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滴血安安静静地呆在酒碗里,相互紧挨着,却不相互融合,延陵和旋抚模着胡子,胸有成竹地笑着,可就在侍者刚要将酒碗端走的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声:“融合了!”
延陵和旋脸上的笑容一僵,似乎不相信这话,侧头一看,本来笑吟吟的脸瞬间乌云密布,只见两滴血犹如相互吸引的情侣,破除了最后一层薄膜,结合在了一起。
祁尘风站在高台之上,冷笑地看着延陵和旋,她恨即墨青松,想要他悔恨当初,可这是她的事情,她不允许别人来插手,况且,她是不是即墨青松的孩子,也不允许别人来否认。
即墨青松心情大好,对着延陵和旋抱拳说道:“延陵族长,这样的结果你可满意?”
延陵和旋冷哼一声,拂袖,阴沉地坐下,他就不信,祁尘风能顺利地认祖归宗,根据探子的消息,他可是万分清楚即墨青松与祁尘风之间的僵硬气氛。
仪式继续,祁尘风乖顺地低垂着头,没人看得清她在想些什么,此时,穆南双在这关键时刻走了出来,抬起头,高声问道:“老爷,我能问一句风儿的母亲是谁吗?”。
众人这才惊觉,先前即墨青松在台上说了祁尘风受了如何如何多的苦难,却没有一句话提到她的母亲,所有人不禁对这个人好奇起来。
“穆南双,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即墨青松咬牙切齿,用着只能穆南双一个人听到的声音说着。
“老爷,南双只是想知道,一个私生子什么时候有了被冠上即墨姓氏的权利!”穆南双微笑,完全无视即墨青松的警告,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她看上去是那么优雅,很难想象出这样的人竟然能说出如此咄咄逼人的话来。
私生子?
一听到这个词,安静的人群再次变得喧闹了起来,在大家族里,私生子是永远见不得光的,看向祁尘风的眼神里,有原先的欣赏变得有些鄙夷。
“即墨夫人,请你口下留一点口德,即墨夫人,寂寞夫人,若是你真的寂寞了,可以去找男人,大可不必在这里闹事,况且,我不是什么私生子,我是我娘的宝贝,是她挣扎在生死线上才生下来了我,私生子,这个词,你侮辱了我,也侮辱了我娘亲,你怎么说我没关系,但是,即墨夫人,敢说我娘亲,就得付出代价!”
“你——”穆南双脸上青红交加,如同一盘染料扑上了她的脸,精彩至极,气愤之余,竟然忘记了身处大庭广众之下,如泼妇般大声说道:“祁尘风,八年前,你没死成算你的命好,你安安静静在别的地方呆着也就算了,竟然还想来觊觎即墨家族的财产,小咋种,有本事你一直生活在别人的保护之下,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哦?即墨夫人你是在说,八年前,买凶杀我娘亲,八年后,又要买凶来杀我吗?”。祁尘风轻笑,笑容中饱含了森然杀意。
人群开始热闹了起来,本来一场庄重肃穆的认祖归宗仪式,如今却变成了一桩家庭斗争的闹剧,让人不禁好笑,而被邀请来的别的三大家族成员,则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情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兴味的笑容来。
“够了!”
即墨青松不顾形象地大吼一声,好不容易缓过脸来的神色又变得格外的阴沉,盯着穆南双的眼神也呈现出隐隐杀机,让祁尘风认祖归宗,是他势在必得的事情,想不到来反对他的,却是同床共枕十几年的结发妻子。
穆南双今天也不知怎的,或许是被即墨瑾被送进了秘境生死不知而刺激到了,又或许是她十几年来苦苦经营的东西就要被祁尘风抢走而显得惊慌,平时对即墨青松言听计从的她此刻竟然无视他的愤怒,有些癫狂地大笑,继续说着:“祁尘风,你母亲那个小贱人斗不过我,今天,乳臭未干的你,又是废物一般的你,怎么赢得了我!”
“即墨夫人,出嫁从夫,即墨族长要认我,你何必要搞破坏呢!这样,对谁可都不好!”祁尘风现在也不急,轻捻了一下垂落在肩头的发丝,似笑非笑,轻松而又自在,让所有人都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来,这还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吗?
“他算个什么东西,做什么事情都唯唯诺诺的,犹豫不决,一点大男子气概都没有,哼,要不是看在他在即墨家族说话还有一点分量的份上,你认为我会听他的话,那简直就是笑话!十几年来,我一直在暗中收拢着家族的权力,我的能力比他强多了,只要给我机会,我一定能让家族走上巅峰,那时候,所有人都将跪伏在我的脚下!不过,也没多久了,再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行的!”
说着,穆南双疯狂地笑了起来,脸上布满了对于权力的而变得异常的扭曲,难看之极。
即墨青松气得牙齿都开始打颤,捏紧了拳头,死盯着还在幻想着美好未来的穆南双,散发出的怒气让周围的温度急剧地下降,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牙喊着:“穆——南——双!”
癫狂疯笑中的穆南双这才反应过来,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的环境,突然想到刚刚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话,脸色突地一下变得惨白,冲上台,拉着即墨青松的衣襟,急切地想要解释:“青松,相信我,不是那样的,刚刚,刚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那么说了,相信我,我不可能背叛你的!”
梨花带雨的模样若是在平时,即墨青松肯定会有那么一丝的心软,可如今,他恨不得掐断对方的脖子,手一挥,使得站立不稳的穆南双摔倒在地,喊了一声:“来人,将她带下去!”
台前,又安静了下来,即墨青松望着台下所有人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有些自己家族的人则是一脸的愤恨,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在取笑着众人,心中的憋闷无处发泄,转过头来,盯着一脸淡然的祁尘风,说道:“是你搞的鬼吧!”
祁尘风摊摊手,耸耸肩,无辜地说着:“即墨族长,你太看得起我了!”她只不过是让钟离映泽在穆南双过来的时候,在她身上撒了一点药粉而已,真的,她发誓,只有一点点,那药粉的作用嘛,只不过是让人无限放大心中的,说出真话来而已。
现在,仪式根本无法再举行下去,若是再继续,只不过是让人再多看一场笑话而已,即墨青松,沉着脸,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对着众人抱拳说道:“抱歉,让大家看笑话了,现在,青松有些家事要处理,若有怠慢之处,来日定当登门谢罪!”
说罢,也不想去看下面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转身离开!
祁尘风也跟着缓缓走下台子,因着先前爆料的私生子身份,让众人看她的眼光始终带了一点鄙夷,只是,不大好表现出来罢了!
钟离映泽眉头紧锁,真想将这些人痛打一顿,此刻,在他的身旁,恰好就站着两个说着闲话的男子,
“切,平时耀武扬威,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原来也只不过是一个身份低贱的私生子罢了!”
“就是,看他那副小白脸的模样,长大了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而他娘也肯定是一个狐狸精!”
两个男子算不上是英俊,很普通的角色,想来只是即墨家族很普通的成员罢了,不过,他俩的脸上都有着一种同样的神色,那就是嫉妒,用不堪的语言诋毁着对方,来掩饰着心中不断冒起的嫉妒。
钟离映泽气极,转过身来,拉起一人,一拳都捶了上去,然后手肘一拐,撞向了另外一个人,顿时,两人惨叫一声,跌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脸颊,大骂:“他**的,谁打我!”
当看清打人的是钟离映泽之后,两人不由得势弱,但也不甘心自己无缘无故地被打,还算是有些客气地说道:“钟离少爷,就算你是钟离家族的下一任族长,也不能随便地打人吧!”
“打人?”钟离映泽冷哼一声,“我还想杀人!”
说罢,又飞起一脚,踢上了两人,两人堆叠在一起,抛飞了起来,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么大的动静,让周围的视线全都移向了这边,看到鼻青脸肿的两人,再看看怒气冲天的钟离映泽,也不管谁对谁错,全都很自觉地禁声,退后,留下一个场地,以使得不牵连到自身。
钟离映泽还想动手,可即墨家族的执法队已经走了过来,对钟离映泽行了一个简单的礼之后,便客气地说道:“钟离少爷,广场之上禁止打斗!”
“怎么回事?”此时的祁尘风已经走了过来,看着地上不断申吟的两人,只是挑挑眉,仿佛知道这两人干了些什么,眼神之中有些冰冷。
“也没什么,只是有些人不识趣,喜欢在人背后说些让我不喜的话来!”
“哦?既然如此,那还留着他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