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般的寒冷刺在身上,看不清前面的路,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风雪阻拦了官府衙门的人,却不能阻挡肖唯。这场大雪让路变得难走,不过也刚好为他们打了掩护,其实他们刚出了萍水镇就已经再也走不动了,人困马乏,不如找个地方暂且休息一下。
承浅身上沾着瑶红的血,根本无法再进入村庄,承浅趴在马背上,肖唯牵着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路上,如果没算错的话,他们只离开萍水不到十里远,他现在分不清方向,漫天的雪花让人迷惘,他是顺着山路走,想找一处避雪的山洞。
即便是普通的农户也好,人越少,对他们越安全。
终于,肖唯找到了一个山洞,山洞有一仗高,宽度刚好容得下马进去,像是一个山壁之间的夹缝,停下马先背着承浅进去。
走到里面才发现这条细缝越来越宽,呈‘八’字型,里面宽阔,不过太黑了,肖唯也不敢太深入,借着外面的光亮,先寻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将承浅放了下来,马自然是不能放在外面的,如果有人来搜寻,岂不是招惹祸端?所以肖唯把马牵了进来,送到很深的地方,模黑找了个可以拴马的石头,安顿好了,这才回去看承浅。
还好不是顺风,否则山洞里必定会被灌进风雪,这里就根本无法生存了。
肖唯很疲惫,在风雪中走路很消耗体力,他把包袱扔在地上,然后坐在承浅身边。
外面的光只是微弱的,肖唯只能看清承浅的面容,她的脸上也沾了血,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肖唯看着她的身体,她本能地抖动着身体,好像承受不了这样的寒冷。
地下冰凉,除了衣服就没有隔热的东西,她平时娇生惯养,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寒冷?肖唯想了想,风雪交加,不生把火取暖,她怎么受得了?
他将瑶红的包袱和承浅的包袱拿到一起,打开查看里面都有什么,刚才他走的慌乱,不过幸好拿到了承浅要的《断魂刀》刀谱。仔细地整理一下行囊,把东西集中了一下,有暗影给承浅留下的一封还没开封的信,刀谱,银票银子,瑶红的包袱里的东西也不多。
金疮药、火折子、一些银子还有一块令牌,最后是一张纸,肖唯看了一眼,是鬼权书给承浅的,简要地说明了现在的境况。
白家长子白征已经对朝廷开战,北方局势严重,皇后被打入冷宫,承浅的叔叔也被抄家,全家被打入死牢。
肖唯想,落井下石的事常常发生,朝廷连皇后都打入冷宫了,更不会在乎开天门,而开天门的存在也是一个祸害,朝廷自然要借机除掉。他们暗中怂恿武林人士攻打开天门,这样可以借机获得武林盟主的称号,谁不想用用武林盟主的称号,一统江湖?
瑶红从金陵老宅里出来给承浅送消息,让他们不要再踏入水深火热之中,暂且让他们避开纷扰,开天门内可自给供给,又有三十八道机关,如果朝廷真要反目,他们可以抵挡一阵子。
知道承浅下落的只有鬼权和承震天还有瑶红,绝无第四人,内鬼一定是想跟着瑶红出来找承浅,这便知道承浅到底身在何处了?
这封信被肖唯重新叠好,与暗影留下的信放在了一起。他仔细地想了会,瑶红为什么会负伤出现?瑶红说过有内鬼,可鬼权的信里根本没提过内鬼的事!这其中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内鬼是瑶红在路上发现的?也许瑶红的性命就是‘内鬼’派人所谓。
这内鬼,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肖唯的脑中只有一个人有可能,那就是鬼权!
那平白无故出现在蜜桃园里的黑衣人,还有黑衣人的同伙
当肖唯意识到这一切是个阴谋时其实已经晚了,承家已经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肖唯的脸是冷的,大概是风雪声太大,他听不到承浅的低吟,那是一种痛苦的低吟,痛苦蔓延全身,怎么都摆月兑不掉。
昏迷中,她的眼前出现了癔像,那是在中皇山,漫天都是飞雪。
她的身后是娲皇宫,面前一仗远处站着一人,他身穿黑衣,红色绸缎镶边,衣上有金色龙纹刺绣,如墨般的长发被风雪吹的飘扬着,额头上系着一条两指宽款一尺长的红色绸缎,一块金质的腾龙穿过红色绸缎,正好扣再他的额头上,俊美的容貌刚毅,那双红色的眼睛正冷冷地看着她。
此时他的手中拿着一把横刀,这刀承浅不认识,从未看过,只是刀鞘上的金色纹饰实在是漂亮,宝刀配英雄,这句话果然不假。
他一手拿着横刀,双臂环抱在身前,横刀也斜横在身前。承浅觉得这造型非常酷!
只是那样冷冷地看,承浅似乎是夹在二人中间,而他们好像都看不到她一样,原来她是透明的?
那个女子的脸上蒙着绫罗红纱,一身红衣,看不见容貌。
这女子不会是她吧?承浅有些莫名其妙地想着。
但此时女子说话了。“你不要逼我。”
“中皇上仙,这是你的天劫。”那男子很冷静地说。那样的冷静让承浅将视线放到他身上。他的眼里没有一丝强迫之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一般地看着对面的女子。
从他的口中,承浅知道原来这女子就是中皇上仙。
承浅不由自主地去看穿着红衣的中皇上仙,那双美丽的大眼不曾有过一丝的感情流露,只有无边无际的嘲笑,“这就是天劫?”
男子点头,“是你的,也是我的。”
女子笑,狂傲的笑,笑的放荡不羁,笑的花枝乱颤,直不起腰身来,紧接着她的周身便放出红色的光芒,光芒太刺眼,承浅已经用手去遮掩那光芒,可光仍旧是刺痛了她的眼,到最后,红色的光芒已经接近白炽了。
她不得不转过身,躲开那刺眼的光亮,这便刚看到了那男子,他仍旧目视前方,好像不惧怕那种光亮。
光芒暴涨的瞬间,男子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抱着剑的手紧了很多次,承浅看的清清楚楚。
那女子是中皇上仙,难道中皇上仙不心甘情愿以身封印是真的?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逼中皇上仙以身封印的?
这是很合理的解释,承浅就很自然地这么想了,她似乎能猜到中皇上仙就要死了,她突然恨这个男人,恨的要命,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逼她,要封印,他自己不能以身封印吗?
她突然替中皇上仙不值起来,对他大喊。“你这个人渣!人渣!你为什么不自己不以身封印?为什么?!”
男子面无表情,只是那握着刀的手越来越紧,好像要捏碎刀鞘一般。
“溪深难受雪,山冻不流云。”那女子的声音变得飘渺起来,好像整座山都回荡着这句诗,山上的风雪立刻大了起来,可太阳却从东方渐渐明亮起来。
“中皇晴雪”男子低低吟出。
光线暴涨到极致,正座中皇山上的妖魔鬼怪被封印在中皇山上,其中包括这名男子,而一些道行浅薄的妖魔尽数死在这强大的封印当中。
中皇上仙连尸体都没留下,当真是‘以身封印’。
承浅看着刚才还站着中皇上仙的地方,太阳光从上射下,照耀着正座娲皇宫,娲皇宫山脚下的那座白仗高的女娲大神石像仍然耸立在那里。
‘唔’一声痛苦的低吟。
承浅下意识地去回头,那俊美的男子竟然自己拿着横刀刨月复自杀了?她看的惊呆了,可那男子竟然硬生生地拔出了刀,似乎没了站着的力量,他单膝跪在地上,刀直插在地面上,以刀做支撑。
“对不起”那声音很低,像是最后的道歉,他的头渐渐垂下,鲜血蔓延,洁白的雪染上了刺目的红。
他应该是死了,承浅这样想,对于他和中皇上仙的事,她不明所以,所以也不好评价
耳边传来阵阵轻呼声,‘小浅小浅’她的四周变得混沌起来,随之变换的是天色,她好像走入了一场迷雾当中,而她自己就是迷雾中的主角,逃不出这令人害怕的地方。
肖唯从外面找了一些干柴回来,勉强生了火取暖,承浅的衣服快湿透了,血液黏着在她的衣服上,一定很不舒服。
肆虐的风雪让承浅的身体越来越冷,已经不觉得痛,只是麻木。
肖唯身上的黑色貂皮裘衣已经被他扯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去月兑承浅的衣服,带着害怕又小心的心里,手似乎都是抖的。
该死的,月兑了多少女人的衣服,就连刚才月兑她衣服时也不曾有过现在这样的感觉!肖唯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粉色的两坨挂在脸颊上,此时竟然有着几分可爱。
月兑完了承浅的衣服,用貂皮裘衣将承浅包裹住,她的身上有淡淡的水气,一捂在裘衣里,让她十分难受。
肖唯拿着这些衣服,不知如何是好,洗是不能洗了,只得等风雪停了再想办法给她找套衣服穿。
承浅的身子缩在裘衣里,脚和头却冷的很,肖唯知道,人的脚和头如果暖了,身子也就相对会觉得暖,所以他只得坐到承浅身边,把她白女敕的玉足放到自己的月复部,贴着他男性身体特有的火热。
“肖唯”她轻轻地呼唤了一声那个名字,虽然是在昏迷之中。
这一声却莫名地叫的肖唯心暖。
“肖唯”她再次呼唤。
“我在!”肖唯答道。
她的头仍旧是冷着的,不安地往裘衣里缩着,可裘衣总有个长度,勉强能将她的小腿遮住而已。
肖唯想了想解开自己的衣襟,他抱起承浅,她光滑纤细的身子就这样展现在他眼前,别开眼,他故意不去看,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占了她的便宜,他将承浅就这样抱在了怀里,紧贴着他最温暖的皮肤。
他抓着承浅的手,抚模着她因为拿鞭子而起茧手手心,去抚模他们共同拥有的子母玉戒,去与她的手指穿梭在一起,十指相扣,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在她陷入困境的时候,肖唯从不曾离开过,也不曾放弃过。“承浅,你为何不懂我的心,我对你,不离亦不弃,永远永远”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承浅的抖动,直至半个时辰过后,承浅不再抖了,肖唯整个身体都麻了,他不敢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