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稳定了,一切如常,如释重负,如获新生。心情大靓,请放心跟读,年继续盼望大家的支持和鼓励,求收藏推荐。)
董青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做错了吗?
为什么自己的爱,在六儿的口中居然变成了恨?
刚才小丫头的眼光里,竟喷射出了愤怒的火光,离去时眼眸里满是冰冷和哀怨,全不见了如水的明媚。
爱情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让人这么的痛苦?
心很痛,痛得不想再做自己了。
就像飞蛾扑火,明知九死一生,却又欲罢不能……
夜寒露重,董青摇摇晃晃的朝着住处蹒跚走去了,无论天大的烦恼,只需沉沉的睡上一夜,云淡风轻。
*****
六儿的脸颊通红,喘着粗气,捂着肚子,身子微微弯着,居然跑岔气了,她嘟囔着,“唉,没义气的风风,你和我一起,也没见你,跑这么快呀?哎呦,哎呦。”
她知道自己除非插上翅膀,否则追上彩云是绝无可能了。
多么尴尬的一个夜晚,如果自己不那么多事,一路不停的去找胖姐,不下马问候董青,怎么会节外生枝哪?
又或许,不怪自己;董大哥的事情,总会在某一天,用一某种方式彻底解决……
六儿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溜达着往河边走,她想找个偏僻安静的地方透透气,远离所有人。
练兵场上嘈杂的人声,在寂寞的寒夜里分外的震耳,直到那声音渐行渐远了,被她甩在了身后。
快乐在这一刻,暂时远离了她。
生活从来就不由自己的心去掌握。
董青的一个突然的亲吻,在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心中,激起了层层的涟漪。
六儿原本平静的心湖,终于被一颗试探与暗恋的石块,打破了应有的安宁。
这世界上为什么要有男人和女人?
他们之间又为什么会有一种叫情的东西?
许多的疑问,成长的烦恼,随着这个小丫头的慢慢长大,将更多的以各种状况突袭而至,不期而来。
而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坦然承受,抑或是应接不暇。
真是过分,苏六儿的小脸是想亲就能亲的吗?
世界上有种最讨厌、无耻、恶劣、霸道的动物。
叫做男人。
六儿又气又恼,又恨又羞,在河边寻了棵高大的白杨树,蹲坐了下来。
面前说是河,其实早已结实的冻成了冰河;但也只有如此的寒冷冰凉,才能让一个心绪烦乱的人彻底清醒。
她伸出冰凉的小手,爱怜的模着自己仍在发烫的小脸蛋,自言自语道,“淡定淡定。唉,冷静不了了。这回糗大了。”
初吻,就这么被人夺去了吗?
真是苍天无眼?
六儿想痛哭一场,祭奠自己的初吻逝去,可是,眼泪怎么也流不出来……
欲哭无泪?
悲伤的最高境界?
悲从何来?
今天办砸了一件事儿,驮着鲁四宝马不停蹄的去看胖姐,如此简单,简单到两点一线的问题,居然都让自己给弄的一塌糊涂。
最可怕的是连锁反应:董青,刘彩云,鲁四宝,当三个痴男怨女出现在同一个地点,那暗流澎湃,简直能让山崩地裂。
山也许不崩。
地也许不裂。
自己却快要死翘翘了。
六儿忽然双手合十,诚心祷告起来,“阿弥陀佛,恢复如常就好。只当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梦醒十分,再回首,一切依旧。”
六儿心中烦闷,顺手从身边捡起了一根枯树杈子,所幸以树枝做大刀,舞动天地,颠倒烦恼。
正在肆意耍着,猛见一黑影在河岸边的树林里晃悠着,六儿机敏的望了过去。
这么晚了,天寒地冻,究竟是什么人,跑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难道比自己还倒霉,也是来散心吗?
眼见那黑影由走变跑,越走越快,直奔河边而去。
六儿一看吓坏了,这人不是要寻死吧?她扔下树枝子施展轻功,飞步上前,迎着黑影,如闪电惊雷般冲了上去,“站住。”
就听“鍒”“邦”六儿重重地将那个人一个虎扑扑倒在地。
“救命呀?”六儿身下,一个女人的声音哀嚎着。
借着月光,六儿缓缓抬起脸,她发现自己居然扑倒了一个中年女人。
怎么肚子还鼓鼓的?
唉,六儿脑门子的汗下来了,她猛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没等那女人再开口,无耻的先发治人了,“我说你怎么搞得,这么大冷天自杀,还想跳河,河都冻上了,你不知道呀?”
中年女人躺在地上,眼神明灭,一副哭腔,“真的冻冰啦?哼,你才想自杀哪,你,快,快扶我起来。”
六儿挠了挠头,狡辩道,“我说这位大姐,你要跳河,我不拦着你。但是麻烦你挑个合适的时间。不要赶上我在这里,我六儿是个义薄云天的人,你在我面前死,岂不是折杀了我的威名,我……”
中年女人忽然伸出一只手,有气无力的拽着六儿的衣服,“救救我,肚子,好疼,我,我,可能,要,生了。”
“你说什么?”六儿的眼珠子瞪得像石榴那么大,顿觉面前晕眩,“你真是孕妇?”
也就是说我把一个孕妇撞倒了……
六儿慌得赶紧俯子,轻轻把中年女人扶了起来,“对不起,大姐,我以为,我……”
那中年妇人坐在地上,身子摇摇晃晃,已经支持不住了,她忽然拉住了六儿的双手,嘴唇颤抖着,“姑,娘,你救,救我。”说罢,她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醒醒,醒醒,大姐你……”六儿吓得眉毛鼻子快拧上了,她用右手拇指的指甲狠狠的去掐女人的人中。
居然没用。
天哪。
怎么办?
六儿浑身的汗哗哗的流了下来,她有些慌了神,干脆背走吧,找邓老伯去,他应该会接生吧?
想着,六儿的背一弯,把女人的双手搭在自己的前胸。
刚想起身,忽然想到不妥,这样会压到孕妇的肚子;她扶着女人的上半身,小心地移到女人的背后,用自己的两只胳膊从女人的双侧腋下叉过去,往上一抬,“一,二,三,走你。好沉啊。”
六儿一边轻轻呼唤着,“大姐,可千万不能有事,你挺住啊,坚持一会儿。”说着,她的舌头抵着上牙堂,封住自己的气息,两脚抓地,腰胯用力奔着营地的方向走去。
唉,还有比自己更倒霉的人吗?
别人都是飞来横祸?
自己这是飞来孕妇。
这女人可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不然,自己可就罪过大了。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人说一级浮屠是做一百件好事。
这么说,我做了七百件好事?
不对,如果不是我撞她,她也不会摔倒在地。
那我这算是无功无过了吗?
好事和坏事怎么互相换算的……
六儿的心乱糟糟的,开始她还能健步如飞,因为纷繁的思绪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可是到了后来,她的脚步越发沉重了,后背上的女人仿佛从一坨面粉,渐渐变成了一座小山。她的汗水顺着脊梁滚滚流淌下来……胸前也慢慢湿漉漉的一片了。被刺骨的西北风呼呼吹着,又冷又湿,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六儿的眼前一晕,脚底下一打滑,差点摔倒,她晃悠着身子,举步维艰的走到一棵大槐树旁,无力的将头重重的靠在了大树干上。
这样,身子就能少用些劲头了。
能靠会儿是会儿吧。
这女人好重,六儿的腰都快累折了,骶骨处生生的撕裂般的疼痛,大腿颤颤发抖,膝盖也慢慢打软了。
额头的汗水一滴滴越过眉毛往下趟着,转瞬间,六儿的眼睫间居然湿润了。
平时练功时候都没出过这么多的汗水。
六儿的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她的嘴唇干涩而爆裂,热热的汗水,出了一片,被风吹干;再出一片,复又吹干;周而复始,痛苦不堪。
六儿的心里有个声音飘了出来,“歇歇,让我歇歇,不行了,快死了,扛不住了,好累呀。”
这时,一个幽怨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唤着,附和着,“放下吧,放下,量力而行。”
可是紧接着,一个强硬而彪悍的声音开始铿锵作响,“要是放下,你就爬不起来了,你肯定爬不起来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初好好练功就好了,起码不会这么亏气。
六儿的眼皮重重的,耷拉了下来,这一次,无疑是挑战着自己身体的极限,种腰酸背痛,精疲力竭,她整个人都要被耗尽了。
可是,奇怪的是,这种上的极致折磨,反而让她不安的心,不再那么烦躁了。
原来身体的痛苦,比起心灵的痛苦,要好受的多。
六儿,走吧,继续,向西,不要停,你不会停下……
*****
鲁四宝被绑在马上,他感到自己像货物一般,被人肆意蹂躏着,这回骑马的又是一个女人,没看清,但是他知道是个女人。
他气得都要背过气去了,他的眼睛看不见,但是他的耳朵能够听到,更能确切的感受到,方才和六儿说话的男人,不就是表哥董青吗?
表哥啊表哥,太过分了。
亏我和你那么交心。
怪不得六儿不喜欢自己。
原来被你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夺人所爱。
早知道,把六儿的那把破刀扔了算了。
还什么定情信物。
绝交,和表哥绝交,必须的。
抢表弟的心上人,算什么英雄,狗熊,绝世大狗熊……
彩云的心中五内俱焚,她心中七上八下:六儿,你抢我的男人,我,我抢你的马。
她一路骑着追风狂奔,越过小树林,踏过练兵场。来世汹汹,去世猛猛,对整个宋营进行了毁灭性的破坏。
妒忌,无疑已经淹没了她的理性。
跑着跑着,彩云才想起马上还绑着一个人,她忽然带住了马缰绳,没好气的问道,“你谁呀?”
黑灯瞎火,鲁四宝脸上又缠着好多条破布,她实在看不出面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董青。”鲁四宝都气蒙了,心中念叨着表哥的诸多不是,竟然一张口答出了表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