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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喜得手足无措,手上的筷子“啪”地一下子掉在桌子上,发出一阵声响。她慢慢站起来,挪到女儿身边,颤声问道:“清儿,你认得娘了?”
看到头上还缠着绷带的小人儿很清楚地点点头。苏氏再也忍不住,一把把自己的骨肉搂在怀里,贴着女儿圆圆的小脸,一迭声地说:“记得就好,谢天谢地,清儿,你终于醒过来了。”
被这个异时空的“娘”紧紧地拥着,感受到她那喜极而泣的泪水湿润了自己的小脸,李红冰又在心里深深叹息。她认命了,认命去做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女孩,认命去做这个看起来对她很好,很亲切的年轻女子的女儿。三天里,她吃了睡,睡了吃,吃了又再睡,只盼着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哪怕是正躺在急救室,重症病房也好。可是,在她无数次期冀,而这个希望又无数次被无情的现实打碎之后,她终于决定放弃,乖乖接受命运的安排。
三天里,即使她安静的时间比她活动的时间多,但是她的脑细胞并没有停止活动。她看到这个面容姣好,身材姚窕的年轻女人整夜整夜不睡,在她的床前来来回回地徘徊担忧;看到这个女人在竹篙前对着那唯一一条腊肉看了许久,终于狠心摘了下来,炒来给她补身子;看到名义上叫做“哥哥”的小男孩身上纵横的青紫伤痕,死死盯着桌上的腊肉却一块也不敢夹的眼神,她就觉得眼睛发酸,她觉得,如果自己再不“醒”来的话,让这个贫困潦倒、风雨飘摇的家庭再“雪上加霜”的话,那她就真是太对不起这家人了。
她又低低叫了声:“娘。”这个小女孩的童音很好听,细细软软的,很舒服,就像她作为幼儿园老师经常听到的那种。似乎还更软,还带有一丝甜腻。
苏氏这才惊醒过来。她太高兴了,高兴得忘情了。她起身,拿了手绢拭拭女儿脸上的泪水,有些不好意思道:“清儿乖,娘没吓着清儿吧,娘太高兴了,娘太高兴了……”抬手,轻轻地抚模着女儿的头。
“娘,吃饭。”李红冰又多说了一句话。这小女孩的声音,怎么就这么好听?连李红冰都觉得可爱。苏氏这才觉得现在是在吃饭,笑笑转身回到座位上。
李红冰又笨拙地用汤匙舀着腊肉。她还太小,握不住筷子,但这腊肉用汤匙又怎么方便舀起来?连试了几次,都不成功,急得她直叫:“哥哥!哥哥!”
苏辰宇看看妹妹碗中的腊肉,又偷偷地瞄了下娘亲,馋得口水都要冒了出来,就是不敢动,不敢用碗去盛接。
苏氏看着好笑,也心酸,知道自己一顿打,把儿子打怕了,不由柔声道:“小宇,你也吃吧。”
苏辰宇这才像获得大赦般,喜滋滋地用碗接过腊肉,又懂事地夹给娘亲。这样一来二去的,自己的碗里也不过只剩下一两片,他也没在意,大口大口地扒饭,一副吃得心满意足的样子。
苏氏怔怔地看了儿子许久,落下泪来。把碗里的腊肉全部夹给儿子。看到懂事的儿子的胳膊上仍未散去的淤青,鼻子一酸,又差点落下泪来,用手轻轻抚了一下:“还疼吗?”。
苏辰宇受惊似地躲了一下,抬头看看娘亲,又马上低下头去,低声摇头道:“不疼。”嘴角却委屈地微微抿着。
“小宇要听话,娘以后再不打你了。”苏氏看着儿子委屈的样子,也心痛,当时她是气糊涂了。
李红冰看得微微有些动容。这个看起来似乎很柔弱的年轻女人,一会儿像慈母,一会儿像严父。要把这两个角色担当起来可真不容易。三天里,这所只有两三间屋子的土砖房她已经来来回回地走过好几遍了,就是不见男主人的画像。按理说,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死了;二是出了远门。但三天里,她从来没有听见那个“哥哥”提起过,真是有点奇怪。
这是一个破败的村子。李红冰“蹒跚”地走出院子,环视了一下四周荒凉的景象。得出一个结论。四周是灰黄的土墙,原砖的颜色;路是黄泥地,只有几块零散的石板,也是灰黄灰黄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有些地方断成几块,踩上去摇摇晃晃的。
她看看自己的身子,现在这个身体实在太瘦小了,连走路走得快一点都要摔跤,穿着厚厚的衣服摔在地上也不疼,只是像只被人倒置的小乌龟一样起不来身。这时,苏辰宇,她名义上的哥哥就会第一时间冲出来,拉起倒在地上的妹妹。把妹妹身上的尘土拍干净。
真不像是农村的小孩。李红冰看看自己和苏辰宇身上的衣服,得出第二个结论。按理说,农村家里的孩子,在地上打滚,在地上爬来爬去,是常有的事,昨天洗了澡,换上新衣服,等到了第二天晚上,已经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农村家长也不是不想管,是没时间管,那么多的农活,喂猪草,上山砍柴火,农田菜地都要侍弄,哪还腾得出时间照料孩子?这对于贫困的农家,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但是李红冰觉得,她与苏辰宇是个例外。他们哥妹俩的衣服,也是旧得不能再旧的棉衣,领子的地方都洗得发白,但依旧是干干净净的,有一阵淡淡的衣香。
屋里也很清爽,虽是简陋的一张桌子,几张条凳,但摆放在应在的位置,反而有一种古朴简单的风格。她这个时代的“娘”,是个极好干净的人,灶头、桌子每天都要擦拭,油光澄亮,不见一丁点灰尘。饭前苏辰宇很自觉地去洗手,再帮妹妹洗;睡觉前会自觉地月兑靯子,月兑掉外衣,再睡觉。李红冰凭着自己几年的幼儿园教龄觉得,这个家是个有家教的家庭,虽然极有可能是个单亲家庭,苏氏应该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妇。
苏氏?她在这个时代的母亲?李红冰嘴角一翘,露出一个微微的笑意,把眼睛瞟向家门前那条小河。那里,有个年轻苗条的身影正在浆洗衣服。天气尚早,太阳还没有出来,村里的人还在睡觉,苏氏却起得很早,拎了一大桶衣服就着河沿的石板用木棒敲打着。等村里的人三三俩俩提着衣服出来洗的时候,她早就拿着洗好的衣服转回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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