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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仲熙回去已经整三天了。江宝颐估模着算一算,最迟今晚他也能安稳到家了。如今,两人的婚事大致落定,只等着王家下聘之后,照着黄历选一个好日子即可。
一想到这,江宝颐的脸上就浮现出恋爱中的少女才有的红晕。王仲熙那晚在海棠树下的告白,虽然很幼稚,却还是打动了自己的心。
这会儿,宝珠走来院子里收衣服。碰巧,看见坐在树下的大小姐微微出神,且一动不动的。
宝珠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走过去,看她还没发觉自己,不免笑道:“小姐,你又坐这儿想仲熙少爷呢?”
听见这忽地冒出的一句话,江宝颐连忙扭头看着她,尴尬道:“胡说,谁想他了?”说完,她更是起身抚了抚衣袖,故作镇定。
宝珠见她微红的脸颊,掩袖而笑,不忍逗她道:“是是是。”
江宝颐扭头瞄了一眼,却发现她还在瞅着自己笑,顿时脸上更红了。
主仆两人正闹着,江元氏就派了丫鬟把江宝颐叫了过去,说是有事和她商量。
还没来得进去,宝颐便听见里面爹爹的声音道:“不错,我看这一天就正合适。”
进了屋,只见江海正拿着一本大黄历,指着其中的一页给江元氏看,而且,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跟着,江元氏拉过宝颐的手,温和道:“你爹正给你选日子呢。”
宝颐十分乖巧的坐到爹娘身边,笑道:“这个不着急的。”
“唉?”江海举起手中的黄历,道:“怎么不急?咱们先选几个日子出来,也好能和亲家他们商量商量。”
江元氏见他一脸的兴奋,点头道:“瞧您这一声“亲家”叫的,还是真顺溜。”
宝颐闻言,无奈的摇摇头,“娘,你找我来就是为了选日子。”
“不是。”江元氏笑呵呵道:“娘是想和你商量嫁妆的事。”
话音刚落,江海梗着脖子道:“这有什么好商量的,自然是怎么气派怎么来。”
“要办就就办最好的,咱家的闺女可一定不能寒酸喽。”江海的语气坚定,他就只有这么一颗掌上明珠。这样关键的事情,他根本就不会心疼钱。
在古代,女子的嫁妆可是极为重要的,不禁是寓意吉祥美满的信物,更是证明娘家家世背景的体现。
江元氏拿眼看他,忙道:“我还没说完呢?”被他这么一激动,好像自己是后母似地。
她顿了顿,接着道:“宝颐,娘知道你性子特别,衣服穿戴不愿意和别人一样。这回要打的珠宝金饰,全凭你自己说的算,喜欢什么样的就打什么样的,不用担心使银子。”
许是,谈起嫁妆,宝颐才觉得自己真的就要嫁了。而爹娘的这一番话,着实让宝颐深感窝心,顿时更舍不得离开他们了。一旦嫁了人,她就只能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回来看上一眼,而且,碍于这旧时的规矩还得来去匆匆。
宝颐一时感从心生,慢慢拉过爹娘的手。不知不觉,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幕,显然是吓着了江海夫妇俩。因为,宝颐从小到大,都一直扮成男孩子。久而久之,连她的性格也变得很坚强。就算之前,江家遇到了那么多的困难,也没见她这样哭过。
江元氏见了,心里又急又心疼,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试探的问道:“宝颐啊,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江海更是猛地站起来,手足无措的看着妻子,闹不清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江宝颐噙着泪水,拿眼看着神情紧张的他们,吸吸鼻子道:“孩儿一想到嫁人,就不能留在你们身边了,心里面就跟着难过。”
江元氏闻言轻轻叹了一声,“真是傻孩子,看见你能有个好归宿,爹娘已经很心满意足了。”说完,更是将她往怀里紧了紧,那架势,恨不得将她塞进自己的心窝里才好。
这时,江海也跟着开口道:“好闺女,成亲是好事儿,咱不哭了。”言罢,不知拿出一袋银子来,接着道:“孩子他娘,等会儿你就带她逛逛,正好去珠宝铺子里看看样式。”
江元氏闻言点点头,望着宝颐,故意道:“瞧,难得你爹这次不抠了。咱娘俩可得赶紧去,省得他一会儿反悔。”
这话一出,宝颐立马在她的怀里破涕为笑,拭去了自己眼角的泪。
富贵坊是清徐县最好的珠宝铺子,不但品种齐全,而且价格公道。
江元氏指着一只翡翠簪子,问道:“宝颐,你看这个你喜不喜欢?”
宝颐闻言望过去,觉得好看倒是好看,就是有些不适合自己,想了想之后,还是摇摇头。
负责招待她们的是个中年男子,看起来很会做生意的样子。瞧着她们一直没有找到中意的,不免建议道:“这里现成的样子里,两位要是都不喜欢,也可以选择手工定制。我们店里的师傅手艺都巧的很,一定保证让您要什么样就有什么样。”
江元氏扭头道:“宝颐,要不咱们定做吧,倒也不会多花多少钱。”
中年男子闻言附和道:“这位夫人说的没错。选嫁妆必须的百分百合自己的心意,要不然就不讨喜了。”
宝颐想了想,这些首饰其实看起来都不错,选几套大方端庄的也就行了。不过,她心里却有一样东西,十分的想要。
“不知道你们这里能不能订制戒指?”
中年男子听了,温和道:“当然了,只要是珠宝首饰,我们这里都能做。那么姑娘,你想要的扳指还是宝石戒指”
话说一半,宝颐就笑着打断了他,道:“我想要一对男女同款的对戒。”其实,她原本想要说的是“结婚戒指”。可是又怕他们不能理解,所以就说了“对戒”。
中年男子很显然还是愣一下,谦和道:“这位姑娘的要求,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不知,您能不能说的再详细一点。”
“其实很简单的。”宝颐笑着道:“我就是想定做两只戒指,一只偏大,一直偏小,但样式和图案必须得是完全一样的。”
中年男子这才明白过来,“哦?姑娘的意思是不是,同样两只,偏大的那只做成男戒,而偏小的那只做成女戒。”
宝颐见他一点就通,拍手赞许道:“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这时,她旁边的江元氏却还在纳闷呢,完全不理解女儿新鲜的想法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