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落雁闲居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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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父皇保重身体”萧逸训痛声道,两膝一曲,整个人就跪了下来。紧接着身后身旁的另外几位皇子也随之跪下。
蓝乔等人吃了一惊,一时间不知道该跪还是不跪,一旁的两个太监已经使了眼色给蓝乔等人。蓝乔会意,也道:“请皇上保重身体”蓝乔、吴雨和贞大夫三人跪下。
皇上仿佛这才看到蓝乔等几人,目光稍稍移了一点,就定定望着蓝乔,他记得这是蓝家的三小姐,她真正的弟弟早就代替萧宇死去,他们两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萧宇有如今还真是要多谢她。今日她过来做什么,哦,对了,她是拜了个好师傅的。萧万明微微笑道:“你,很好,很好。”
蓝乔额头冒起汗来,尽管萧万明已经是没牙的老虎,烈士暮年,但是那股无形的压力仍旧是不可忽视的重压而来。
“都起来吧”萧万明说完了话,又重重的往床上倒去。一旁的太监急忙托住他的头,把他轻放在床上。
萧逸训站起身来,对着贞大夫道:“有劳。”
贞大夫点点头,径直上前,蓝乔见他跪了这一阵,站起身的时候脚步还有些踉跄,不由赶紧扶着他道:“师傅,小心点。”
三人到了萧万明身前,蓝乔这才从近处看到了他的模样,很消瘦,半年前看到他的时候,他只是精神有不振,有时候咳嗽,虽然消瘦却还属于正常范围,如今却已经瘦了一大圈儿,脸颊上的肉都凹陷下去,看得见骨骼分明,身上虽然穿着龙袍,看不见情况如何,但是露在外面的肩胛窝儿形成了一个小茶杯大的塌陷,脸颊额头可见有些红,这是一种病态的红,红得让人触目惊心。
蓝乔脑海中不由冒出一个词儿来:痨病
这可是有传染的蓝乔有些吃惊,也难怪身边照顾的人不多,那几个妃子都没有整天腻歪在身边,想必一是知道这病的情况如何,第二是因为现在局势已经大定,皇宫已在萧逸训的控制之下,再问萧万明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痨病是没有办法治好的,就算是在现代社会都是比较麻烦的病。也难怪先前外面的几个御医在争论不休到底用什么方案好。
贞大夫已经拉起了萧万明的手腕,开始细细诊断,蓝乔和吴雨静静看着,萧万明呼吸不畅,又是想要咳嗽了,蓝乔急忙看看那太监一眼,太监忙把托盘奉上,蓝乔拿起帕子递给了萧万明。
痨病会有传染性,真是的,痨病是虚证啊,一个皇帝,他怎么会虚。
贞大夫把完了一边的脉,又拉起萧万明另一只手把了一阵,这才放下来,对着萧万明道:“皇上,还请解开衣服让我看看。”
萧万明点点头,一旁的太监已经对萧万明宽衣解带,蓝乔其实觉得看看也没什么,可是萧宇重重咳嗽了一声,蓝乔想了想,反正有师傅在,自己也插不上手,看来给他针灸是不能够了,不过痨病用针灸的效果也不大,萧万明如今病得这样厉害,就算是针灸也延长不了几日时间,况且要日日都来,又没有效果,那还不如自己就作为旁观好了。
蓝乔这样一想,只瞥了一眼萧万明的胸腔,发现他已经胸廓变形下陷,根根凹凸的肋骨明显的昭示着肋骨间隙变窄。因为这些变化,自然就导致了气管的移位,呼吸减弱。
蓝乔退在了贞大夫身后,这骨头架子有什么好看的,不明白你们担心什么。
一阵功夫,贞大夫诊断完毕,撵着胡须不语,几个侍立在一旁的皇子,已经等不及了,萧仲轩不耐烦道:“有什么可快些说来。”
萧逸训正色道:“还请贞大夫移步。”
贞大夫点点头,就带着蓝乔和吴雨往外面行去。
萧逸训道一声:“还请父皇保重。”几位皇子也跟着出来。
几人到了外间,萧逸训道:“还请贞大夫明示,父皇如今情况如何?”
贞大夫半晌才叹了口气,道:“皇上如今的情况确实已经很危险。”
几人面色乍变,萧逸训有些迟疑,萧宇有些心痛,另外几个都是悲痛神色。
“贞大夫,真的没有法子了么?”萧宇道。
贞大夫摇摇头。
“那还能多久……”萧仲轩迫不及待问道。
贞大夫沉吟了一下道:“多则半年,少则三月。”
几人听了这话都若有所思,现在天色已经大亮,每个人的神色清楚映射,蓝乔只瞟了一眼,就低下头去。
“我开些药,按着方子。想必三月是一定可以挨过去。只是半年后就是冬季,这实在是……”贞大夫停住了话。
还是萧逸训最先回过神,他微笑道:“今日就多谢贞大夫了,从老远处过来,还未曾歇息即刻就给父皇诊断,这让本王真是过意不去。”
贞大夫叹气摇头道:“这是分内之事,应该的应该的。只是医术有限,始终人力难以挽回,生死有命啊……”
“贞大夫莫不就在皇宫内休息,我们为您安排地方。”萧仲轩道。
蓝乔即刻警觉道:“二殿下,这就不必了,郡主府中地方很多,我和师傅又很久不曾见过。还请大殿下准许师傅到郡主府中休息。”
萧逸训点头道:“也好,你们师徒一年多未见,一定很多话说,就住在郡主府中,不过可要随时听传召。”
蓝乔应了,贞大夫又开了药,吴雨是御医,却要留在宫内,不能跟着一起去。萧宇就送了两人出来。
蓝乔看看他道:“皇上的病传染性比较大,你还是要注意些才是。”
萧宇点头道:“姐,你就不用担心,我知道分寸。”
蓝乔这才和贞大夫出了宫门,马车在外面候着。就是先前那一辆华丽车轿,萧宇知道自己出来之后没有车,仍旧等候在此。
蓝乔和贞大夫齐上了马车,就径直前往郡主府。
“师傅,您的白发也多了。”蓝乔看看贞大夫以前花白的头发,如今差不多全白,不由心酸不已。
贞大夫笑道:“痴儿,人哪有不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