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尘风拉着周佳走过一条有一天的走廊,怒气冲冲的模样,让一路上不小心碰见两人的下人惊惧不已。
一脚踢开风园的大门,将周围巡逻的侍卫全部赶走,祁尘风回过头来,大吼:“你是不是疯了,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月清教出来的人吗?你知不知道,就这么一下,就会惹来多少的麻烦,你是不是嫌你自己太过清闲了你——”
“我要走了”
周佳很是平静地说出一句话来,打断了祁尘风愤怒之中的咆哮,看着对方气得通红的脸,突然就笑了起来。
祁尘风心中一窒,根本没有料到周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怒气也渐渐平息,心中也有着没来由的慌乱,问道:“你要走?去哪里?”
“去赚钱呀,我身上的灵石可都被你败光了,不赚点,我以后拿什么来养活我未来的媳妇孩子?”周佳依旧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斜靠在旁边粗壮的树干上,笑嘻嘻地回答着。
祁尘风突然感觉眼睛又有些涩涩的,抬起头望着比她高了两尺的周佳,初冬的太阳总是有些朦朦胧胧的,透过斑驳的枝叶,照在周佳的身上,只觉得眼前这人好模糊,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一样。
“你是故意的,是吗?”。低低的嗓音让祁尘风自己都有些听不清自己说了些什么。
“故意的?故意什么?”
也不知对方是真傻还是装傻,反正祁尘风怒了,使劲的捏着周佳的衣衫,大吼道:“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在他们显露出我们和月清有关系,故意将那些心高气傲的即墨家族高层狠狠的修理一顿,好让他们根本不敢在为难我,故意满不在乎地说要走,是不是啊”
因着拼命的大吼,声音都变得有些嘶哑,双眼里,充血一般的通红,死瞪着对方,想要在对方的脸上瞧出一丝被打破计划的慌乱,可惜,她失望了,周佳的脸上根本没有任何的变化。
“小风,你想象力真是丰富,原来在你眼中,我这么伟大呀”说罢,周佳还故意夸张地惊叫一声,充满了喜悦。
祁尘风咬着下唇,愤恨地瞪着周佳,身子猛地动了起来,使劲地推攘着周佳往园子外走去:“你走,走了最好就别再回来了”
周佳也没多做反抗,顺着祁尘风推攘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园子,转过身子,想要再碰一碰她,可砰的一声,园子的大门被关上,将他一个人关在了园子门外。
刚刚还装模作样的夸张表情一下子就变得黯然了起来,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再次微笑了一下,实在有些牵强,想要喊出的话也堵在了喉间发不出来,垂下眼睑,心里默念了一声对不起,然后轻轻地地走了。
祁尘风冲进房间里,心中的烦闷无处发泄,有个可怕的念头不断在她的脑海里滋生,破坏,将周围的一切都破坏掉,然后就不会有人让她不开心,不会有人让她看了心里添堵
手有些无法控制地将身边的东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噼里啪啦摔满了一地,将本来华贵典雅的屋子弄得狼藉不堪,瓷器碎片,木屑残渣到处都是,整个房间里,除了那些大型的东西,就再也找不到一件完好的物体。
到了最后,实在太累太累,两只手臂酸涩得再也抬不起来,腿一软,整个人都跌倒在地,她在想,她做人是不是太过失败了,钟离映泽背叛她了,周佳为了他的钱财大计也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做呢
双眼毫无焦距地望着面前这一堆狼藉,良久良久,久到明亮的房间缓缓的变得昏暗了起来,犹如木偶的她终于动了,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人,是不可以有依赖的
站起身,离开这冰凉的地板,打开门,一股凉风吹来,让她的脑袋变得更加的清醒,深呼吸一口气,笑了,有些狂妄,有些傲慢
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变了,或许,从一开始,就变了
大陆新历738年6月14,这一天,祁尘风十五岁了
十五岁的祁尘风打扮起来更像是一个俊俏的小公子,钟灵毓秀的模样让所有人为之着迷,可在西陵城,祁尘风这三个字早已成了恶魔的代名词,人见人怕
这七年来,她没有回过和平小镇,不是她不想回去,而是每隔上一个月,祈从凝都会寄来一封信,上面都是写着让她好好学习的话,然后交代着为了不影响她的学习,就让她别回和平小镇了,虽然她心中也有疑问,但也没怎么问,事实上,她也怕回和平小镇,生怕回去了就再也不想过来。
这七年来,她再也没有见过周佳与钟离映泽,这些年来,周佳也未曾寄来只言片语,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般,至于钟离映泽,她并没有刻意地去打听,只是他在西陵学院实在太出名,到处都在谈论着他,让她不想听也没办法,话里无非就是他为什么不来学校,家族里也没他的影子,平白无故的消失了七年。
这七年来,她无恶不作,有时候,她并不想惹事,可有些人就是那么讨厌,那么欠扁,弄得她觉得不教训一下对方都对不起自己。
这不,讨厌的人又来了
祁尘风坐在她专属的马车之上,昏昏欲睡,马车在宽阔的街道上快速前行,早上起得太晚,而现在,西陵学院上课的时间就快要到了
突然,马车猛地停下了下来,亚独角兽的嘶鸣随之响起,因为惯性的缘故,无意识靠在马车上的祁尘风身子向前一倾,砰的一声,光洁的额头撞在了旁边的横木之上。
该死
祁尘风咒骂一声,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头,大骂一声:“是谁在赶车,不想活了?”
门外车夫战战兢兢的声音刚响起,便被一声欠扁的声音压了过去:“哟,我倒是谁的马车挡在大路中间这么惹人嫌,原来是风少爷您的呀”
祁尘风眉头皱得紧紧的,只觉得头真疼,这声音她也不陌生,整整纠缠了她七年,不就是让他在他心上人面前出了一下丑吗?有必要记恨到现在吗?
撩开车帘,瞧着对面同样坐在马车之上的濮阳忆秋,如今的他看起来已没有了当年的青涩,但那副另类的打扮依旧如昔,早已成年的他举手投足间依旧让祁尘风感到幼稚。
“我说,濮阳忆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欠揍,我记得上个月才把你的手打断吧,怎么,现在手好了,又想让我把你的脚打断?”
一听这话,濮阳忆秋的整张脸扭曲了起来,一想到当时那种断骨的疼痛,至今想起来都有些心悸,愤恨地瞪着祁尘风,咬牙切齿:“你别得意,有本事我们再打上一场”
“我们打了那么多场,你就没赢过我一次不想缺胳膊断腿的,就赶紧给我离开,本少爷可没那么多的闲钱功夫陪你在这里耗”看看天空的太阳,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开始有些不耐烦,要是平时,上不上学全凭她高兴,,今天可是西陵学院安排毕业试炼,每个人都必须参加,不然不会被承认是西陵学院的学生,现在已经迟到了将近一刻钟,她敢肯定,那个无良的老师不会等她。
对于祁尘风的刺激,濮阳忆秋心里恨得牙痒痒,大骂:“祁尘风,你***就是一个孬种,怎么,怕了,不敢打了?”
“孬种?”祁尘风的语气一冷,身子一闪,瞬间就来到了濮阳忆秋的身边,一个巴掌就朝他扇了过去,什么西陵学院,什么毕业试炼,都他**的见鬼去吧,若是让人指着鼻子骂还能无动于衷,那她可就真的是个孬种了况且,她最大的忌讳便是被人骂孬种野种之类的东西
见到两人话还没说两句就开始动手,周围的人群早已见怪不怪,很自觉地到处散开,店铺小摊之类的买卖也不再做,人躲得远远的,一切做得是那么自然利索,仿佛做过千百遍一般。
对于祁尘风的突然攻击,濮阳晴天似乎早已猜到,没有丝毫的慌乱,上半身朝后一躺,险险的躲过这一击,而他旁边固定不动的马车木架则没有那么大的好运,在祁尘风这么愤怒一击之下,全都支离破碎
而这马车也实在坚强,受到这么凌厉的攻击之后,也没有塌掉的迹象,这主要归功于两人经常这么打斗,马车老是被打坏,而那些工匠则会受到无妄之灾,不得已拼命地研究着到底要怎么设计马车才不会让它那么脆弱。
一击不成,祁尘风的手肘一弯,带着强烈的劲风一压,濮阳忆秋不甘示弱,双手朝前一挡,但修为不如对方,这么一挡之下,高低立判,马车剧烈的一震,濮阳忆秋喉间闷哼一声,内里翻涌
“靠,祁尘风,你***不守规矩,你居然使用灵力”濮阳忆秋骂骂咧咧的呸了一声,伸着脖子不满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