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已经换上了一件绸制的内衫,他刚才的哭闹根本就没有人理。因为担心自己的娘亲和红袖姐姐,小山在一些丫鬟的推推搡搡中洗了个澡,还被迫换上了这身衣服,奇怪?真的奇怪?且不说身边的丫鬟们不做声,自己大闹一通也没人责怪!再看自己自己待的这个房间: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陈列着一些自己说不出来的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可是积了厚厚的灰尘,看像是就不住人的缘故,刻着菱花的窗柩,白纱帘轻轻的摇动着,房里面布置倒是奢华的很,可是为什么要让自己在这里呢?想了半天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正头疼的时候,杜义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都退下吧!”
小山看着随从们都按次序的退下了,就剩下杜义和自己,小山冲到了他的前面,狠狠的在他手上笑了一口,张嘴露出血丝的白牙,瞪着杜义说道
“你这个大坏蛋,你把我娘弄去哪了,还有红袖姐姐?”
说完挑衅的看着他,杜义皱着眉头,脸色铁青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牙印,冷声说道
“劝你还是不要大吵大闹的好!对你没好处!安心的呆着,自然会让你知道!”
小山看着他,心里想道:难道他就是我的爹爹?那他为什么对娘那么凶?还没有反应过来,窗外传来了一声咳嗽,杜义马上面带笑容,模了模自己的头,出去了!杜威等着管家出来,着急的问道
“没事吧!”
杜义恭敬地与他汇报了一下,杜威点点头,自顾自的扭头走了,小山看着门被锁上了,用脚使劲的踹了踹,除了铁将军把门的声音,什么也没有。
灵漪心里一阵紧似一阵,呼吸都有些困难,自己正平息静气,杜鹃慌里慌张的过来
“姐姐、姐姐,我怎么也绣不好东西,已经扎了好几下了;姐姐,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你看看?”
说完伸手,手上几个针扎的小眼,汩汩的冒着血,俩人等了会儿,见到富贵跟在刘氏后面,鲜见的哭着。刘氏见了灵漪说道
“这臭小子今日里无意说漏了嘴,我就寻思他和小山天天黏糊在一起,怎么突然一个人在家里乖乖的坐了半天。可巧,我一问,这小子支支吾吾的,非让我打了几下,这才说小山和一个杜伯伯见面去了!我就在想,那天见杜府的管家拦着阿香,看样子俩人认识,知道杜家对你们一向不坏好意,这不,我就把这兔崽子带过来了!你们看看,是不是小山还没回来?臭小子,还不老实说,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灵漪也觉得有些不妙,忙问道
“富贵,你说那个杜伯伯找小山,你们是在哪里见得面?他找你们做什么?”
富贵看小山还没有回来,抽噎着把自己和小山遇见杜伯伯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说道
“今天他又来找我,让我告诉小山,好像是要带小山去见他父亲!呜呜!我就给小山说了,呜呜!这家伙没义气,去见父亲也不叫上我!”
灵漪急了,问道
“那你们是在哪里遇见得他?”
“在小山家!”
灵漪正要说话,老杜凑过来,蓦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我就说阿香今天慌慌张张的进进出出几趟,原来是为了小山哪!啊,对了,红袖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听到这里,饶是灵漪也是面色一变,她想到上次杜府里的人闯到这里结果铩羽而归,怕是又有什么阴谋,当下不敢怠慢,福伯也知道红袖是个毛躁的性子,生怕出什么事情,几个人让杜鹃留在家里,杜鹃不应,灵漪喝道
“你要知道那杜老贼把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你乖乖的在家里,对了,看到她们回来就让她们老实的呆在家里,听清楚了吗?”。
杜鹃点点头,也不强求了,灵漪和福伯、老杜三个人忙往外赶去!阿香不知疲倦的赶着路,她的发尾有几缕已被烫的焦糊,衣服扯破了,手上的血也是不停地流了下来,可是她感觉不到疼痛,茫茫夜色中,前面来了几个人影,到了跟前,阿香抬头一看,当先的可不是灵漪吗?灵漪见到阿香的狼狈模样,吃了一惊,忙扶住她,问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红袖呢?你们俩个不是一起的吗?对了,小山呢?怎么不见他?”
阿香听到灵漪问她,心里难受,却是说不出来,她说道
“这个回去再说,我们还是赶紧去寻红袖去,晚了、晚了怕、走!”
灵漪情急之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三人跟着阿香,见她跌跌撞撞的一路跑去,福伯有些喘吁吁的,可是一听是找红袖,咬牙撑着!
杜府门前,小三正打算溜出去找点乐子,要知道杜府每到这个时候不许掌灯,黑灯瞎火的,自己嘿嘿,刚好出去逍遥!说来奇怪,为什么到了这固定的几天都不许走动呢?肯定是哪个哈巴狗杜义的主意,哼!等老子翻了身,非要好好地修理修理这个家伙!丫鬟婆子都睡得跟猪一样,小三也不怕,轻手轻脚的开了角门,一只手抵了过来,吓得他跌在了地上,来人把他往地上一推,小三讨饶道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是个打杂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只听来人喝道
“你们把红袖藏哪里了?快说!”
小三一听,不对呀!怎么是个女人的声音,他抬起头一看,自己爬了起来,笑道
“是你!馥儿,嘿嘿,我们可是老相识了,怎么,又想回来了?行啊!带着你那小子,我跟老爷说声,保证你能够回来!”
阿香推他到一边,沉声说道
“你最好闭上臭嘴,今日里你没见过我,听见没有,否则知道是你乱窜,你也别想在这里呆了!”
小三一看她后面还跟着人,暗道晦气,想来自己犯不着为这个闹心,说道
“得得、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这就回去睡觉去!你请便!”
说完光棍的转身,自顾回去了。灵漪见他走了,着急的问道
“阿香,他走了谁给我们带路哇!”
阿香咬了咬牙,说道
“我知道,你们跟着我走便是!”
说完径直前面带路,老杜从角门那里随手捡起门闩,紧跟其后。福伯在最后面护着灵漪,几人穿过花园、回廊,居然静静的没人理睬、也没人看管,倒是有些奇怪?阿香心里早已是乱如麻,她走着,也怕着,深吸气强迫着不让自己晕倒,心里也暗暗地祈祷,到了偏角落里的房间,她颤抖着,伸手又放下,灵漪看得着急,老杜一脚踹上去,把门踢开了!
“谁?”
黑暗中有人问道,老杜上前把那人按到在地上,阿香走到了床边,把床板掀开,里面是条暗道。她自己带着人进去了,灵漪跟着下去,福伯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前面有亮光,等到了一看,灵漪定在了那里:
一个丑陋的身影挥舞着藤条,一下一下的抽着床板上的人儿,那人血肉模糊,只是一下一下的抽搐着,早已经失去了神智,那衣服血迹斑斑,看起来那么熟悉,不是自己也绣过的吗?
“红袖!”
灵漪尖叫了起来,她哭着上前一把推开那人,福伯听到小姐的喊声,有些失神,阿香早就跌在了地上,不知是惊还是什么神情木然,被推dao的那人抬头,正是杜威!灵漪哭着,想把红袖身上的绳子解开,可是越急越是难解,福伯发狂了,他呼喝一声,扑到杜威身上,一个又一个的耳光扇过去,劈手夺下了藤条,不要命似的抽在了杜威身上,灵漪一动,红袖就抽搐一下,灵漪痛的呼吸艰难,可是她忍住,慢慢的解开了绳子,来不及细看,自己吃力的背起了红袖,仿佛傻了一般,痴痴的念道
“红袖,走!咱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步一步的背着红袖,路过阿香身边时看也不看她一眼。到了上面,老杜早就带着小山等着,杜义被绑着,嘴里塞着布条,老杜看不清楚,只看到灵漪背着红袖,碰也不让人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