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雪顺着他们的手指望过去,原来那篝火堆旁有着好几个人在跳舞,跳舞的是几名身上衣着比较暴露的女子,她们穿着很怪异,与她所见过的龙华国和乌兹国服装款式完全不同,她们身上衣物所用的布料极少,上装短小,没有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手臂上还戴着一圈圈臂环,裤子却又做得极低,把整个肚月复都露在外面,确实有些惊世骇俗。
更惊人的却是她们的音乐,还有她们的舞蹈,她们的音乐就只是小巧的鼓,鼓声点点,带着奇异的节奏,声音不是很大,却又让人无法忽视。她们的舞蹈,好似很自然很随意的随着有节奏的鼓点在舞动,扭腰、摆臀、舒臂、伸腿……每一个动作都充满诱惑之感,引动人心灵最深处的骚动不安。
夏梦雪出于对舞蹈的热爱不由自主地走到篝火边仔细地欣赏起来,奇怪的音乐还有奇怪的舞蹈,与在场的环境完全不同,却又与它们融入有一起,没有丝毫的突兀,真是令人啧啧称奇。
夏梦雪回头看看坐在桌案上喝酒聊天的这些人,除了送亲副使这几个人围在一堆做出一付少见多怪的样子以外,其他人都见怪不怪了,可见他们经常看到这些人这样跳舞,就连围在篝火附近看热闹的人也没有表现出特别奇怪的表情。心里暗暗鄙视这位副使丢人现眼的同时,夏梦雪不得不从心里佩服乌兹国人的接受能力之强,这样的舞蹈若是在龙华,只怕会被认为伤风败俗,丢弃一边,哪里还能拿到大庭广众之下供人观赏?
“听说夏小姐也擅舞,不知比起这几位琉琅舞娘如何?”夏梦雪回头,却是兜兜公主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她依然是一身艳红得让人心跳的民族袍服,神情高傲、一脸挑衅地望着她。
原来这些女子是琉琅舞娘,琉琅还在乌兹国北边,与龙华相距甚远,彼此并不接攘,没有往来并不奇怪,只是这兜兜拿她跟琉琅舞娘比,明里暗里都在嘲讽她,还真是不安好心。
“公主既然如此说,定是比这几位舞娘跳得要好呢?梦雪倒是很想见识下公主的舞姿。”夏梦雪不咸不淡地把问题抛回给兜兜,因为兜兜是公主,她也没指望她会真的跳舞给她看,龙华皇宫里勾心斗角见的多了,兜兜这样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小姑娘那份心思还真让人没心情理睬。
兜兜的到来,令她很有压迫感,也就失去了观看舞蹈的兴趣,心不在焉地打量下四周,发现不知不觉间来到皇宫门前的人多了起来,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相同的是,个个都一身光鲜,衣服颜色偏于鲜艳。同时,四周还升起了好些小火堆,很多人彼此之间都很熟,大家就围坐在这些火堆旁边,互相攀着交情,拉着家常,倒真是比集市还要热闹。
随着“咣当”一声巨响,有人敲响了那个篝火边悬挂的大大的的铜锣,这铜锣声真响啊,只是敲击了一下,那些热闹得笑声说话声都停下来,他们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也都站起身,一个个拿起架着火堆的火把,纷纷把火把往篝火这边添上,只是片刻功夫,篝火足足大了好多,那燃烧的火焰直冲天际,闪烁的火光照得每个人脸上都红通通的,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笑声。
这些人自觉地围着篝火坐成一大圈,火中央跳舞的琉琅舞娘早已不知去向,有人提着酒桶给每个人分发了一个碗,给每个碗里盛上酒。
不知何时,左辽王蝶豆拉着龙婧儿站在了篝火中央,他俩一人端着一碗酒,蝶豆大声地说着开心祝福的话,同时感激着每一个到场庆贺的朋友,转身与龙婧儿碰了一下酒碗,仰头一饮而尽,并同时翻过酒杯团团亮给众人看,场中就轰然响起叫好声,纷纷端起酒碗喝到碗里的酒。
蝶豆哈哈大笑,拉着龙婧儿退到场边,把碗放入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大锣里,才叫大家尽情珍惜这月圆美丽的夜晚,擅歌的尽情歌,能跳的尽情跳。
围在一起地人们也纷纷起身,把空碗放入那个大锣,有的人就坐回去了,有的人奏响带来的乐器,还有的人却来到篝火中央跳起了舞。
她们跳的舞,动作简单易学,每个人都手拉着手,围成圆圈绕着篝火边跳边转,简单的扭腰,抬腿,因为有众多人的参与显得欢快而热烈。错了也没有关系,挺多换来大家善意的笑,亲切的指点,没有人去维持秩序,也没有固定的条条框框,中间随时有人加入,也有人退出,夏梦雪眼尖地注意到其中就有随公主到龙华来的人参与。
夏梦雪本就爱跳舞,站在旁边早就有些蠢蠢欲动,只不过因为不熟,才没有加入,现在看到龙华有人参与,再也忍不住了。
“等我一起”夏梦雪正要上前,右手却被龙亦飞牢牢抓住,两人一起来到场中间,加入到舞蹈者的行列。龙亦飞一直都在注意着夏梦雪的动静,只不过夏梦雪太过于关心四周热闹的场面没有注意到。
两人都不是笨人,刚刚又看了半天,很快就融入了舞蹈者的行列。
跳舞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地围着篝火组成了好多个圆圈,里三圈外三圈的,煞是壮观。
可能是为了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吧,内外圈的人员并不是固定的,经常会融合交换站位,所以很快,夏梦雪就在人群中找不到龙亦飞了,因为舞伴经常转换,所以很快大家就打成一片,不再分为龙华国人和乌兹国人两个阵营。
在这个过程中,有个搞笑的一幕,那就是夏梦雪有次刚好和兜兜公主对上,成了舞伴,这位别扭的大姑娘一愣,虽然不情愿,但又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发作,只得撅着嘴强忍住不满与她共舞,在下次调换舞伴的时候大松一口气,就像解放了一样,赶紧换位,使夏梦雪哭笑不得,她又不是下山的老虎,犯得着如此吗?
跳了好一阵,就在大家都有些累的时候,乐声却转低沉了,跳舞的人们纷纷退下场,坐在场周休息,篝火中央出现了十多名年轻男子,他们手上拿着苏韵曾经弹过的那种琴,边弹边唱。他们弹的估计是乌兹国流传较广的曲子,四周的人们坐在场边边听边应和,配合的很是融洽。
这十多名男子边弹唱着边各自分散,一人找了个位置对着人群唱着歌儿,有时候会有姑娘出来跟他对舞,有的,则会被人在脖子上挂根红绳子。
“这是在做什么?”夏梦雪皱皱眉,这几人站的位置毫无规律可寻,就这样站在人群当面,像是在诉说,也像是在邀请。
“噗哧原来你不懂啊他们这是在邀请心爱的人上台伴舞呢这也是表达心意的一种方式,你没看到他们眼睛都看着人群中的某位姑娘吗?姑娘若是愿意,就会出来跳舞,若是不愿,则会抛出一根红绳搭在他的脖子上,算是祝福。”接住夏梦雪话的是南瓜,他刚好坐在夏梦雪身边,听到夏梦雪自言自语,忍不住出言解释。
“啊?那你看那位少年去邀请兜兜公主了”夏梦雪这才懂得是什么意思,她突然指着前面不远处吃惊地说。
“这有什么奇怪,除了苏韵,兜兜是我们草原上最迷人的花,大家都很喜爱她,没有人舍得去伤害她,她每个月都会送出很多红绳子,从来没在这个时候上去跳过舞,不知道谁会有这个幸运,能够请动她。”南瓜白了夏梦雪一眼,似乎对夏梦雪见兜兜被邀请表现出的吃惊很不满。
“哇我知道了你喜欢兜兜”夏梦雪盯着南瓜看了一会儿,见他红着脸低下头没有反驳,突然拍拍他的肩笑道:“喜欢就去追啊,你再不上去,就会被人抢走了。”
南瓜苦笑一下,那俊俏的脸上满是落寞,“我已经收到她两根红绳子了。”
“两根算什么?喂,你快看,那边有个少年脖子上挂了好多红绳子啊你不会收到的比他还多吧?”夏梦雪指着远处一个少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运气那么差,脖子上已经挂了好多根红绳子。
“按照规矩,若是收到同一个人的三根红绳子,就代表人家对你毫无意思,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她。”南瓜在她身边小声解释。
“哦”夏梦雪点点头,同情地看了眼南瓜,敢情这位南瓜少年是不敢第三次邀请兜兜,怕被彻底拒绝,这种事儿别人帮不上忙,只能靠自己了。
夏梦雪无聊地到处望,终于看到龙亦飞坐在哪儿了,他此刻倒是坐在龙婧儿身边,正与龙婧儿小声地说着什么话,龙婧儿边听边点头,不时说几句,可惜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
夏梦雪一边看热闹一边胡思乱想,不想身边南瓜推了推她,指了指她面前,原来那位收到好多根红绳子的少年跑到她面前弹起琴来了,她远远地再望了眼龙亦飞,见他眼睛朝这边望了眼,却又扭头与龙婧儿说起话来,似乎丝毫不把这边的情况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