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服了老爷子的药,果真见效极快,不到片刻便缓缓睁开眼来,目光无神地扫了四周一眼,随即又慢慢合上双眼。司马奕依旧一脸痞样的斜坐在太师椅上,他听到面具男的声音,只是歪了歪头,笑着对霜儿说:“他就这德性,让他睡一会就好了!”
霜儿嗯了一声,让佟容留在这里侍候面具男,自己和司马奕出来。两人路过那篱笆栅栏处,司马奕突然很神经地停了下来,抬头望了望天,忽有些失神,弯下腰下摘了一根黄瓜:“今天晚上我们煮黄瓜粥吃怎么样?”
他眼中依旧带着些许的痞意,霜儿却为之一怔,不觉有些感动。自从老头子不见了以后,她就再没有和人一起烧火煮粥吃了!想着,她弯下腰来也摘了一根黄瓜:“煮粥倒可以,只是用黄瓜煮怕不好吃。”
司马奕看出她是个行家,笑着要跟她抢吃的。霜儿逼他去摘葱,他果真很听话地去摘葱,两人遥遥相望,倒真有一种夫唱妇随的感觉。霜儿脸一红,心里暗暗的骂自己,怎么会这么厚颜无耻?
司马奕摘了一大把葱过来,阳光的脸上微微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霜儿瞟到他额头上的汗水,情不自禁的抽出绢子想替他擦汗,他也为之一怔,笑着捏着霜儿的手:“你的脸红了!”
霜儿惊咦了一声,赶紧抽回头,闷闷的瞪了他一眼:“你可别想歪了,我只是看你抽不出手来擦汗!”
司马奕嘟了嘟嘴,似信非信的挑高了眉头。
霜儿现在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司马奕药铺里刚好少一个坐座大夫,所以两人说好,霜儿先顶着一阵,顺便养好自己的腿伤,所以司马奕借着这一层关系,百般对霜儿进行剥削,家里明明有大厨的司马奕在得知霜儿会厨艺之后果断的让大厨回家喝西北风去了!
霜儿恨得牙痒痒,不过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霜儿穿着司马奕特制的大厨衣,原来的大厨身长八尺,所以给他量身制作的衣裳袭在霜儿身上就好像小船似的。霜儿哼了一声,忽听到身后有人轻轻地脚步声。
她敏感的回头一看,见那面具男正站在身后,她虽看不到他面具下具体的表情,可是那眼神却带着一抹令人读不透的情愫。霜儿不禁肃然起敬,朝他点了点头:“醒了?”
面具男人微微颔首,目光扫了四周一眼,最终定在她手上的刀刃上,随即接过菜刀,如雕花绣针一般将黄瓜削得绝美无比。
…………
菜桌上,司马奕闻着扑鼻的清香,不觉竖了个大拇指。其实这顿饭是那面具男做的,所以她浑身有些不自在,只简单吃了几口,便起身道:“我先去前堂坐着,怕呆会有病人来了没大夫看病!”
她虽是大夫,可是毕竟是个女子,所以便换了男装去前堂坐着。这亦仁药堂之前的大夫曾治死过人,所以生意素来不太好,可能是因为司马奕是俊郎的缘故,只有少许妇人来药堂买药。
霜儿在堂中坐了许久也不见有人过来,便起身去检查药材,刚起身便听到外面紧密有序的脚步声,佟容倒是眼尖,唉哟了一声,“我的祖先呢,那夏侯家的人又来了!”
一听到夏侯家,霜儿脑海里便闪过夏侯青离去时的神色,赶紧起身看了一眼,见夏侯充带着十几个人匆匆向亦仁药堂来了。
她曾与夏侯充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当时她也是以男装出现在他面前的。霜儿想躲起来,还没来得及躲人,那夏侯充已破门而入,神色嚣张跋扈。
夏侯充第一眼便看到了霜儿,不觉眉眼一挑,怒呵了一声,冲上前来:“哟,这不是那个……”夏侯充张狂的瞪了她一眼,霜儿冷笑着补充道:“哟,这不是我干儿子嘛?怎么,知道干爹在这里,所以你想过来送礼来了?”
夏侯充一听,气得咬牙切齿:“你这刁民,还惩口舌之快,上一次我是见曹大公子在那里才给他面子不惹事,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霜儿挑了挑眉,脸上依旧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我的好儿子,你难道不知道你老爹我从来不吃酒,要吃酒也得你先吃,哪有儿子逼父亲吃酒的道理!”
“你……”夏侯充被强行按了个儿子头衔,气得面色发紫。“还杵着做什么,把这臭小子给我抓起来,把他往死里打!”
夏侯充发了狠,真是恨不得把霜儿一口一口咬得粉碎。霜儿敏感地退后一步,以她所算,司马奕那家伙应该出来了才对,这混蛋不会是吃饱了撑的所以走不动了吧?
霜儿不禁翻了翻白眼,以司马奕的性格他完全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些家丁虽说长得人高马壮,可是毕竟也不是专攻武艺的人,所以霜儿在起初竟能很从容的躲过他们的攻击。几个家丁也很是窝火,明明个头这么小的门外汉,竟然能够逃那么长时间!
有两个家丁开始改变明里攻击的路线,打算实行暗地偷袭的方针,霜儿刚躲过一人的攻击,谁知身后有人纵地跳了过来,眼看着就要与霜儿来个正面接触,只听得嗵地一声,那人以又像跳到弹簧上般原路反跳了回去。
霜儿怔了怔,呆呆地看着面具男像切西瓜一般轻而易举的将他们推开,夏侯充见来了个怪人,也浑身一竖,躲在一家丁身后,战战兢兢的问:“你是哪里来的怪物,我今日是来找司马奕的,你不要瞎掺和,不然小心我带来的人……”他刚想借那十几个家丁的气势炫耀一把,哪晓得抬头一看,其余的人都睡倒在地,不觉灭了气势,又往后躲了几步。
面具男冷冷地盯了他一眼,回头望了望霜儿,竟不动声色地将刚才打散在地的药材拾了起来。夏侯充见他此时已无害了,这才敛了敛心神,手一挥,示意身前的那家丁再进行最后的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