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偏僻地方,落座,楚辞站在风行后面,眼睛却在不停的注视着周围的人。
地处上京城最繁华的地带,各种人进进出出,楚辞扫视了一周,却发现在满天红里面四个角落的都有不同的人在巡视,酒楼里面看起来是人声鼎沸,实则却是井然有序。只是在看到二楼角落里面一个闪动的帘子时,眉头微挑,目光凛冽,直觉那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风行。
“风行,你要像平常人一样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知道吗?”。楚辞在观察完周围的情况之后,脸上凝重的用喉音说道。
“知道了。”风行对在自己耳边小声叮嘱的皇上机灵的点点头。
“你说这个大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你见过没?”楚辞旁边桌子上的一个约模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问同桌另一个人。
“我也没见过,不过听说他可是神通广大,不光光是这个满天红酒楼,就连咱们这上京城里面的赌场,酒楼都是这位大公子开的。可见其实力非同凡响,真是他娘的,这么有钱的,也不知道给咋们给几个花……。”另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咒骂道。
那中年男子听到他说的如此赤-果,便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左右看了看,方才小声回道:“不可胡说,让别人听到你就受苦了?”谁知,这个中年男子的话还未说完,就走过来两个人,一看衣着打扮便知是那满天红酒楼里面的人。
“我们家公子有请。”来的人看似彬彬有礼实则语气强势。
尖嘴猴腮的人一听,身体一僵,脸色变得苍白,神情中竟那般的晦暗,忍不住筛糠起来。
而那中年人更是不敢多嘴,可是仔细看去,身子却忍不住的微微抖动着,也不待那尖嘴猴腮之人说话,来人便和另一人直接将他架在中间,隐没在楼梯处。
楚辞狭长的眼睛,此时早已不见那蓝色而妖冶的眸光,取而代之的却是墨黑而明亮的眸子,却在再度感到斜后方有双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时候,眉头似打了结,紧紧的皱在一起,解也解不开。
“你怎么了?”风行感觉到自己后面突然传了了一阵寒气,似压抑般忍住不去爆发。风行明白,此时的皇上定是遇到了什么难解的事情才这般的。跟的久了,就会知道,皇上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种表情,甚至每一种气息所代表的意思。
“主子,我们要不要去楼上坐坐,这里太吵了。”看到那尖嘴猴腮的男子莫名其妙的被满天楼里面的人带走,楚辞略作沉吟,片刻,便道。而未回答风行的话,只是以一个随从的口吻建议道。刚刚那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只是说了一句玩笑话,便不知为何就被带走了,而自己若在继续说下去,恐怕早已经被他们发现了,因此,当风行问话的时候,楚辞只是改了口而没有直接回答。
风行一听,料知皇上可能发现了什么,便点了点头,道:“这里确实有些吵闹,只是不知楼上可有安静的包厢?”风行虽是这般说,却也在说话的当儿早已经起身。楚辞跟在后面,对着旁边跑来跑去的小二喊道:“这位小二哥,我们家公子想要一件静雅的包厢,不知有没有?”说着,一枚金子在小二的眼前扬了一下,便放在了他的手里。
那小二虽说见惯了大手大脚的富家子弟,却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金子当小费放在自己面前的,看到黄灿灿的金子,那小二吞咽了口水,喉咙里响了一下,便很快的接过金子,却说了一句:“请两位客官先等一下,我去为客官询问一声。”
“好我和我家公子便在这里先等一下了。不过,最好是二楼角落里那间,我们家公子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风行并未说话,而是楚辞代为回道。此时,楚辞的表现要像个随从,而不是堂堂的楚国皇帝。
那小二飞快的上了二楼,很快就消失在二楼角落里面。
“大公子,刚刚有人直接给了小的一块金子,看起来出手大方,却想要公子如今呆的这个包厢,小的就赶紧过来禀报大公子了。”那小二看到刚刚还在那里滔滔不绝的尖嘴猴腮的男子,如今正被绑在那里,像岸边案板上的猪——待宰。小二的身子便有些抖动,似乎见到了什么万分可怕的事情,眼神中就像预见了他的下场一般,早已经变成了惊恐之色。
那被称作大公子的人,赫然就是那一剑将自己的属下毙命的华服公子,原来华服公子就是大公子,大公子正是华服公子而高强嘴里那里模棱两可的人,竟然是同一个人。只是这次高强走的仓促,并未告诉皇上自己是探听了大公子的事情才会如此的,而只是告诉皇上那些妇女的事情,因此,便造成了楚辞认知不明而导致的一些判断失误。
大公子并未说话,只是在听到小二说的话时,瞳孔一缩,小二瞧瞧抬头,看到面具下的人那张犀利而寒冷如冰的眼睛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就让他进来吧。”面具下的人似乎并不感到惊讶,刚刚,自己站在这里巡视酒楼下面的人时,便看到了那一桌,一个穿着月牙色的衣服的男子和后面站的那个目光冷峻却散发着无比寒气的随从。
“可是大公子……。”小二本想说大公子也在这个包厢的时候,看到大公子摆了摆手,便立刻噤声,不敢多言,心想既然大公子都没有什么,那自己又想那么多干什么?如此安慰自己之后,小二摆着自己瘦弱的身子,便要退出去。
“你就告诉他,这个包厢里面还有一个人,只是是双层包厢,并不影响公子的休息。”即将退出去的小二在听到那魔鬼般的声音响起在自己头顶的时候,早已经吓得是冷汗淋淋,哪再敢说话,只是不住的点点头,迅速的退出去了,到了外面,还用手不住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深怕自己的心脏享受不住这般惊吓而跳了出来。刚刚里面站了好几个面具人吧,小二心里暗自思量,却发现手中依然拿着那块金子,顿时觉得这金子就像烫手的山芋,烧了自己般,几乎不知放在那里,最终犹犹豫豫之下,便将它放到了自己胸口处的内兜里面。这才赶紧去请那位公子了。
而楚辞一直在盯着二楼角落,却见那小二一连串惊恐的动作,心中便知这里面定是有位大人物,只是不知自己那块金子的价值如何了。
“这位公子,二楼确实有个包厢,只是包厢里面还有一个人,不过,这是双层包厢,并不影响公子的休息。不知公子可否愿意。”小二低头哈腰的问道,奴性尽显十足。
“可以,只要比这里清净些,就算有人,不打扰我们便是了。”楚辞抢先回道。
“不知这位公子意下如何?”小二有些好奇这主仆二人,主子总是不说话,而那随从却似主子般处处都说话,因此,小二还是侧了侧头,问了问面前这位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衣服的富家公子。
“没听到我的随从说的话吗?”。风行冷冷的抬眸,似乎对于小二这种白痴的问话不屑一顾,鼻子冷哼出声。
小二看到风行这个表情,吓得不敢再出声,只得领了两人上到了二楼的包厢里面。
楚辞本以为进去会看到令自己惊讶的场面,谁知里面却是诡异的安静。楚辞和风行被请在了外面坐着,而在屏风的另一侧,却有人极为雅兴的听着古筝。那古筝的声音似晚风中飘来的一种幽香,令楚辞两人感到舒心异常,于是,两人便坐在包厢的一侧,听着另一侧典雅而舒缓的古筝。
一曲接一曲,由快到慢由缓到急,经过了幽密古老的原始森林,跨过了万马奔腾的战场,最后在那一片片血泊之声中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是一声缓慢却掷地有声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既然你这么爱钱的,那我便成全你,去给他金子吧。”似乎有个地狱般的声音从天而降,让沉浸在琴声中的楚辞,听到那坏了氛围的声音,心中竟是有些微微的恼怒。
风行看到主子的欲行又止的动作,心中了然,便在这边朗声一笑,道:“兄台好琴声,只是不知兄台如此雅兴,是为何而扫了兴头呢?”风行说着,便越过那屏障,走了进去,楚辞微愣,却紧随其后。
墨色眸子一眼便看到一个华服男子坐在披风正对面,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而安鼻梁高挺,眼神漆黑如墨,看似温和,却始终难掩眼中的戾气,如此的男子,再看那手中的古筝,楚辞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如此乖戾的男子,竟然可以弹出这般震撼人心的天籁之音?这让楚辞隐隐的感到惊讶。而他的旁边却是两个随从,那神色之中并无异常。
来人似乎并不对突然而入的两人感兴趣,瞧都未瞧两人一眼,便对着跪在屏幕之前那尖嘴猴腮的人,幽然却无法抵抗的说道:“你不是刚刚都说了吗?这么有钱的,也不知道给咋们给几个花……”大公子将那句话说出,眼神中的阴暗下来,有种水漫金山的味道,让地下刚刚还得意的男子,似耷拉着的一条狗,趴在地上,不敢吭声,只是那喉咙里面却不停的喘着粗气,让人一看便知他的害怕。
此时的大公子早已经取下了那面具,而面具之下的容颜更是令人惊叹,似天之宠儿,比起楚辞来,却各有优胜。
若说楚辞是一直诡异的五彩画,那这位大公子就是一个乖戾的水墨画。
楚辞明亮,大公子阴暗。
“既然如此,那……。”只见他忽然看向风行,分明的脸上现出一丝喜色,道:“不知两位可有金子一借?”
楚辞未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金子递给他,又站回到风行的后面。
大公子拿到金子,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神色。
“把它喂到他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