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车外的霍宇堂干咳一声,伸手递过来一只黄油纸包。
嗯?什么东东?
邢朵的眉微微蹙起,她并不认为这只油乎乎的纸包是给她的。但看着霍宇堂迟迟不肯收回的手,她也只好接下了。
打开层层包裹的已被油浸染成浅褐色的油纸,里面正躺着两张卖相不怎么样的酥饼。邢朵模了模自己空无一物的肚子,卖相不好也好过自己没了卖相的好。
“你应该还没吃饭,这……是我们吃剩下的……”待邢朵刚拿起一张酥饼,霍宇堂即时补充着说到。
吃剩下的……我就知道!他绝没有那么好心!
放下油纸包,霍宇堂的东西,她邢朵吃不起!
“这里地处偏僻,很难买到食物。”
见邢朵把油纸包放下,坐在一边的晨柔柔笑道。话中意思就是你如果不吃,就得饿着肚子走完路程。
扁扁嘴,邢朵再次拿起油纸包裹的酥饼。
“哼!不吃算了!”
侧马转头,霍宇堂一口闷气堵在胸口,话语中有着掩饰不去的恼怒,愤愤一甩马缰绳,向着马车前方行去。
我没说不吃吧?他这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
邢朵也没好气起来,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酥饼,不油不腻,入口香甜,心中一声叹然:以后可不能以貌取物哩。
本来空无一物的胃被这可口的味感刺激,某人于是大口地将两张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灭掉。
“一点女人的样子也没有!”晨责备的话语中满是宠溺,接着塞给邢朵一只装着水的牛皮袋。
不甚在意地接过牛皮袋,斜撇了晨一眼。
“怎么?这么快就嫌弃我了?那你把我留这自己回去好了。”邢朵装出一副无比认真的嘴脸……呃,什么叫嘴脸!
“小朵!这世上我唯一不会舍弃不会弃之不理的就是你!即使……即使你不再喜欢我,我也要缠着你,留在你身边!”晨的话比邢朵的还要认真,他此时的表现,就如一只惊弓之鸟。
霎时被晨这番如同誓言般悲壮的陈词揪紧了心神,邢朵侧身抱住他的腰,在他的胸前连连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不……”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依然喜欢你,都不让你离开我。
“真是个笨女人……”
头顶突然传出一声谑笑,邢朵不可置信地看向说出这句话后忍俊不禁的晨,这个人……真的是晨?
感受着头顶一只温热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梳理着自己越来越长的发,邢朵瞥眼晨,却发现他并没有看自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竟是那张用来包裹酥饼的浅褐色黄油纸。
原来……
邢朵心中径自好笑起来,原来他说那么沉重的话,只是想强调他的重要性,只是因为自己吃了“别人”的酥饼,没想到,晨竟然也会吃醋。
晨虽然是个细心的人,但毕竟早上刚刚经历了一番大汗淋漓,还得帮着某人沐浴更衣……忘记为邢朵准备吃的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说不定,他自己连早饭也没吃过。
……如果是这样……邢朵抓在晨衣背的手不由紧了紧,嶙峋的触感让她的心为之一痛,虽然邢朵早已看出他清减了许多,只是到现在她才去真正感知这背后的意义。
“你们拖延不归……周晟启会给你们……安排个什么罪名?”
如果不严重,就可以慢些赶路,这样也可以减轻晨的疲惫,她也可以趁机帮他教一体,呃……是调理!注意!是调——理——重在理,轻于调!想到OO方向的那是你自己心理黑暗,本人概不负责!咳咳……貌似有越描越黑的倾向。
“嗯?”晨微显惊诧,瞬即了然,“看来,你已经知道周晟启代替周晟骞坐上皇帝位置这件事了。”他轻笑一声,随即演化成一缕叹息,“罪名……周晟启为人阴暗,他不会允许不听从他命令的人的存在……”晨眯起漂亮的眼,双目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是啊!周晟启的性格,邢朵比谁都了解。
“不必挂心,我们只是拖延不归,又不是做了什么违逆之事,而且我们也是有正当理由的,不是吗?”
晨安抚似的笑了笑,但心中却因为自己的这句话而陷入隐忧,正当理由……是啊,邢朵是个很好的理由,只是,晨好希望不是因为这个理由,特别是不想用这个理由来换来周晟启的免责。
同晨一样,邢朵心里的忧虑也并没有因为晨温暖的笑而有所好转,只是,她的忧虑有些不同。
无疑,在邢朵心中,周晟启是邪恶而阴暗的,也就是这份邪恶,才吸引着她想要去探知。
“周晟启是怎么成为皇帝的?”
莫名的,邢朵觉得这个很重要,虽然她知道周晟启想要夺取皇位并不困难,但,她总是觉着这事没那么简单……
“这……”晨的脸色沉了沉,似乎并不想告诉邢朵。
晨一定知道一些内情,毕竟他不仅仅只是个朝廷官员,更是一方门派的掌门。江湖上,朝堂中,大大小小的事恐怕只要是他想知道的就一定会有人为他铺路架桥。只是,他并不想将这一切告知邢朵,谁人都知,牵扯到皇位之争,这可不是什么有益身心利胃健脾的事情。可是,邢朵的内心却是十分想知道,为什么?或许只是出于自己那不怎么厚道的滥情吧。
不觉间,邢朵也沉下了脸,晨见此,无奈的轻吐出一口气,讲述起了周晟启夺权的大致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