上都带着愤怒,手里握着拳头,好似与龙亦飞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夏梦雪无奈地申吟,她怎么就忘记了,在乌兹国人心目中马匹的重要性呢?乌兹国人一向以马为伙伴,从不随意伤害马匹,而龙亦飞举手间就打死了一匹。
打死马也就算了,不承认错误,还这样当街戏弄乌兹国公主,这一连串的行为,简直就是一种挑衅。
为什么没有人上前帮手?为什么大家都怒而不言?夏梦雪疑惑极了。
她不知道的是,乌兹国人极为自立,只要自己能做的事,从来不假手于旁人,就是公主也不例外。所以围观的人虽然愤怒,但在兜兜公主本人不求救的情况下,他们没人会上前。
“住手女孩子家家的,在大街上与人动刀动枪,像什么话?”一声不客气的怒喝声传来,这话语虽然毫不客气,听在夏梦雪耳朵里却如闻天音。
说话的人,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高大魁梧,国字脸,浓眉大眼,看起来精神炯炯,正急急迈着大步走来,他的声音极为浑厚洪亮,这一声大喝竟然远远地就打断了兜兜公主的刀势,使她丢掉手中的大刀。
兜兜一跺脚,转过身,满脸委屈,带着哭腔叫道:“豆豆老爹,我的马,你送我的马死了。我不管了,你看怎么办吧若没有个说法,这事没完。”说着捂着脸飞奔而去。
“哎……你……?”那位豆豆老爹伸了伸手,无奈兜兜跑得飞快,转眼间就没人影了。
豆豆老爹?难道乌兹国都是这样叫大叔的吗?这是谁?夏梦雪好奇地望着这位极其威武的大叔,心里浮想连翩。
“参见国主”四周围观的乌兹国民陆陆续续弯下腰鞠躬,他们以实际行动告诉夏梦雪,面前这人正是乌兹国国主左辽王。
夏梦雪大吃一惊,他哪像位国主啊,倒更像一位领兵打仗的大将军。
作为国主,他怎么随随便便就出宫?只见他身后也就只跟着两名侍卫,再无其它安全防范措施,这要是在龙华,都是不可想象的。
乌兹国民似乎一点儿也不奇怪,从他们对左辽王的态度来看,一个个都是真心爱戴尊敬自己的国主,做国主,能够得到这个份上,真是难得。
“龙华国送亲使龙亦飞见过左辽王陛下”龙亦飞抱拳行了一礼,算是打过招呼。
这位左辽王只是朝龙亦飞挥了挥手,就径直来到死掉的马面前,伸手探了探,再去检查了一下马匹的伤势,方才起身,脸色凝重地问龙亦飞,“气息已断,表面无伤,这马是怎么死的?”
“是龙某不小心拍死的,请陛下恕罪,龙某只是气极之下所为,并不是有心,若国主不嫌弃,龙某愿把自己的马送与公主殿下,算做赔罪,此马虽然未必有公主的马神骏,却也是一匹难得的好马。”龙亦飞说着,吩咐人牵来他那匹白马,龙亦飞的白马极为漂亮,全身雪白,没有一丝儿杂色,尤其是它头上的鬃毛,比普通马要多,看起来就像一匹威猛的雄狮。
左辽王看到龙亦飞的马眼睛一亮,“原来是雪狮,这马比兜兜那匹要强太多了,此马固然好,却性子太傲,未必适合她骑。宝马配英雄,岱王还是留给自己吧我看你那里还有匹赤兔不错,性子与兜兜的马相近,若是你愿意,就把那匹让与她,本王也算是能够与她交待了。哈哈哈哈……”
“当然愿意,就是那匹赤兔吧一匹马能哄得公主开心,龙某赚了啊”说着,龙亦飞笑着打着哈哈,并吩咐人去牵赤兔。
夏梦雪敏感地发现,那赤兔马上坐着的郝然正是此次送亲的副使,他满脸不情愿地下马,把马让给来人牵走,只留下他在原地郁闷。
“既然都来了,蓝铦,你带着他们先到驿馆住下,小心接待,可别怠慢了各位。”左辽王朝南瓜吩咐一声,大手往龙亦飞肩上一拍,“走,这里有蓝铦就行,别看他小,办事利落着呢我们先去喝两杯”
龙亦飞回头望了眼车队,自从左辽王出现,龙婧儿已经遵从龙华的习俗——出嫁前不能见新郎,躲到自己马车里去了,看到夏梦雪,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回车去,方才跟着左辽王离去。
没有闹事的,在蓝铦的努力下,很快,他们就到了驿馆。
乌兹国的房子,样子都有些像蒙古包,不同的是好多都是两层,一般都是圆圆的,顶上竖着根尖头,直直地指向天上,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
驿馆建得很朴素大气,里面没有特别精细贵重的装饰,却很实用舒适,若说有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东西,那就只能说驿馆院子里,还种有两棵桃树,虽然已经四月,但乌兹国偏冷,气温就跟龙华的三月差不多,所以桃花开得正好,满树的花就像一片霞,热闹奔放。
还差两日才是龙婧儿大婚的日子,夏梦雪呆不住,她安置下来,草草用过些午餐,就带着青儿跑到外面去转悠。
郝都城很热闹,在驿馆不远,就是集市了,郝都城的集市跟龙华又不同,在这里,你看不到人吆喝,这些卖东西的人都很悠闲,随便你自己上前看,看好了讲好价钱就可以付钱拿走。
至于像龙华集市里玩杂耍、说书,卖艺的等等五花八门的东西,在这里一个也看不到,到处都是卖常用的生活用品的,也有些是乌兹国的特产。
夏梦雪边走边问,才发现龙华的物品,在乌兹国价钱都至少翻了一番,而乌兹国的特产——皮毛,却很便宜。
看到这些,夏梦雪忍不住拉着青儿说:“看样子,以后没饭吃了,还可以在两国之间往来,就做些小生意,那日子也能过。”
“小姐,你以为出入两国,是很简单的事吗?怕只怕,你生意没做成,反倒把人给弄丢了。”青儿白了她一眼,“就小姐你认路的那本事,还是免了吧”
夏梦雪呵呵一笑,也不介意,只是拉着青儿继续瞎转,不过,郝都城的集市虽然热闹,但物品的种类相对于龙华来说,还是过于单一,不一会儿,就转得没有兴趣了,再者,她和青儿的龙华服装太过于惹眼,走到哪儿,都会被人另眼相看,使她们不能尽心地去逛街。
回到驿馆,看到吻姐正站在大门口徘徊,一脸焦急,夏梦雪正要上前询问出了什么事,吻姐却像看到救星一样叫道:“你们俩可回来了,我都等了你们好半天。”
“有什么事?我们出去也还不到半日好不好?”夏梦雪好笑地摇摇头。
吻姐摇摇头,“哪里啊,是那位到过龙华的正使大人到了,叫苏……什么的来着,他一直在等你,姑姑叫我等在这里,就是想先给你提个醒,别到时给弄个措手不及。”
“苏摩”
“对,就是那个苏摩。”
“他来做什么?
“不知道,姑姑问他,他也不说,就只是坐在院子里不走,说要等你回来。小姐……你小心点儿,他,他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吻姐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吞吞吐吐,脸上满是担心。
“噗……你说什么?看上我?不会吧?”夏梦雪觉得好笑,她拍拍吻姐,“看样子传言真是恐怖啊,连天天跟在我身边的吻姐都难免相信了,你放心,我想这位苏摩大人,可能是亡母的故人,他这么热心,多半是看在亡母的情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