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得到消息的,我特意吩咐过,怡然苑的下人,谁也不许走动。”贺诗雨气急败坏,连平日里贤妻的假面都顾不上了。
“林君然,你的神通还真多。”老夫人气急反笑,“不用再说了,把这个不安分的女人拖出去。”
“娘~~~~~~”张庭玉飞身护住自己的爱人,“都说过了,与她们无关,您连儿子的解释都不愿意听吗?”。
“你竟敢顶撞长辈?”老夫人怒目而视。
“您总得听听儿子的解释,她是冤枉的,就算不查出真凶,您也不能让那人得逞啊,娘,儿子求您了,您且消消怒,儿子解释给您听,您再作打算。”张庭玉推搡着想要拖走林君然的仆妇,芸仙也壮着胆子上前拉住母亲。
“停手,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解释,若是解释不清,我会让这个搅得我们家鸡犬不宁的女人的走得很难看。”老夫人眼见堂中一团人混乱纠缠,实在不成体统,怒声喝止。
“炎心草是儿子一时冲动,从一名乞丐手中购得的。事关颜面,儿子不想在没有得到证实的情况下,把药草交上去。我曾悄悄把药草拿给认识的老大夫看过,个个都说比起药草,它更像是变异的兰草。儿子心有不甘,恰好芸仙又在学习炼丹药草,便与女儿私下查找典籍。后从友人藏书中寻得,这炎心草的确是难得的火性灵草,这才松了一口气,打算年后交至族内。谁知君然中毒,碧秀情急之下,将草药用于解毒,我见木已成舟,担心别人以为我故意隐匿灵草,便顺着碧秀的说辞,偷偷改动了门房记录。君然只是一个内宅妇人,她哪有能力修改门房记录,都是儿子的错。”张庭玉重重磕头认错,额头渗出了血迹。
一直被拦在门外的碧秀也高声呼喊:“老夫人,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自作主张,这才引来大家的误会。求老夫人责罚奴婢,姨娘她是冤枉的。”
芸仙只是跟着父亲磕头,落泪不止。
“来人,把碧秀这个胆大包天的奴才拖下去。”老夫人已是信了几分,事出突然,庭玉和芸仙没有串供的时间,既然他们能解释得丝丝入扣,那就说明林君然真有可能是被冤枉的,只是心中怒气难平,老夫人将一腔怒火向碧秀身上泄去。
林君然眼看情况急转直下,丈夫和女儿一迎一和,说辞天衣无缝,不禁目瞪口呆。老夫人一声令下,林君然心知要遭,慌忙求情道:“老夫人,碧秀只是忠心护主,若不是她自作主张,我和儿子已经命丧黄泉,碧秀对我有救命之恩,求老夫人开恩。”
“娘,碧秀几经试验,终于从那堆药草中找到了仍有生机的几棵炎心草,她精心照料,培育了几盆,请娘亲看她忠心耿耿,对我张家有功的份上,从轻发落。”张庭玉以灵药为资,大声求老夫人开恩。他催着守在门外的小厮去怡然苑取草,在张庭玉的指点下,小厮从怡然苑的花坛深处寻得了几盆被掩盖得很好的炎心草幼苗。
几盆炎心草幼苗,青翠欲滴,碧绿的叶片中间,有一条淡红色的叶筋。瞧着生机盎然的药草,老夫人的怒气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这就是炎心草,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兰草了。老爷曾在我面前叹息道,灵药难求,这种稀缺的灵草更是难得。没想到我儿子有心,将这炎心草培育了出来。只是,功不抵过!”老夫人转而看向林君然:“我不相信,有人会用九转碧莲子害你,你还没有这个分量。”她又看向张三公子:“你若硬要将修改门房记录的罪过揽在自己身上,我也没有办法驳你,但你既然担了,老爷那里,自然会有说法,你自领家法去。”
“芸仙”老夫人看向额头沾有灰尘的芸仙,“我分明说过,你不得出神堂一步。前些日子,出于人伦之理,方让你在怡然苑照顾母亲,但这不意味着,你可以随意出来走动。我不想知道你是如何得知你母亲的状况,鉴于你护母心切,情有可原,但下不为例。你就在神堂在多住半年吧。”
她深吸一口气,严厉的目光扫过屋内众人:“我今日不处罚林君然,是因为此事仍有疑点,我若仓促下了决定,难保不会中了别人的圈套。既然主持家务,我定要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谁也说不出个疑字来。来日方长,不管是谁动了手脚,记得把尾巴藏好,别让我揪到!”在老夫人凌厉的视线下,贺诗雨将手藏在了衣袖中,她不想让人发现,她正在微微发抖的手。
回到怡然苑中,林君然看着对面的夫君,不知该从何问起。碧秀到底是领了家法,躺在佣人房中动弹不得,林君然又不习惯让其他人进入内室,便亲自起身,默默为张庭玉擦洗涂药。
“你瞒得我好苦。”张庭玉苦笑一声,凝视林君然片刻之后,无奈认输。他搂住了林君然的腰,将她带入怀中,主动讲起之前的惊险。
碧秀被拦在门外时,便觉心有不祥。她身在屋外,听不真切里面的说话,只见林君然跪在堂中,而且老夫人一副震怒的样子,她想偷偷离开,找少爷报信,谁知刚刚移动脚步,徐管事便拦住她说:“老夫人有交代,从现在起,怡然苑所有人均不得走动,碧秀,你还是乖乖守在这儿吧。”
碧秀无计可施,趁人不注意,转动手中的镯子,给芸仙报了信。银镯子能够表达的信息有限,芸仙只知怡然苑有大事发生,可具体如何,却不得而知。她破空来到母亲的内室,从窗口往外看时,却正好看到三夫人派人守住怡然苑,不允许任何人外出。芸仙心知不妙,找到如今改为照顾小公子的红锦,探听情况。快嘴红锦小事迷糊,大事却不含糊,她三两句便将刚才的事情交代清楚。芸仙情急之下,也不管往日瞒住红锦本为修真之人的原因,当着她的面便唤出灵芊,令其隐身去东苑探听情况。灵芊只看了一会儿,便急忙回来报信,芸仙通过碧秀探知今日父亲的行踪,她直接破空来到父亲书房,幸亏房中没有外人,她便将母女隐藏了十年的秘密几句话道清楚。张庭玉心思敏捷,张芸仙聪明过人,父女二人你一言,她一语,对好供词后,便分头行动。芸仙,自己先行前往东苑,拖住老夫人,等到父亲的到来。路上又令沐雨去怡然苑催生出几盆炎心草幼苗,供父亲献药立功。父女俩同心谋划,这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你我夫妻多年,你却瞒了我这么多事情,让我好生失望。”张庭玉神色黯然。
“我生芸仙时,你在外地。我深陷内宅,连与你的信件都被人打开过,满月复的害怕、委屈都无处倾诉。等你回来时,我已经拼着一身修为帮芸仙炼了幻体。我知道你很爱我,可是我不知道,在对家族的忠心和爱情中,你会如何选择,我不敢赌。这么多年来,这个谎言越来越沉重,我心存侥幸,冀望着能够瞒你一辈子,我想给你一个温暖的家,我不要你天天为我忧愁烦恼,庭玉,对不起。”林君然拉住夫君的手,潸然泪下。
“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信心,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将你保护得很好,却不知你承受了那么多。”张庭玉拭去妻子脸上的泪珠。林君然心中又愧又酸,百感交集,她深情地望着丈夫:“夫君……”
正当夫妻俩倾诉衷肠、情话绵绵时,一个陶罐挤到了二人中间。
“蟠桃酒,这么波澜起伏的一日,自当喝酒压惊,女儿特送来草本仙境的美酒一罐,请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慢慢享用吧。”芸仙捧着陶罐一脸淘气地笑着。
“你怎么出来了,不怕被人瞧见?”林君然惊诧道。
芸仙叹了一口气,“老夫人让徐管事带了话,这三日女儿得在静室反思,那个连窗子都高高在上的空屋子,谁会开门查看,女儿送来美酒,这就告辞了。”
说罢,又是一个闪身,娇俏的身影凭空消失。张庭玉模了模鼻子:“她都是这么乱闯吗,看到不该看的,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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