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劲风夹带着凌厉的气势从马车中急射出来,目标则是秦流的心脏,这必杀的一击让修为只不过五层的秦流根本没有任何躲避的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死亡的一击离自己越来越近。
祁尘风一惊,迅速地出手一拦,算不得很轻松地将这道攻击阻拦了起来,那强烈的劲道让她的身子重重地撞击在车厢之上,喉间发出一道隐忍的闷哼,紧接着,身子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头顶之上传来钟离映泽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疯了,这攻击岂是随意就可以阻拦下来的?”
虽然知道祁尘风的实力并不弱,把这攻击阻拦下来也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偏偏钟离映泽就是后怕不已,若祁尘风的实力稍微低那么一点点,或者是出手的时机稍微慢那么一点,她的整条右臂便会被硬生生地截断
“我哪有那么脆弱”皱着眉头,细声安慰着这个抱着自己的男子,轻轻地推开他,然后转头看向了还处于痴呆中并未缓过神来的秦流,上前一步,拍了拍秦流的肩膀,喊道:“胖子”
“啊”秦流惊叫一声,反射性地退了几步,发觉自己真正安全以后,才拍着自己的胸口,惊惧地松了一口气,就在刚刚,他真的以为他会死,隐约间,他似乎都看到了拿着镰刀的死神正在向他招手,想要收割他的生命,一颗心还在恐惧地狂跳着,从来不知道,他的生命竟然如此脆弱
现在的秦流低着头,根本就不敢抬头瞧上钟离映泽一眼,充满了畏惧,一双腿还在刚才的死亡恐惧下,有些打颤,发软地似乎站不起来
几人之中,最愤怒的莫过于聂东,秦流是他的队友,竟然在别人的眼里只是一个想杀就杀的存在,即使那个所谓的别人是他崇拜了好些年的偶像,愤怒地走上前,咬牙质问道:“钟离师兄,能否给我们一个解释”
除了在祁尘风的面前,钟离映泽没什么架子,在别人的面前,从来都只是一副冷傲的表情,也从来不将视线停留在任何人的身上,解释?那是传说中才有的东西吧
要不是看在祁尘风的面子上,这几人在拦住马车的那一刻说不定就被他给打趴了,哪会容忍这些人还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强硬地要一个解释
并不理会聂东,径直转进了马车,隔绝了除祁尘风外所有人的视线,见此,祁尘风再次皱了皱眉,咬咬唇,朝着秦流几人说道:“对不起,我带他向你们道歉,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冲动了些”
天知道,祁尘风长这么大,道歉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出来,帮别人道歉,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是,他知道,钟离映泽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是真的生气了,就在她不顾自身安危去阻拦那道攻击的时候,即使,她知道,那攻击根本就对她造不成什么伤害。
而秦流,虽然他说的那些话是事实,但,她是真的把他当朋友,她的朋友从来不多,不忍失去,也根本没想过想去伤害。
“秦流,我一直都是把你当朋友的,从来都是,你说的那些情况,我只能说,尽量不会让它再发生,那么现在,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祁尘风没有叫秦流胖子,而是很认真地唤他的名字,语气也很平静,毫无刚刚秦流那刚刚歇斯底里的嘶吼,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隐藏在衣衫下的手掌紧紧地捏紧,一双眼睛也死死地盯着秦流,屏息等待着他的答复。
听了这话,秦流顾不得还处于对钟离映泽的那种惊惧中,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瞧着祁尘风,似乎不敢相信,然后狠狠掐了一下自己手背之上厚重的肥肉,那剧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痛得他哇哇大叫了起来,痛叫过后,才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哈哈大笑着伸展出手臂,就要上前抱住祁尘风。
一只脚很适时地伸了过来,抵住秦流那看上去几个月大的肚子,钟离映泽寒着一张脸,沉声说道:“若是再上前一步,我不敢保证我还像刚才那么温柔”
秦流脸上的笑容一僵,然后嘿嘿干笑了几声,缓缓退了几步,然后又用着比无与伦比的速度躲到了聂东的背后,本来当初在永宁小城看着钟离映泽如同神邸一般厮杀着那些让他们几乎绝望的飞行魔兽,他的心中便充满了敬畏,如今,又经过刚刚那么一击,对钟离映泽,早已到达恐惧的地步。
祁尘风嗔怒地瞪了钟离映泽一眼,怎么总是要打要杀的,钟离映泽讨好地笑了几声,然后抱住祁尘风偷腥似的在她脸上很响亮地亲了一口,紧接着,又怕祁尘风的暴走,很干脆地放开手,跑了,只有那隐隐约约的声音传了回来:“我去前面探探路”
祁尘风很不甘地哼了一声,这人跑得到快,她就不信,他就不回来了
转过头来,望着一脸震惊的几人,不由得有些懊恼,让人见了笑话,心中对钟离映泽更是恨得牙痒痒,聂东几人可不是祁尘风想的那样,刚刚就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倒也不存在什么震惊之类的,只是,让他们胆寒的,是钟离映泽离开时淡淡撇向他们的那一眼。
那一眼,真的很淡很淡,淡得没有任何的情绪,没有任何的感情,淡得让人甚至忍不住怀疑那一眼到底是否存在,可是,就这么一眼,却让他们整个身子都战栗了起来,脚底发凉,头皮发麻,更是觉得似乎有人用剑刺穿了他们的心脏,有种死亡的窒息。
他们都是聪明人,再加上钟离映泽走之前对祁尘风那一吻,自然明白了钟离映泽那一眼的含义,他是在警告他们,祁尘风是他的,绝不是他们可以染指的,连碰一下都不行
过了好久好久,心中的那股压迫感才减轻了些,至少已经可以自然的呼吸,也可以自然的说话了
“上车吧”祁尘风撩起门帘,让开位置,让几人上车,他们专门来找她,总不能让人家一直站着,而她则悠闲地坐在马车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秦流还有些犹豫,生怕钟离映泽又跑回来找麻烦,他的命可只有这么一条,禁不起折腾
祁尘风轻笑一声,说道:“上来吧,没事的,映泽也不是什么不讲理之人,他有时候只不过是有些冲动固执罢了”
胆子最大的聂东月复诽着,他对你来说当然是讲理之人,可对我们不讲理啊不过,瞧着祁尘风还一直撩着门帘,率先踏上了马车。
“咦,胡蛮?”到现在,祁尘风竟然才注意到胡蛮的存在,先前的注意力完全被秦流给分散了,完全没有发现一声彪悍气息的胡蛮也跟来了。
胡蛮冷哼了一声,急躁地开口骂道:“你那姐姐丢下老子守着那鬼地方几千年,你又丢下老子呆在那劳什子家族,想甩开我,告诉你,没门”
也难为胡蛮在见到祁尘风那一刻没有破口大骂,而是忍到了现在,当初他可是为了想到与琴千青有关的别的地方,才走出混乱森林,可没想到到西陵城还没一天,这个臭小子竟然就把他给丢在那里了,他没有发火将整个西陵城给毁了都该谢天谢地了
如今跋山涉水和聂东一行人来到和平小镇,心中的怨气更是无以复加,本来以他的速度来和平小镇只不过是眨眼间的问题,偏偏这几人修为实在是太低了,速度根本就提不上来,只得让他这个神兽一般的存在天天陪着这些人慢吞吞的赶路,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
瞧着胡蛮一脸煞气地盯着她,想杀而又不能杀的模样,祁尘风实在很想笑,真难想象,这个脾气暴躁的家伙当初姐姐是怎么驯服他的,让他心甘情愿的遵循着她的遗愿几千年枯燥孤独的守在一个地方,即便从胡蛮的口中,从来听不到关于姐姐的一句好话
“要上车吗?再不上可就没机会了?”祁尘风戏谑地笑着。
胡蛮从鼻尖闷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踏上了马车,那些所谓强者的尊严,神兽的尊严都快给她吞噬干净了,在以前,不管是谁见到他,都是一副害怕得屁滚尿流的模样,可偏偏这人,还老是对他气颐指使,跟她那个无良姐姐就一个模样
“你们来找我,是决定以后要跟着我了么?”祁尘风给每人倒了一杯茶,然后端坐在座位上,很严肃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是”几人答得倒也干脆,他们来的目的本来就是想要跟着祁尘风到处去冒险一番,当初在永宁小城那么一遭加上祁尘风被学校开除那件事,让他们彻底的想通了,在学校上学,很大部分的原因便是凭着这一腔热血来一展抱负,让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国家更加的强大,可这个国家的帝王都不曾在乎过他们,他们又凭什么去在乎这个国家?
再说了,他们背后的家族已经在策划着怎么对付这个国家,那些阴谋算计,他们不是不懂,只是不想去参与,人生太累,太复杂,会让他们觉得这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到处去闯一闯,活出自己的本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