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我照做就是。”呵呵,这不就对了嘛,跟着我,有肉吃!
“也没什么,你只要告诉我你的幕后老板是谁,储盐的仓库在哪里……”
“我不知道幕后老板是谁!”黑凤凰一口堵死。
“什么?”她突然的打断使邢朵没有听清她的话。
“我不知道我的幕后老板是谁,但,但我可以告诉你储盐的仓库位置,那里现在的仓管,是我的部下。”黑凤凰说完一番话,如释重负,看来她受到的压迫不轻啊。
“好,你说!”看她的神情应该不是在骗人,邢朵想,毕竟是一个女人,她也不会轻易拿自己的一家老小开玩笑的。能了解她的这些情况,也多亏了那些不专业的盐贩小喽啰,吓一吓老子娘就全招了。
“我有一个条件!”黑凤凰有些激动的抬起头。
“什么条件!”邢朵不想抢了她说话的机会,那是不礼貌滴!
“案子了结之后,我希望你们能放过我的家人和……我……”
“你的母亲儿子没有犯案,但你……”邢朵询问地看向晨,他点点头,示意邢朵他的罪行不予追究。邢朵转回头,很认真的看着黑凤凰,“我不能放!”
黑凤凰和晨同时显出惊讶的表情,看着邢朵,邢朵却笑了笑,重又说道:
“你还要当我的副寨主呢!”
“什么?”黑凤凰没有听懂邢朵的话。
“跟着我,以后我就是你的老板。”
“可、可是……”黑凤凰还是没有抓住邢朵话中的要义。
“没有可是,那样的老板你都跟了,难道我还不如那个什么三爷?”邢朵话中意有所指。
“你……好!我跟你做!”嘿,你也不问问做什么?
听到黑凤穆的肯定之词,邢朵很有老大风范的拍了拍黑凤凰的肩膀,眼里是大大的赞赏。
经过黑凤凰的描述,周晟启和晨基本确定了储盐仓库的位置,将第一个围剿目标确定于东洲商业街后二巷的第三仓库。接下来亟待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这些盐贩子怎么办,放了吧,那无异于放虎归山,可也不能一路跟着呀,那目标就完全暴露了,他们这次单枪匹马的出来,就是想微服查访,在不为人所知的情况下打他个措手不及。
“大人,就劳烦你返回将这些犯人送回金州城了!”周晟启这次没有摆出万年不化的姿态,而是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态,谦恭而不失霸气。
“这……二皇子,这恐怕会耽搁我们办案的进程。”晨也是不卑不亢,只不过,他的话中另有目的。
“怎么会?本王已见识到了邢朵的办案能力,有她在,就算本王也离开,这案件一样被破。”说罢别有深意的向邢朵投去一瞥。
“我不同意!”晨因周晟启那富含深意的一瞥更加不放心,本来是担心周晟启会做出伤害邢朵的事情,可看到那样的眼神,晨突然意识到什么。
“你别忘记这里是谁说了算。”听到晨的反对,周晟启瞬间阴沉了一张本就没什么阳光的脸。
“那小朵要和我一起回去!”既然不能违抗命令,那么也只能换一种方式去争取。
“大人也说了,凭我一人之力根本完不成本案,邢朵留下正好充当了你的位置。”周晟启自是不会相让。
“那我留下,二皇子您押解犯人回京。”
“你是在命令本王?”周晟启发出一声冷笑,两人各不相让,局势岌岌可危。
“……那个,晨……”晨转眼看向此时开口的邢朵,那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冰寒眼神让邢朵的心为之抖了两抖。
看到邢朵的害怕,晨脸部僵直的线条才有所缓和。
“晨,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快去快回,我在晨的手,尽情的揉捏,呃……真是坏习惯。
邢朵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去留问题而使晨得罪上位的周晟启,他与自己不同,他毕竟服务的是周氏一族。但是,邢朵也不想跟着晨回金州,这刚出去才一天就回去了算怎么回事?而且,最主要的还是,邢朵在这个世界除了金州,她还没有看过其他城市长什么样。
晨有些愤怒的看着周晟启,然后无奈的将头转向邢朵,垂首将唇凑到邢朵的耳廓,警告说道:
“等我回来哦,如果……”晨稍有停顿,眼角余光瞥向周晟启,与此同时邢朵的手里多了一支微凉的金属针状物。
“等我!”再一次的告别后,晨转身向犯人们走去,乘着夜色,向着金州城返还。
邢朵站在原地,手里攥着晨临走时塞过来的毒针,脚下似有无数恶鬼拖拽着不能动弹,不能自拔,眼睛定定的看着向,耳边久久回荡着他最后那声“等我”,那饱含了晨太多的感情,因此那份感情也深刻人邢朵的心底。
周晟焱静静地看着凝望中的邢朵,看着她那紧握的左手,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
忙活了这么久,又是打盐匪又是分派任务,时间已是午夜,周晟启挪走火堆,在空出的空地上铺上一层干草,舒服的躺下,倒头便睡。
邢朵气郁,就算与自己有过节,不过也应该照顾一下自己女子的身份,怎么连这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
虽然心中气愤,可邢朵也无可奈何,抱起一堆干草向火堆走去。放下干草,邢朵既不想离周晟启太近,可是又害怕离得太远有危险自己无法自救。
万籁俱寂,由于一天的艰苦行程,邢朵睡得很沉,却也不安稳。由于她初到异世就受了伤,体质自然很差,虽穿得比别人厚很多,可还是难以抵御入夜的湿寒。
周晟启虽然熟睡,但自己是练武之人而且常年居于深宫,警惕性自然要比常人强很多。他是被一阵不同于木材燃烧的焦糊味惊醒的,翻身坐起后环视四周,他没有如想象中看到敌人围攻,而是不远处那个一直与自己作对的女子的睡容,急火缠身却不自知。
邢朵因为寒冷睡得很不安稳,却因为疲累而无法睁开双眼,她本能的寻找发热的一切,因此,在睡梦中,她一次又一次的向火堆靠近,最终导致身着的外衫的袍摆被篝火点燃,火势凶猛,她自己却仍沉浸在这突来的温暖里。
周晟启迅疾地扑灭还没有大面积蔓延的火势,对着依旧沉睡不醒的邢朵他摇头轻声笑了笑。他虽然不喜欢这女人的任性妄为,可是也不希望她就这么平白无故的丢了性命。
周晟启抱起从火势中救出的邢朵,将她放到她自己的那片干草上,可是,他却无法完成如此简单的事情。
邢朵紧紧抱着周晟启,此时一切有温度的实体都会成为她的依靠,包括不怎么待见的周晟启。
看着紧紧窝在自己怀中的那个女人,脸色因为夜风而过分苍白,这还是白天那个处处与自己为难的邢朵吗?无法,周晟启只好任由邢朵抱着自己,躺回自己的那片干草,反正吃亏的不是自己。
清晨,林间传出一声声布谷鸟的叫声,呃……你是不是还没睡醒,老秋天的,怎么可能有布谷鸟在叫!
嘿嘿,听错了,是传来一阵阵麻雀的叫声。
太阳只露一线,世界还处于黑暗的边缘,邢朵懒洋洋的从干草上爬起,吸了吸鼻子,貌似有感冒的趋势。
随着邢朵的起身动作,一件金葱白底长袍从背上滑落,邢朵捡起,竟然是周晟启的,心中顿时诧异万分,还算他有点良心。
邢朵站起,突然睁大双眼,惊恐的看向自己烧的差不多的外衫,如果那还能称之为外衫的话。
身前的火堆已经熄灭,邢朵想到了那最现实的可能性,额头忍不住沁出一层冷汗。
“我……”对着刚刚从远处走回的周晟焱,邢朵掩不去面上的尴尬,想说一声谢谢,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件衣服你先穿着吧。”周晟启很少有这种命令性不强的话语,邢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难道你想穿着这身去东洲?”
“不、不!”当然不要,看了看周晟启的外袍,早知道昨天就应该多带几件衣服。
邢朵拿着那个本来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拐进树丛中,周晟启的衣服穿在邢朵的身上一点也不合身,就像是穿了一件睡衣,但起码起到了它遮羞蔽体的功效。当邢朵抻着老胳膊老腿回来的时候,周晟启已将马匹准备停当。
太阳已经完全冲破地平线,万丈霞光冲天而出,金晃晃的,邢朵不由有些看呆了,这要是全变成金子哈!
“邢朵!”周晟启适时的换回某人逐渐固化的神经。
“要出发了吗?”周晟启将马缰丢给邢朵,不用问也知道。
“你很喜欢发呆?”
呃,是吗,我怎么没有发觉。
“有什么事还是说出来的好……”周晟启翻身上马,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不先吃点东西吗?一会有好长的路要赶!”因为昨晚捉盐匪,邢朵的肚子只被喂了半分饱,现在早就前胸贴后背了。
周晟启始终坚持着他不多言不多语,冰冷阴郁的行事风格,将一个布包扔给邢朵,邢朵结果打开,白白的几个,馒头。
哦,吃馒头,捏了捏,没虾米手感,不吃!
猫儿:吃个馒头也要手感,变态!
某人:你个死猫,看我不拍死你!
喵!一声惨叫,狂追中……
“有没有别的?”饼也行啊!
“没有!”简短生硬贯彻到底。
邢朵无语,她的命怎么这么苦。
“别想着让我半路拖你去东洲。”是讽刺,更多的是劝告,只是,方法无情且拙劣。
邢朵肩膀垮了垮,郁闷的看着周晟启,拿上布包也翻身上马。嘴边的馒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啃着,周晟启为了配合某人而放慢了速度。
吃过早饭,两人加快了马速,慢慢无际的官道上两人两马一前一后的扬起漫天尘土,想起了漫天黄沙下的西部牛仔,一种广阔天地,我自翱翔的自由感油然而生,邢朵或许真的是在凌府憋出了病,驾着马有种近乎疯狂的**,太阳驾鹤西游的时候,他们成功的到达了东洲。
东洲,有着沿海城市的繁华,也有着江南小城的秀丽。海风拂面而过,留下的是淡淡的海咸味,邢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咳咳……”不好意思,呛到了。
周晟启在玉满阁前勒住马,邢朵也跟着停下来,从马上爬下来,为什么要爬呢?因为,某人的大腿内侧已全部磨伤了,悲剧呀!
一只修长而手掌布满老茧的手出现在龇牙咧嘴的邢朵面前,邢朵微显错愕地看着手的主人。
“不要耽搁我的行程。”周晟启的目光紧紧锁在邢朵的脸上,说出的每个字都格外清晰。
出于对那冷冽目光的忌惮,邢朵将自己的手放进周晟启的掌中,意外的粗糙温暖。
一只手从邢朵的腿弯处穿过,接着她的身体与天空呈180度平行接触,眨了眨眼,一阵悬空的无助感让她的手紧紧抓住身边的稻草,呃,是衣服。
这个角度让邢朵清晰地看清周晟启的侧脸,因赶路而产生的疲惫,棱角分明的线条,微微翘起的下巴,身体内不由自主散发出的霸气……心跳在不知不觉间加快。
猫儿:话说你不是讨厌人家滴吗,心跳个毛啊?
某人:俺欣赏一切美滴东西。
猫儿:我去死……那块豆腐撞头中……
周晟启要了两间上房,将邢朵安置在一间房间的床上。
“哈——”终于落地了,终于有大床睡啦!
“给!”
“什么?”邢朵接过周晟启递过来的白玉瓶,大眼纯真无比地询问着,这是虾米呀。
“这是生肌膏,有生肌活血之用。”
“呃……谢、谢谢。”邢朵不自然的接下周晟启的好意。
“……好好休息。”没有太多的语言,周晟启离开了邢朵的房间。
邢朵撩起袍摆,心惊的发现自己的白色里裤上血迹斑斑,打开周晟启留下的白色玉瓶,一股淡淡的兰香随之飘出,邢朵悲叹一声,揭开伤口上的布料。
“小……公子?”正在邢朵挤眉瞪眼的叫苦不迭之时,屋门被从外推开,一个中年大娘不经允许来到邢朵的床前。
“你……干、干嘛?”邢朵没有预料到这个时候会有人进来,因此不禁愣了愣。
“刚才有位公子说,这个屋子里有位小姐受了伤,吩咐我过来帮她上药,可是……”中年大娘目及四壁,就是没看到什么小姐。
邢朵终于明白,原来是周晟启怕自己不能处理好自己的伤口,所以派了人来帮忙。既然如此,自己得先解释一下,单靠自己这伤口确实不能得到很好的处理。
“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位……小姐……”邢朵仍旧不习惯这个称呼,感情着您的适应能力也忒差哩。
大娘很惊诧,邢朵打量了一下自己,也不知到是自己扮男人的功底太深厚,还是这个世界的人太笨。
见大娘怔愣没反应,邢朵轻咳了一声以作提醒。大娘终于还魂,慌忙上前帮邢朵擦药。
擦、擦、擦……邢朵虽然不晕血,但看到大面积的伤口便会从心底畏惧,大娘帮着处理伤口,邢朵就别开头看着床璧。
紫檀木雕镂着藤蔓状纹刻,交织缠绕,邢朵的呼吸被凝滞,不知是因为腿部火辣的疼痛,还是那如同活着般的纠缠着的藤蔓。
它们,竟是如此真实……
“小姐,药擦好了。”大娘打断邢朵因为痴迷而阻滞的呼吸,引来她一阵轻咳,她本想借着外界之物减少疼痛,却没想到自己真的被那出神入化的雕工吸引住。
“周晟启呢?”看这个大娘的举止,应该不仅仅是临时找来当张三李四的。
“王爷他……”大娘很为难,欲言又止。
“王爷他怎么啦?”死啦?更好!这话都说一半了,明摆着是在吊我的胃口嘛。
“他去了城南军营。”
“军营?”
“是……”
找帮手还是另有图谋,我看二者皆有。邢朵若有所思的点着头,自负的表情看得一旁的大娘直撇嘴,周晟启走时已吩咐过她,对待邢朵,有问必答。
邢朵向着低眉顺眼的大娘摆摆手,示意她离开,她太累了,累到不得不质疑自己最初只是抱着出来玩玩的想法,质疑自己“受得了日夜兼程”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