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轩朝首府金州越来越近,邢朵却越来越紧张,她总觉得前路有什么事在等着她,相较于从前的无知无觉,她觉得拥有第六感的敏锐更加可怕。
心被悬吊,右手下意识抚上左腕上那只盘龙灵玉,似乎,自己已把它的存在忘却了,无论是被柳轻蝉偷袭,还是在玉龙山庄被殴打,自己都不曾想到去用意念催动它,可是为何,此时想要开启它的**是那么的显然。
时已过秋,本就灰败的树木此时更加没了生气,这还是偏南地区,若是北疆那种严寒地带,这个时候,是不是已经白雪皑皑?
好久没有看雪了呢,一场真正的雪。
不想还好,这么一想,车外还真的零星飘起了雪,一片片冰凌,不是那如被的鹅毛,只是闪闪冰晶,邢朵撩起车帘,只淡淡看了眼便收回了目光,她,不喜欢这雪,与其说是雪,还不如称其为冰,谁会说下冰是下雪呢?
“是不是冷了?”车帘被挑开,霍宇堂的脑袋不无意外的出现在那里,自从那次两人的亲密接触,霍宇堂对自己更加的照顾入微,本来不大的车厢,此时就只够邢朵一人居住,其余的空间,都被邢朵的一些不合理要求所填满。这样也有好处,没有了空间,霍宇堂就上不了马车,这也免得尴尬,虽然两人已经不止一次果裎,可是,邢朵还是不知该用什么面目去对他,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给他个名分。
呃,邢朵觉得自己真有做妻主的潜质。
邢朵都已经回答了不冷,可是霍宇堂还是搬来了一床厚厚的足可以压死人的棉被,外加一火炉,而且还是可自动控温的。
“你怎么又上来了?”
邢朵望着把一件件不合理要求抛出车外的霍宇堂,闷闷发问,想起那一天,她觉得他只要一上自己的马车,肯定没啥米好事发生。
“什么叫又,我可是你丈夫,我不上来谁敢上来?”谁上来他就杀谁!
刚听得霍宇堂的话邢朵并没什么反应,但仔细在心中过了一遍他的话,眉毛立刻不横着呆着了。
“你说什么?!”细眉倒竖,一朵红莲放射出妖冶怒红,只怕霍宇堂再说一句话,那里面就会喷出火来。
“我不上来谁敢上来。”
“上一句!”
“什么叫又。”
“中间那句!”
“……不记得了。”要霍宇堂再说一遍那个词,他还真有些胆怯,无法,万敌不侵,除了她。
邢朵又赶了一阵,可是霍宇堂吃定了打死也不下车,没有办法,自己毕竟还要吃人家的饭靠人家的保护不是,忍着吧。
可是,忍着可以,但出卖色相就不行了。你姥姥的,上车就上车呗,干嘛老毛手毛脚的,还模人家白女敕女敕的小手,人家小手是那么容易就模到的咩,你没个十几二十金的怎么成!
呃,人家不出卖色相的说。
亲亲模模的,霍宇堂也很讲究分寸,没经邢朵允许,他不会做超越底线的事情,因此,邢朵也就默许了他的毛手毛脚,毕竟,霍犬不吃点东西,饿极了他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为了自己的安全和贞洁着想,还是能牺牲就牺牲吧。
⊙﹏⊙b汗~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话说你还有贞洁可言?
邢朵当然不会为自己的贞洁而烦恼,对于霍宇堂,她是有感情的,虽然重生于这个世界上初始就遭到了他的毒打,可是,他是邢朵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吗?是啊,第一个,他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所见到的第一个人,正因为是第一个,虽然最开始是痛恨,也是因着痛恨,心里有了位置,慢慢的,那个位置就再也不能空,空下来,心就仿若丢了一块。
就这么被吃了一路的豆腐,一行人终于走到了金州城南城门外,烁金的城标,和天空中那轮热的发源体是一个颜色。抻了抻被禁锢了十多天的腿脚,邢朵从马车上走下来,她这么多天都是在马车上度过的,因为急于赶路,因此住店都省却了,一路上只风霜做伴,晨露为饮,当然这些不是形容邢朵的,邢朵可是这一行人当中待遇最高的,珍馐美食自不用提,霍宇堂就差给她的马车上安个金马桶了。
咳咳——还是来看一看金州城外的风光,风光自是无限,只可惜近了冬天,冷寂的城门外只三三两两做生意和讨饭的闲人。霍宇堂走到邢朵身边,可是邢朵的视线却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四处寻觅,如同丢失了至宝。
霍宇堂翻开邢朵的包袱,几大叠书稿还在,玉如意也在,金银细软更是不缺,她在找什么呢?想不如说,古人有云:不耻下问。
“朵儿,什么丢了?”
“丢人了。”
“丢人了?”霍宇堂环顾四周,“谁丢了?”自己不是在她身边呢吗?成秋碧?在那装淡定呢。凌玄铭?在那挖鼻孔呢。易氏三兄弟?不可能是他们。
“孔溪呢?”
孔溪:%ap;gt;_ap;lt;%邢儿~~人家都离开半月有余,你怎么才想起人家?痛哭流涕中……
“你找他干嘛?”霍宇堂怒火顿生。
“干能干之事。”邢朵回答的真是理直气壮,如同世间没有再好的理由。
火上浇油的事邢朵很喜欢,特别是面对霍宇堂的时候,她更喜欢闻油的味道,人家平常人都是喝醋的,可是她家大将军不是,她家大将军从生下来就是喝油的。嘿嘿……
笑够了,邢朵出来适时熄火,要是从前,邢朵保准再泼一罐子油,可是此一时彼一时,此时大将军是她家的了,自是不能让他焚身不是?
“他答应过我教我武功的,可他现在不在,我和谁学功夫?”
边说着边还张望,似乎盼望着只一个不留神,孔溪就从哪个人缝里蹦出来,当然,这只是邢朵的一厢情愿,孔溪在半月前,也就是她们离开芳洲的那天,他就莫名消失了,只是邢朵那时身体不适接着身体舒爽到了极致,以致忘记了去关注孔溪的不知所踪。
“我也可以教你。”霍宇堂拉住邢朵,将她侧着的身体搬向自己。
“你?”
邢朵眼中明显的否定,若要比战术兵法,霍宇堂很是胜过孔溪,可是论武功修为,邢朵还是觉得和孔溪修习武功比较靠谱。
看到邢朵眼中写着的不信任,霍宇堂怒气更甚,抓着邢朵的手不自觉收紧,邢朵痛极甩手,这才使得霍宇堂回神,发现自己的失态,有些后悔,可是还是不想那么容易就低头认错,坚持要亲自帮助邢朵修习武功。
“好——吧——”眼帘低垂,邢朵无力地从霍宇堂坚定的眼神中逃月兑出来,她怎么就不在嘴上安装一个安全控件呢,总是说一些不该说的话,这回好吧,大型犬教自己武功,那还不断胳膊短腿儿,想想他床上的功力就……呸呸呸,它们扯得上一点关系咩?
相反于邢朵的精神靡顿,霍宇堂可是精神矍铄,那双眼睛明亮的,邢朵怎么看怎么像萧万通那老那双闪着婬光的玻璃球。
“以后不许用这种目光看我!”
“好!”
虽然不明邢朵的不满,但霍宇堂还是干脆的同意了,在此点上,他倒和那个万事听从邢朵的孔大美人有的一拼,同样的言听计从,只是孔大美人不管是对是错都听从邢朵,霍犬却不是,他是有选择性的。
因为是白天,所以城门大开着,没有人迎接,只寥寥几个摆地摊的摊贩用麻木的眼睛打量了一下一众人等,然后了无兴趣的别开眼睛,去寻找更加可靠的买主——奸商!
邢朵痛恨奸商,可是看到自家铺子的时候,那双眼睛,简直都变成俩元宝了。听溪楼前,马车整整排了一条马路,进去的尽是官商以及其子弟,满意点头,邢朵对黑凤凰的治理大加赞赏,当然,这赞赏只是在心里,做大事者,需要的是城府,所以,对于这些,她选择了默然。
越过听溪楼,街市已经是想见的热闹,兵士们适才在城门外,已由易氏三兄弟的带领散去了一半,回他们在金州的驻地,而剩下的军士,则跟着霍宇堂凌玄铭还有成秋碧,护送邢朵回凌府,虽然只有一小半的军士,可是很少有军队涉足的金州城内,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原本以为城内的商人小贩也会像城门口那几个极品一样麻木不仁,可是当邢朵看到那些人艳羡激动的目光,她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见识短浅,泱泱大国,万数居民,八卦才是他们的硬道理。
霍宇堂凌玄铭,特别是成秋碧,一个赛一个的顶尖绝美,居于社会底层的民众怎么可能有机会见过如此人物,就算见了也是十好几年前了吧,总之,很震撼,尤其是成秋碧,人们是见过霍宇堂和凌玄铭的,因为他们去年从北疆班师回朝也在金州城内游过一次街,肯定不是被当做犯人游街,而纯粹是炫耀式的游行,自古以来都是这样,打了胜仗自然要显摆一下,否则谁还记得大国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