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贾醉春一直让小桃陪着自己,寸步不离。
虽然,她清楚凭两人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止伏鸿。但是,有个人能陪在自己身边,她多少能稳住一些情绪。
小桃隐约猜出主子有心事,便一直安静呆在屋里。然而,亥时三刻一到,贾醉春就开始紧盯着窗外,而手上不由握上袖子里暗藏的匕首。不过,主仆两人如此等到了深夜,也没看见伏鸿的身影。
须臾,小桃抬头望向贾醉春,轻声道:“主子,时候不早了,您先歇息吧。”
贾醉春凝神看着窗户,微微摇了摇头。现在,自己怎么能睡得着,说不定他随时都可能出现。
如此熬了一夜,直到天际微微露白,贾醉春方才安心了一点,看着单手支头的小桃,开口道:“你去外面躺一会吧,有事我再叫你。”
小桃困得迷迷糊糊,闻言点了点头,继而退到外间的躺椅上眯了一会。
贾醉春阖眼养神,耳朵里还留意着外面的动静,自己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沉沉睡去。
今天,王家上下一片平静。
太夫人自从梁大人家里回来后,微有倦意,便遣开了所有人,只留吴妈妈在旁说话。
至于,王仲熙则是亲自去了一趟牢中看望父亲和大哥,并与他们两人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王中庭显然已经病了,苍白着一张脸,只看着王仲熙断断续续道:“宁王他是何等尊贵的人,怎么会为咱们说话。”
“难道未必。”一旁的王仲宣闻言却是目中金芒一闪,十分认真道:““一品堂”要不是常年受宁王的提点和赞许,咱们家才会有今天的地位。”
“恩,我也觉得可以试一试。”王仲熙一旁附和道:“毕竟,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
“只是,想要见宁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王仲宣此时神色凝重道:“你一定要找准时机才行。”
父子三人进行了一场的仓促的交谈,临走时,王仲熙从袖中掏出一袋碎银子,“这点银子,你们留在身上,万一狱卒他们难为你们,也可以先挡一挡。”
王仲宣接过袋子,自是点点头道:“家里现在情况如何?”
“有女乃女乃她老人家撑着,一切还都好。”王仲熙实话实话。
王仲宣将眸光落在他的身上,似乎别有深意,接着轻声道:“派人多多注意贾醉春,她一直有事瞒着我。”
听得他此言,王仲熙眸中射出一丝讶异,然后微微点头,显然是看出了大哥心中的顾虑。
“好了,你快回去吧。”王中庭咳嗽了两声,急着让王仲熙离开这里,生怕,那些人胡乱找了理由将他也关进来。
回去的路上,王仲熙脑子里一直回想着大哥的那句话,微微蹙眉。
临近晌午,小桃蹑手蹑脚的走进屋,走到床边发现贾醉春睡得很沉,便又转身离去没有吵醒他。
一开一合的木门声,让贾醉春微微清醒,心下警觉的翻身坐起,仔细打量着屋中的每一个角落。
眼见四下无人,贾醉春暗暗松了口气,刚想开口叫小桃,鼻尖就闻见了一股异香。那香味很轻很淡,并不是胭脂水粉的香气。
“小”贾醉春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继而身子酸软的靠向一边。不好,这是**香。
贾醉春本该早点察觉出来的,只是,风寒鼻塞让她的反应慢了半拍。未及她多想,床幔子已被人一下子撩起。
贾醉春抬头时,身子不由打了个冷战,随即咬了咬唇,诺诺道:“来人啊,来人啊。”迷香已经开始发挥药效了,她喊出口的话已然变成了细语。
趁着自己还有仅存的一点意识,让贾醉春挣扎地往床内靠过去。谁知,伏鸿模索出她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接着,用锋利的刀尖逼在她的喉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最好不要逼我发火”
喉间附着的冰冷,让贾醉春不由一个哆嗦,只道:“来人救命”
伏鸿闻言慢慢弯低了腰,目光冷冷地盯着她,道:“好,你随便叫人来。不过,我绝不会让她们活着出这间屋子的。”
“你”贾醉春低低嘘气,似乎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伏鸿粗糙的手掌抚上她的脸庞,一点点地将她拉至身边,轻声道:“咱们该走了。”话音刚落,贾醉春就绝望地瘫软身子到了他的怀中。最后,眼前剩下的残像是伏鸿亦邪亦正的浅笑。
再醒来时,贾醉春的精神还有几分涣散,待见周围一片模模糊糊,还以为自己已经死掉了。不过,她稍微挪一挪身子,便碰到一个粗实的手臂。
抬眼看去,伏鸿正在阖眼平躺在她的身边,不免惊慌道:“你这个混蛋,卑鄙的小人。”
伏鸿闻言,好似不经意的翻了个身,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指责。
贾醉春身上依旧没什么力气,连抬起手臂都不可能完成,想必是迷香的作用还没有散去。
这时,外面突然想起了一声哨响,声音很轻,却很是刺耳,像是某种指定的暗号。
伏鸿应声而起,脸上忽现出一层薄薄的阴影,接着,拿过掀开身上的毛毯,一下扔到了贾醉春的身上。
这处地方十分隐蔽,若不是亲信之人,绝不会找到这里。
伏鸿走到院子里,只见,景鹏俨然已经侯在台阶下方。
“你来干什么?”伏鸿脸上有深深的不悦,似乎很不愿意看见他。
“那个女人,你准备怎么办?”景鹏拱手道:“她好像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
“所以呢?”伏鸿冷着一张脸看他,似乎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主公有命,让你尽快除掉贾醉春。”景鹏的嘴角微扬,接着道:“如果你舍不得,属下可以替你动手。”
伏鸿闻言,忽地“嗤”了一声,皱眉道:“你还是省省吧。回去告诉郎大人,我的事情轮不到他管。”
景鹏凝视伏鸿暗沉的脸色,道:“副指挥使,您尚有职责在身,千万不可误了公公的大事。”
伏鸿的眼底闪过寒光,连说话的语气似乎都冻住了:“怎么?你还想顶撞我不成?”
景鹏的眼皮不觉一跳,心知自己不能是他的对手。垂首道:“属下不敢。”
“那就别让我重复说过的话。”伏鸿的声音冰冷,“贾醉春尚有用处,我要留着她”
如此城郊偏僻之处,竟然还有这样一座庄重的宅院,不觉让人深感诧异。
王仲音抬头望着“沈府”的匾额落在门楣之上,黑底金字,看起来十分板正。她缓缓吸了口气,方才上前叩响了沈家的大门。
大门慢慢打开,走出来一位白发老头,他打量着独自一人的王仲音,开口问道:“小姑娘,你找谁啊?”
王仲音放下披风帽子,恭敬道:“老伯伯,我想找沈家的大老爷—沈振声。”
老头闻言愈加仔细的看着她,道:“我们老爷不在家,请问,你是什么人啊?”
“我是太原王家的小女儿—王仲音。”
“太原王家?”那老者听罢,稍微想了想,方才露出一脸的了然,继而道:“噢,老夫知道了。姑娘请进吧。”
王仲音闻言,跟着白发老头的缓缓走进府去。
一路上,她发现这宅院里十分安静,除了他们之外,就没看见过其他的身影。偌大的一个院子里,除了树就是怪异的石像,或所或少显得有些阴森森。
王仲音暗自紧张,双手径直缩进袖子里,微微攥成了一个拳头。
又走了一会,老者领着她进了正厅。就在快到门口的时,王仲音忽见旁边的大树后,有人一闪而过,动作极快如同鬼魅。
“啊”王仲音小声地叫了一声,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
“王姑娘,你怎么不走了?”老者缓缓回身,皱眉问道。
王仲音伸手指了指那棵大树,轻声道:“老伯伯,那树后好像有人。”
“呵呵。”老者闻言,突然笑了出来,接着道:“别害怕,他只是和你闹着玩呢。”
王仲音闻言,心里更觉得慎得慌,还是没有继续往前走,接着问:“他是谁?为什么要躲在那儿。”
“这说来可就话长了。”老者回过头去,伸手道:“王姑娘,咱们还是进屋吧。”
话说,这宅院虽然看起来阴森,但是屋内布置的却是颇为讲究。朱红色的锦毯铺在中央,四面还对称摆着黄花梨木椅,做工精良。
“我家老爷出门了。须得晚些才能回来。王姑娘,请先坐下等一会。”老者让着王仲音落座,继而前往后堂泡茶。
大厅之中,只剩下王仲音一人,她稍微松了口气,暗自打量起自己的四周,仔细一看,发现墙边上挂着不少的字画,只是上面都没有署名,只留一个梅花状得符号,待走近才能认出隐约是个“梅”字。
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她的身后的传来:“你是谁?快快报上名来。”
王仲音被吓得一哆嗦,急忙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蓝衣少年,正蹙眉盯着自己,他很高也很很瘦,贴身的长袍穿在身上越发显得他异常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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