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璇张大了嘴巴“啊啊”了几声,却发现总是说不出话来,慌乱之下,不断用手指抠着自己的喉咙,想要将喉间那堵塞的感觉给抠掉,可不管她怎么用力,却没有丝毫的作用,难受得直掉眼泪。
“若儿,你怎么了?”正在处理事务的张振见自己最为宠爱的女儿如此难受的模样,焦急地走上前来,看着她那一副伤心无力的模样,心也跟着难受起来,连忙朝着门外大吼:“快去请大夫”
似乎这时候才看到祁尘风两人,张振有些防备地说道:“你们是谁”
见时机已到,祁尘风一脸悲伤地上前一步,说道:“丞相大人,张小姐在外游玩的时候,不小心染了隐疾,恰好我夫妻又会解一些疑难杂症,便跟着张小姐来到了丞相府”
张振疑惑地回看着张若璇,无声地询问着她的答案,张若璇很想摇头,可在抬头时,却突然看见了祁尘风那诡异的双眼,心脏又开始恐惧地颤抖起来,竟然再也没有那勇气去摇头否认,整个身子都剧烈的抖动起来。
“若儿?若儿?”一向遇到任何事都能镇定自如的张振在遇到女儿的事情上,总会变得慌乱无比,惊恐地发现张若璇那白女敕的脸上突然冒起了一根根粗大的血管,纵横交错在那脸上,掩盖住了她本来的面貌,一张脸痛苦得近乎扭曲。
“你们不是会医这些疑难杂症吗?还不快来看看若儿到底怎么了”去请的大夫还没到来,有些乱了阵脚的张振侧过头向着站在原地没有一丝移动的祁尘风两人大声吼道,声音大得似乎连整个屋顶都要掀起来。
此时,张若璇只觉得脸上又痛又痒,万蚁啃噬的感觉快要将她折磨疯了,一双手露出尖锐的指甲就要向脸上抓去,把这些东西抓掉,抓掉就不会痛就不会痒了,可一双手被张振紧紧的禁锢着,怎么挣扎都没有效果,恍惚间,张若璇看见祁尘风面无表情地凑了上来,一时间,挣扎得更剧烈了,她想要告诉爹爹,不要相信这个人,不要让这个人靠近她。
可嘴巴始终说不出话来,那种深深的恐惧,深深的无力,让她整个人都显得癫狂,可她挣扎得越厉害,癫狂的程度越深,张振便以为她的痛苦越深,桎梏着她的手也就越用力,而张若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祁尘风离自己越来越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地狱的距离越来越近,绝望得连哭都没有了力气。
祁尘风浅笑着拉着张若璇的手,感受着手下的挣扎,感受着手中的颤抖,将中指探在她的脉搏上,察觉到张若璇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满意地一笑,然后很礼貌地对着张振说道:“丞相大人,小姐只是沾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用药调理一番,每天用特制的药水泡上一次,不出两月,小姐应该就会好了”
张振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下,不让自己乱了分寸,问道:“那可否有什么方法减轻若儿此刻的痛苦?”
“有,只是——”祁尘风面色迟疑,好似很为难的样子
“只是恐怕未来的这一段时间小姐都无法说话,无法动弹了,不过丞相大人您放心,只要过了这两个月,小姐定当恢复如初,不会留下的一点的病根”
张振紧抿着唇,他还真不相信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两人,这一切实在太过于巧合了些,说没阴谋都没人信,可现在,他却不敢出声将这两人赶出去,因为他不确定张若璇的病是不是只有面前这两人才有的治,他不能赌
祁尘风与钟离映泽神态自若地站着,没有任何的慌张,仿佛他们真的就只是被请来治病的
没过多久,便听见门外传来几声急切的脚步声,几个中年男子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还没行礼,便被张振唤了过去为已被禁锢在榻上的张若璇整治。
几个中年男子越是检查,脸色就越是凝重,让张振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不祥的预感越来越严重,良久,几位中年男子又是把脉,又是低声商量,最后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抱歉地对着张振抱拳说道:“丞相大人,小姐的病属下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张振的脸立即黑了下来,气急败坏地说道:“那你们平时干什么去了,区区一个小病都看不好,那要你们有什么用”
见几人不回话,只是低着头沉默,张振地火气越发大了起来,将身边的东西全都摔了出去,大吼道:“废物,难道就任由她这般痛苦下去吗?养了你们那么多年,吃好喝好,需要你们时,却一个个都变成了没用的废物,难道就没有人能够治吗?”。
张振此刻哪顾得上什么形象,脸红脖子粗地大骂着,恨不得将面前这几人杀了泄愤,若不是看见自己疼爱的女儿越来越痛苦,他哪会如此失态,要知道,在平时,他从来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形象,喜怒不形于色,对待那些人才更是不遗余力的培养,碰到一些奇人异事,他还在主动放段去拜访,为的便是那贤能爱得的形象,可如今,女儿有着性命之危,他都快要丧失了理智。
每个人都有弱点,张振的弱点便是这个他一直以来捧在手心的女儿
恐慌之下,张振这才发现旁边一直站着的祁尘风两人,急切地说道:“救她,快救她,只要能救她,需要什么随你提”
这一刻,张振再也顾不上祁尘风两人来这里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也顾不上他们是否会把他这些年来苦心经营的事业全都毁掉,这一刻,他就只是一个父亲而已。
祁尘风胸有成竹地一笑,不顾那些大夫的疑惑,径直走向前,从云纹手镯中拿出几根细针来,就要向她头顶的一个穴位扎去,可还没下手,便被观看的那几名中年男子大惊失色地阻止了下来:“住手”
领头的那位男子上前,厉声说道:“这乃人体的死穴,怎能用针扎,你想要害死她吗?”。
祁尘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站直了身体,不卑不亢地对着张振说道:“相信他还是相信我,选一个”
张振咬牙,他何尝不知道那是人体的死穴,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便寄托在祁尘风的身上,他相信世上肯定不止她一个人能救自己女儿的命,可他已经没有时间,张若璇若是在这么痛下去而不加以抑制,会被活生生地痛死的
“洪洋,闭嘴”
洪洋哑然,捏紧拳头,虽然心中不服,但张振的命令他不得不服从,不甘地退后几步,死盯着祁尘风的下一步动作,看年纪轻轻的她能有什么办法
只见祁尘风微微弯下腰,有条不紊地朝着张若璇头顶的死穴扎下,紧接着,张若璇的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整张脸也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一双手在空中胡乱地舞动着,口中还发出凄厉地吼叫声,那悲戚的声音让人闻之落泪。
有好几次,张振都忍不住想要上前去阻止祁尘风接下来的行为,可看着祁尘风那专注的模样,那股冲动又被硬生生地压制了下来,他怕,怕可能有希望救治的女儿被他这么一破坏,便会香消玉殒。
整个房间里,只有祁尘风与钟离映泽对那惨叫充耳不闻,虽然张若璇的毒是她下的,这症状也是她弄出来,可要救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必须要全神贯注,若是过程之中,有一点微微的失神,就会造成张若璇永远的沉眠。
洪洋这群大夫死死地盯着祁尘风的动作,开始的时候,还异常地不屑,可越看心中就越是震惊,心中越是震惊就越是震撼,震撼过后便是由衷的佩服,世界上居然还有医术如此高明的人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只有懂医的人才会了解祁尘风的医术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在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打定主意,一定要在祁尘风结束的时候,好好的请教请教她,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刚刚她还是他们所不屑的,忘记了她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施针几乎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祁尘风满头大汗地松了一口气,这毒倒是控制下来了,站起身来,刚想擦擦额头上的汗,一只拿着手帕的干净的手适时地伸了过来,轻柔地将她脸上的汗擦得干干净净,钟离映泽有些心疼地说了一声:“累吗?”。
“还好”
祁尘风低头望着全身是针的张若璇,几乎有大半的针是扎在了死穴之上,张若璇脸上那些恐怖的血痕已经缓缓地消失,惨白地脸色与那纯白的棉被不相上下,不知从什么时候昏迷的她正不安地摇晃着脑袋,低声呢喃着什么。
祁尘风拉过张若璇的手,然后在她的手腕部分,狠心地用匕首一划,一股黑血便潺潺地流了出来,发出一股恶臭,让几个大男人看到这样的情景都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