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来我这里,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延陵为露出一个自认为和煦的笑容,用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嗓音说着。
鼠子歪着脑袋,漆黑的眼睛转来转去,在把延陵为的心撩拨地一上一下的时候,丝毫不给他面子,轻轻一跃,跳到了延陵安的大腿之上,让延陵安惊喜地想要叫喊出声来。
“啊——”
延陵安大声地尖叫起来,只不过,有惊喜变成了愤怒!
“你这该死的小东西,你竟然——你竟然——”延陵安迅速地将鼠子拍在了地上,指着它,起得连话都说不通顺。
“延陵安,你在干什么!”
延陵为愤怒地喊出声来,想要讨好这个小祖宗还来不及,她竟然敢打跑它!
“那又如何,我就是要打死这个低贱的小东西!”延陵安压制着心中对延陵为的恐惧,尖锐的音调直破天际。
延陵为冰寒刺骨的眼神往延陵安的身上一扫,随即便看见延陵安的大腿之上有着一股可疑的水渍痕迹,遮也遮不住,空气中,还隐隐约约闻到一股尿骚味,继而了然地一笑。
鼠子闯祸之后,又大摇大摆地爬上了案几,胖嘟嘟的身子在此刻显得有些笨拙而又滑稽,对着快要内讧的两人嗤笑几声,然后背过身子,自在的扭扭,堂而皇之地再在案几上撒下一泡尿,走了!
是的,鼠子走了,而且还是慢吞吞地走了,就在两人的眼皮底下!
延陵为这才中一系列的震惊中缓过神来,脸色变得极度阴郁,快速地起身,以手为爪,快速地想着鼠子的方向抓去。
也就在这时,本来慢吞吞的身子立刻变得飞快起来,只见一道残影飞过,鼠子便已消失在了马车之内。
延陵为脸色一变,也跟着下了马车,朝着周围的侍卫喊道:“给我抓住它,将功赎罪!”说罢,便紧随着鼠子的身影而去。
鼠子游刃有余地跑在前方,让延陵为始终看得见它的身影,却又不至于让延陵为抓到,仿若悠闲地散着步,跟人玩着刺激的游戏。
已经能够看见在药店柜台前仔细观察着手中药草的伍义,似乎得到了什么珍贵的药草,脸上的喜悦根本无法掩饰。
奔进药店,再轻轻一跃,压制着心中对伍义的畏惧,跳进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衣襟,很委屈的掉着眼泪。
伍义挑眉,提起鼠子的尾巴,放在身前,淡然地说道:“风儿打你了?”
鼠子使劲摇摇头,然后用爪子指了指外面,恰巧,此时延陵为也跑了进来,看着鼠子对伍义那股亲近的态度,心中无名火起,又见对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之人,命令道:“把它给我!”
听到这话,鼠子的身子一颤,甩掉伍义的尾巴,又跳进伍义的怀里,缩了缩身子,似乎极为害怕延陵为的样子。
“出去!”伍义眉宇间隐隐约约有着不悦,看也不看延陵为一眼,将刚才观察的药草小心的放进旁边准备好的盒子里。
遭到无视,延陵为心中恼怒,上前一步,手一挥,将盒子打翻在地,伍义小心放在其中的药草也掉了出来,被盒子砸断了几根根须。
伍义温润的目光变得冰寒起来,身子瞬间从原地消失,还没待延陵为反应过来,紧接着,那整天玩弄着药草的手指掐住了对方的咽喉。
延陵为开始窒息,想要反抗却动弹不得,身前这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手却硬如钢铁,撼之不动,身为天之骄子的他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本来白皙的脸涨得通红。
“住手!”重新换好一套衣衫的延陵安随后跟了上来,一进和平药店便看见了她的二哥快要被人掐死的景象,有点恐慌,有点快意。
延陵安身后的那些侍卫见自己的主人被人挟持在手中,愤怒之下,刀剑相向,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放开少爷,否则——”侍卫首领武广粗狂的声音吼了出来。
“否则什么?”伍义轻笑了起来,笑意不打眼底,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一分,使得延陵为闷哼一声,快要达到死亡的边缘。
这时,延陵安一瞥,便看见伍义怀中露出半个尾巴的鼠子,愤怒不已,吩咐着:“给我杀了他!”
一干侍卫有些迟疑,只是微微前进了几步,便又停止了下来,举着手中的刀剑,迟迟不肯向伍义落下。
延陵安气极,变得有些疯狂,大喊大叫:“还不快杀!再不动手,本小姐将你们全部处死!”
“聒噪!”伍义用手轻轻一挥,顿时,一股铺天盖地的压力向着延陵安袭去,本就还只是五六岁的孩子,就算有一点修为,也低得可怜,此刻,身子立即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向着药店门外扑去,摔倒在大街之上,晕了过去。
阿战本就是性急之辈,见自家主子就在自己的眼前被人打伤,还有一个被人挟持在手中,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大吼一声:“他女乃女乃的,老子跟你拼了!”
举起手中的大刀,疯狂地运转着体内元力,在刀尖上形成一道火红的刀芒,挥刀斩下。
只是,手中的刀芒只挥到一半的时候,冲锋的气势戛然而止,停在半空无法移动。
而就在此时,箫声响了起来。
似绵绵不断的音流描绘流水在江河中流淌不息,音调柔和抒情。接着,箫声又变得较高亢激动,似巍巍高山雄伟宏大。
所有人都生出一股无法抵抗的情绪来,有力无法使出来,更加不敢使出来,恐惧在那些侍卫的心中蔓延,哪怕是当初经历地狱一般的家族训练时,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很突兀的,这跌宕起伏的箫声就这么闯进了一直未曾离去的祁尘风的心扉,如同烧红的铁烙一般烙在了她的心房,有些痛,有些刻骨。
祁尘风开始有些慌乱,怎么会这样子!不过只是一曲萧曲罢了,怎么让心泛起涟漪?
箫声苍凉,孤寂,古今多少才情,难遇知音。高山流水一曲,把人间心事皆说尽。
天地间宁静得只听得到那悠然吹过的箫声,整个人仿佛远离那人世间的红尘俗世,飘荡在九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