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下竟有这样的好事,别人无偿出人力、物力,还来征询你的意见,要不要与他合作。
李红冰神色如常。她知道,面前这位年轻人真是个有着缜密生意头脑的人。创新,他抓住了能在商场上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法宝,一个企业能否生存下去,在于能不能赋予它新的生机与活力。像现代的洗衣粉竞争大战,各个商家不都在添清洁因子,添加生姜去污等方面大力创新吗?
而她,偏偏抓住了这一法宝,所以,明公子才会摊出极具诱惑的条件来诱惑她。没办法,谁叫她是一个禁不起诱惑的人呢?
“好,明公子果然是个爽快之人。”李红冰赞道,“这事我应承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然后双方又就分成问题达成一致协议,五五分成,李红冰知道明公子作了很大的让步。但以后呢,谁能说得清是谁获益最多?商场如赌场,赌赢了,就有可能一本万利。
走出店门口,行至半路,天气突然变了,居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冬季下暴雨,的确少见。
两人躲进路边的亭子避雨,望着丝毫没有减弱的风势雨势,张二花哀叹道:“小清,你真是贵人出门招风雨啊,看来我们是要被困在这里了。”
“是吗?”。李红冰望着不远处愈走愈近的人影,“解救我们的贵人来了。”
张二花不相信地朝外望去,果然,苍茫的雨幕中走来一人,是明记陶瓷的小六。
“苏姑娘,张姑娘,我家公子嘱咐我送伞过来。”小六把两把油纸伞放下,便走了。
“明公子真是一个不错的人。”望着雨幕,张二花的语气里透着些许惆怅。
李红冰微微摇头,再好的人,也只能是商场上的朋友。因为,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她了。想到这,心头不由升起一丝牵挂,都过了这么多天了,林志海怎么还没有回来?
“走吧。”李红冰递一把油纸伞给张二花。见她犹自望着雨帘发呆,不由笑道:“怎么,二花姐,春心荡漾了?”
“你说什么呢!”张二花微红了脸,作势要去掐她。
李红冰灵活地跳开:“刚才在明记陶瓷店里,是谁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看的?又是谁,听说我回绝了人家的建议,急得一副直跳脚的样子?”
张二花被人说中心事,脸上更红,又羞又气恼道:“死妮子,你还说!”急急奔过来要捂她的嘴。
李红冰笑弯了腰,连连告饶道:“好姐姐,饶了我吧,我不说了。”
两人又笑闹了一阵,才撑起油纸伞回家去。一路上,由于雨下得大,路上微有凹陷下去的地方都被积水填满,绣花鞋一踩下去,整只脚都湿了。又冷又冻的,兼沾了泥沙泥巴,很不舒服。李红冰看看脚上不成样子的绣花鞋,有些心疼地叹了口气,心想这雨天真是麻烦,要是有空的话,一定要请人做一双厚高跟底的木屐鞋子,穿在脚上,用绣花鞋套上去,那样就不会沾湿鞋子了。
“小清,你真的能未卜先知呢。那个明公子居然还真的把货柜出借给我们。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你开的条件那么苛刻,怎么那个明公子一口就应承了?”张二花问出心中的疑惑。
李红冰笑笑,知识产权的价值一时半会跟张二花也说不清楚。但明公子应承得这么爽快,还是另有原因的。
“这里面,南昭王妃也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李红冰微微一笑。这件事,说清楚一点,就是她适时适地地拿南昭王妃做了一回活广告。
“有吗?”。张二花不相信地问。
“如果不是南昭王妃给了我们这份差事,那明记陶瓷会开出这么优惠的条件给我们?”李红冰一副明了的样子,“他们猜想我们肯定与王府有什么关系,或是用了什么手段,才接了这个肥差。再说,光凭我们一面之词,他们怎会相信?当然也派了人调查了此事,确信无疑后方与我们交易。”
毕竟是生意场上的人,这种知此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的定律,谁都懂。
明秋梧不是三岁小孩,李红冰若是自编一套说词,当然糊弄不了他。有南昭王妃的响亮招牌在前,有构思灵巧的图纸在后,事实加上论证,明秋梧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所以,当小六也向明秋梧问起相同的问题时,明秋梧也含笑不语。此举虽有些冒险,但商机无限,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虽然有伞挡了雨,但雨毕竟大了点,两人也湿了半身。到了家,李红冰赶快进屋换了衣裳,顺便拿了一套出来让张二花也换上。
李红冰转身煮茶,就听见张二花在后面幽幽叹息一声:“小清,林大娘对你真好。”
她转头,就看张二花正望着身上的衣裳出神。那衣裳上有几朵牡丹,绣工精湛,栩栩如生,正是出自林氏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