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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他的脸上闪过不可捉模的神色,微弯唇角,“我原本只是试探性地问一下你,没想到竟是真的。”
我倒靠在床头,全身乏力,彻骨的冰凉在体内泛起。
“爱格伯特,你出去。”他冷言命令儿子。儿子对我们行了礼后,向房门口迈着小步奔去。侍女们跟在他身后,也退出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我在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与普通精灵不一样,在几个特殊的夜晚,周身会泛出七彩之光,”他缓缓地道,“我的养父在查遍无数书册后,告诉我,这是因为我的体内有七彩灵心。后来,我吞下了睡女王城的金色花,这种七色光再未出现过。”
我看着他犀利鹰凖的眼神,缓慢地问道:“你是怎么猜到我是为了你的七彩灵心。”
“你想知道?”他凌厉的眼睛里忽然露出笑意,“我不告诉你,除非你现在肯吃点东西。”
我无奈,只得伸出手,拿起托盘里的粥碗。他把我的粥碗夺去,舀了一勺到自己嘴里,俯,强行要喂给我。我扭过脸,不大乐意,他强吻我的唇,硬是把用舌尖把粥传递过来。
我被他强喂了好几口,与他灼热的唇贴在一起,周身渐渐发烫。
中途停下时,我喘息着问他:“我能自己吃吗?”。
他的笑容甜美狡黠,“不可以,妹妹。”
一时愕然,我没听错吧,他叫我妹妹?他大概是见希斯诺经常称我为姐姐,所以一时赌气叫我妹妹。
“你刚叫我什么?”我有些不相信地问。
“你说呢?”他眼睛里笑意奇诡,手中的勺子在粥碗里轻搅动,“你刚才不是听到了吗?”。
“你为什么要叫我妹妹?”我吃惊地问。
“他可以叫你姐姐,我为什么就不能叫你妹妹?”他反问,脸上笑着,语气里却有一丝冷意。
不等我再说什么,他又重重吻上了我,将唇内的粥全都温柔地递给我,我将它们统统咽下。
喝完粥以后,我用手帕抹着嘴唇,“现在可以说了吧。”
“当然,宝贝,”他坐在我身边,拥住我的肩,“我思前想后想了很久,想你的转变为什么忽然这么大,定有你无法克服的困难。前几日,我在神殿里做例行祈祷,忽然想起了我的七彩灵心。我的养父曾说过拥有七彩灵心极为罕见,它的异能很强大,会使拥有它的精灵释放出极大的情感能量,这种能量对异精灵也能产生作用。但具体到什么作用无从知晓,因为所有的史册都没有记载。我突然间就想到,会不会你身边的人类要求你拿到我的七彩灵心,所以你才刻意疏远我,甚至惩罚你自己,强迫自己回到你的世界,这样你的人就拿你没办法了。”
我不由张大了嘴,这个男人简直聪明得不可思议,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欣然,”他用力抱住了我,用他炽热的体温为我的身体增添暖意,“我就知道你一直是爱我的,我为你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当我有些疲累,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时,他侧身躺在我身边,搂住我的腰,在我的唇畔低语:“七彩灵心的事情你放心,我会想到办法的。”
既然已经摊牌,我也就用不着再继续绝食了,否则只会被他认为我被他喂上了瘾。
半个月后,我的身体渐渐恢复。阳光和煦的秋日,我又收到了两个女儿的来信。蔷薇在信中撒娇问我什么时候能去塔尔特看看她们吗,她和姐姐很想念我,想让我在每晚临睡前给她们讲故事。
长长的窗帘旁,我的手紧紧抓着她的信,阳光晦暗不明地在脸上闪烁着。
希斯诺的信也夹在她们的信中,他丝毫没有怪我没给他回信,仍只在信中道出他的爱念和思念。
希斯诺……我这辈子大概是要负了他吧。他虽负我在先,可后来竭力补偿。只是几年后我爱上了另一个男人,所以无福再消受他的情。
一个月后,一件惊人的事发生了。我原本正在厨房里为儿子做甜心馅饼,突然头脑一阵晕眩,用手撑住桌子却没撑住,滑倒在了地上。
十几分钟后,嘻哈打闹着的厨娘和侍女们推门而入,见我晕倒在地上,顿时发出了惊恐的呼声。
经几位医师轮流检查,确认我已有孕快两个月,亚伦德欣喜若狂,差点把我抱举在高空不停旋转,是我发现他的拥抱姿势不对劲,及时指出才“幸免于难”。
“欣然,我从未这样真实地感到过幸福,”当医师和侍女们退出房间后,他的脸埋入我的胸前,“这一切,都是你给予我的。”
我不由哑然一笑,“你又不是第一次做父亲。”
“可是欣然,”他抬起脸,喜悦地看向我,“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感觉到这种幸福是真实的。”
“你,”我的声音在颤抖,“你真的认为我能给你带来幸福吗?”。
“当然,”他的脸上满是愉悦,“只有你。”
王后得知我有孕的消息后,几次发下邀约贴,邀请我参加皇室舞会,亚伦德连帮我推了四五次。可当冬季舞会到来时,他没法再为我推过去了,只能带着我一同参加。
在侍女们的帮助下,我穿上了一袭粉红色镶金边长裙,披上细密编织的珍珠柔纱披肩,脖子上戴上一条镶玉项链,耳朵上戴着祖母绿耳环。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除了额头上戴着银色的闪光钻石额饰外,头发上再无其他饰物。
“这样子会不会太素了?”亚伦德从背后拥住我,看着镜中的我。
“我觉得挺好。”
我的“声名”已经远播,尤其是“桃色绯闻”。恐怕一踏进舞会,就会成为不少人注目的焦点。如再打扮得嚣张奢华,岂不是更让人痛恨?
在别人眼里,我永远是幸运的,被几个男人争来抢去,是做女人的莫大荣幸。可他们哪里知道,我的纠结和痛苦,几次自杀未遂的痛苦和不堪。
所有的好事不可能在一个人的身上,我深有体会。
手腕上传来了一阵冰凉,我低下头,看到了一条白金镶钻的珍珠银手链。这条手链精致细腻,手工极佳,一看就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打磨而成。上面还镶了不少星星点点的柠檬黄细钻,闪耀夺目,光彩照人。
“喜欢吗?”。他问我。
“不喜欢。”我摇了摇头,故意如此说。
他将手链从我的腕上取下,顺手扔到了地上。手链落地,发出轻微的声音。我吓了一跳,这么名贵的东西就这样扔了?
我要低身去拾,他把我拉住,不满地道:“既然不喜欢,就不要戴,改日我再送你。”
“我刚才是在与你……”我正欲解释,蓦然看到了他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某一天,他央求我送他一条手链或手镯,因为他知道我曾赠送希斯诺一个极美的白玉手镯,作为两人之间的定情信物。
于是,我从首饰箱里随便翻出一个红宝石戒指扔给了他。
他的目光随着我落到了戒指上,嘴角荡起一缕愉悦的笑,“感动吗,宝贝?我可是一直戴在手上。”
“哦,那为什么我今晚才看到?”
“那是因为你很少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何况是我的手指了。”
冬季的第一场雪已经飘起,马车行驶在绵软的雪地里,车轮咕噜地滑动着,车顶上已是一片蒙白。
黑夜里的车窗外,鲜少见行人。我的脸侧向窗外,安静而恬美。冰冷的雪花飘落在我的唇上,淡淡地沁入,这是初冬里的第一场雪。
城堡里,奢华美丽的大厅,衣香鬓影的贵族,来往忙碌的侍从。我想起了我的那幅在艺术馆展出的油画。
亚伦德被国君唤去了宝座前,我独自坐在华丽舒适的软椅上。
“怎么,你也会有觉得寂寞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色露背晚礼服的清丽女子走到了我身边,大方地坐了下来,用一种挑衅的眼光看着我。
我认出了她,仅有过几面之缘的皇太子的王妃。
“看着我干什么,”她优雅地拿着手中的酒杯,“你现在得意了,把几个男人玩弄于鼓掌中,连我的丈夫都对你青睐有加。”
我x在了柔软的座椅上,漫不经心地道:“如果你是来与我争风吃醋的话,可能就要失望了。我从未主动与皇太子打过交道,也不想与他有什么牵扯。”
她直直地盯视了我几分钟,眼神里闪烁着严肃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