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麻烦
“能告诉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吗?”。孔溪向科林迈进一步,似要将还未出口的答案先于说者听进耳中。
摇摇头,科林说:“总有一天我会将这一切告诉你和小朵,可现在……再等等吧……”
每当提及与过往有关的事情,科林就会显出一派痛苦与哀默。
孔溪说:“我们是一家人,这……是你说的,所以,有什么麻烦……也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说罢,孔溪越过科林,向着邢朵房间的方向走去。
邢朵回到房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她知道,她此时的内心并不如表面上看去的那么平静。坐在桌旁,为自己倒了被清茶,浅酌了一口,便听到门扉上响起节奏不一的敲门声,即使是空洞的敲门声,因着这声响的主人,空洞中也显出几分妩媚和诱惑来。
亓官蜜蜜在门外柔着声线轻唤道:“朵朵~~开门呐,是我~~”
邢朵眉毛都快抖成一团乱麻了,重重将手中刚端起的茶杯放回桌面,脑中因为亓官蜜蜜这十足妖娆跟玉满堂里搭讪恩客的似的声音,回想起她自己曾经被卖到玉满堂里的一幕幕。
再次将只剩了一个空架子的茶杯端起放到嘴边,邢朵一时有些失神。
等不到屋内的回应,亓官蜜蜜又重重地敲了几下门板,硬木褐色桐漆的门板,在夜色下响起一阵略显空茫夺魄的声音。
“朵朵,”妖娆妩媚瞬间消失无踪,褪尽了于世的繁华喧奢,剩下的只有经过时间洗练后的苍凉,亓官蜜蜜转身背靠着硬木门板,声音低低地从门缝之间徘徊而入:“朵朵,你真的要娶那个男人?”
“哪个男人?”邢朵心中的疑问月兑口而出,一丝犹豫也无。
“科林。”亓官蜜蜜回答。
“不是我娶他,是他娶我,早在四年前俄亚皇宫,他就已经娶了我。”不知为何,邢朵本意不想承认自己和科林的关系,然而听到亓官蜜蜜这样问自己,无由一股怒气油然而生,“他是我的相公,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现实。”邢朵知道,知道亓官蜜蜜还想劝服她丢下科林和他离开,离开轩朝,去他的亓官老宅当被人宠着养着的宠物。
亓官蜜蜜忽而变得茫然:“他娶了你?”
“是”邢朵一口肯定,如果,如果在大婚当日他出现在她的面前,恐怕现在她已经随着他在亓官老宅里相夫教子提早享受着人们憧憬的天伦之乐,虽然再不会有什么惊天动地之举,可……原来,自己是因为这些而着恼。
邢朵摇摇头,想把本不该出现在脑中的情绪甩开,可这么一晃脑中思绪更加混乱。其实她完全明白,当时亓官蜜蜜没有赶来,没有先于孔溪找到自己,这一切不能怨他,可、可……谁他的让那颗小心肝跟长在别人身上似的,关键时刻没一次是听自个儿使唤的。
邢朵撇了茶杯,几步就冲到床前,掀了被子衣服也没月兑就钻了进去,边学着小白耗子钻洞还边对着外面亓官老妖精大吼:
“你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滚”
亓官蜜蜜更加茫然,他还一句话没回,这房子盖咋就突然被震开了呢?隔着木板门对着屋内猛瞧了一会儿,亓官蜜蜜第一次吞吞吐吐地问道:
“朵……朵,你、你没事吧?不少字”
“没事你TNND给我滚”邢朵趴在被窝里一阵狼吼。
亓官蜜蜜眼波瞬即柔了下来,再下点雨啥的里面都能溢出水来,转眸流波的亓官蜜蜜冲着邢朵吼声传出的方向无比诱惑地轻问:
“朵朵~你究竟是让人家的女乃女乃滚呢,还是让别人的女乃女乃滚呢~~”
猫被窝里当吃小红帽的邢朵狼外婆被问得一愣,随即想起亓官蜜蜜这是在讽刺她说话没文化素养,但并没有任何反驳之词,而是闭着口一副生闷气的表情,郁郁地把被子蒙在脸上,期望通过此营造出一片适宜睡觉养肉肉的环境。
无法遏制从喉中流泻而出的一声叹息,亓官蜜蜜重新转身背对着硬木漆门,沉思了片刻,便向着府上下人为他安排的房间走去。
他这厢刚离开不到一刻,那厢离了科林的孔溪就行至了邢朵房门前。孔溪盯着木门,木门也盯着孔溪,木门就纳闷了,为啥子今天它的关注度那么高,刚走了一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现在就有一跟女人没啥区别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直愣愣地瞅个没完没了,小木门那褐色的桐漆都快成红漆了。
孔溪抬手,瞬即又放下,然后又抬起,又放下,又抬……
“你怎么还不滚”
正在孔溪跟个交通警察似的将手臂抬抬落落,就听屋里邢朵狮吼功又起。
孔溪刚刚才又抬起的手臂立时顿住半空,不是被突然传出的声音所震吓,而是惊讶于邢朵什么时候练就如此灵敏的耳力。
孔溪下意识问:“邢儿,你怎么知道门外有人?”
这回反倒邢朵惊怔了,正在被窝里吃小红帽的邢朵狼外婆立即把小红帽揉吧揉吧塞肚子里,也是下意识回道:
“我、我只是看到门上有、有影子而已。”而后,也不管肚子里的小红帽有没有被完全消化掉,邢朵扔了怀里抱着的被子连鞋子也没穿一只就冲到了房门前,然后双手用力将两扇木门拉开,夜色中拉门的声音不如木质硬板被敲响的空洞,却有着异常摄人的穿透力。
当看到门外站着的人,邢朵嘴里被塞了科林那流水线上生产的白手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邢儿……”站在对面的人冲着邢朵微笑着,可邢朵说什么也笑不出来。
淡淡的疤痕,横贯左侧脸颊,虽不美观,但足够灌注了这么些天来的思念,连颜色都变得深谙了许多。
“溪……”不是想象中的上去就把他扑倒在地上然后月兑衣服月兑衣服圈圈加圈圈,而只是轻软地靠进他的怀里,吸取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安心。
像任何一个男人一样,在面对着自己喜爱或者是已成为妻子的女人时,他们会抚着她的头发轻问:“想我了吗?”。
邢朵也像众多女人一样,回抱住自家男人,然后……然后奇迹地问道:“溪,你是不是先去见科林了?”
孔溪身子一僵,说:“是,你、你怎么知道的?”
邢朵小鼻子嗅了嗅,在呼进去好大一份梨花香后,问:“说你那封信中究竟和他说了些什么”虽然听科林提及过其中的一些内容,但邢朵总觉得科林有所隐瞒,因此她对于这封信的存在也总是耿耿于怀。
孔溪笑了笑,说:“那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想我?”
邢朵眼睛眨啊眨,眨出了两颗星星才回问:“那你有想我吗?”。
孔溪直言不讳:“想。”这一点着实是被科林那说话不带拐弯的给熏染出来的。
人家某某调查组织都说了,夫妻长期居住在一起,虽没有血缘关系,但行为和相貌以及语言上总是会在无意识中同化为一,从孔溪此种变化来看……呸呸呸,啥意思?难道还要认为孔溪和科林他俩是夫妻不成?不不不,他俩要夫妻了,咱可咋办,难道咱就得猫被窝里去负气吃小红帽去?
看邢朵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的出神,孔溪就知道她肯定又把某些简单的事情想得过于复杂,因此单手拂过纤长银白的发丝,托起邢朵的脸颊。
孔溪说:“我都已经告诉你答案了,这回该你回答我了。”
邢朵奇怪地问:“回答啥?”那小模样,可真让思念成灾的孔溪受伤。
抚着自己那被掏空了的小胸脯,孔溪再次问道:“你、你究竟有没有想我?”或许,她想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吧。
想到这里,孔溪悲戚之情更是溢于言表,如果可以,他可以将那悲痛化为这世界上最为壮观的某某河,将这世界上所有的黄沙都冲刷干净。
邢朵忽然笑了,她说:“你猜呢?”
孔溪决定,黄河啥的不是他性格,干脆就放点盐巴变死海算了。
这边孔溪在了无边际的盐巴海中如浮尸一般地漂浮,那边邢朵却是望着孔溪出神。
白皙的面容上一双大大的杏核美眸在夜色下现出玉质一般的光华,小巧的嘴巴不失红润饱满,让人看了就想咬一口。
邢朵张着小嘴巴,瞪了孔溪那张樱桃似的双唇好一会儿,才强行克制下咬一口的冲动。
流着口水,邢朵问孔溪:“溪,你咋才找到我们呢?”依照他那帮子又是乞丐又是乞丐小媳妇儿的,怎么可能这么久才寻到自己住的地方?
帮着邢朵把流到嘴边的口水擦去,孔溪揽着邢朵走进屋中,然后用内力反身将屋门关紧,他说:
“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耽搁了。”
邢朵现在挺怕麻烦,所以惊问:“啥麻烦?”娘的,敢给咱小溪溪找麻烦,老娘这就去剁了他
孔溪捉着邢朵那只在他身上不老实地上下舞动的小胳膊,笑着开解道:
“已经解决了,而且,我这么久没来寻你,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
呃,还不完全是为了这个原因,那是为了啥?难道说他还有别的家神马的需要他去照料一下先?如果有,那咱就把那个神马家给他当纸钱儿烧了。
邢朵一向是将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从前孔溪或许是因为在邢朵面前总是一副羞涩模样,所以对邢朵的一些情绪变化掌握不算透彻,然此时两人经过了几年的磨合,俨然一对老夫老妻,所以就邢朵那点子小心思,孔溪是再了解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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