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牵一发而动全身（下）
眼前一片黑暗，灵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等她有感觉的时候，只是动了动被绑的有些麻痹的手脚。顾不得去思考自己身在何处，灵漪静默的积攒着力气，等到终于能够平和的呼吸时，她才晃了晃酸疼的脑袋。依着现在的判断，不知道是什么人把自己带到了此处，灵漪苦笑出声，看来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且不说早先红袖被人给掳走，她坐在车厢内等候，不过就是眼前一花的功夫，灵漪已经被打晕了，随后发生的事情她更加的不知道了！
“红袖，红袖，你在吗？”。
灵漪的双眼被蒙上了，她自然是看不见周围，接连呼喊了几声，见无人应答，灵漪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红袖和一航应该是安全的，至于自己。只怕是专门有人招呼到此的。虽然目不能视，灵漪倒也不慌，贼人既然花了大力气把她给绑了过来，恐怕是有原因的，而现在，既然动弹不了，也只能是静观其变，只是，希望等待的时间不要太长！该死，手都麻了，到底是哪个混蛋动的手，也不知道绑松一点儿！
嘴里咒骂出声，这倒也怨不得灵漪恼恨，想来这才不过是回京城的第一天，就被人算计了，关键是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才更让人恼火。舌忝了舌忝有些干涸的嘴唇，灵漪真的是渴了，还好最近她的饭量小了很多，否则，今天折腾的够呛！
等了不知道多久，灵漪支起了耳朵，盼望着能够有一丝的声响或者动静，这样下去她也好得到点讯息，只是，周围的静寂让她打消了念头。灵漪真的是困了，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来。她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屏息凝神。说来倒也奇怪，灵漪一下子进入了一种很玄妙的境界，身上不适的感觉也消散了很多，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能够有片刻的放松灵漪还是很高兴的，就这样，她一动不动，仿若老僧坐定。
窸窸窣窣的声响传到了耳边，灵漪收回了心神，她静静的等待着，没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目标正是灵漪所在的地方。灵漪心中大定，只要能见到人就好，最起码，她不用干巴巴的等着。
“吱呀”声中，似乎有人推开了门板，灵漪暗暗的判断着，来人应该是个男子。从脚步声就能听出来，嗯，似乎只有一个人，咦，怎么不动了？
那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走到了灵漪的跟前后也不说话，就这样木木的站着，等了许久，见那人一言不发，灵漪不耐，随即开口说道
“喂，你到底是哪路的神仙，拜托你出个声儿好不好？”
灵漪抬头，虽然看不见，但是她能感觉出那人挺激动地，听听，粗重的呼吸声一阵紧似一阵。蓦地，一股子热气扑面而来，灵漪皱起了眉头，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那人伸着手就快碰触到灵漪的脸颊了，此刻，灵漪的感觉是万分的敏锐，一扭头躲开了那人不规矩的手，灵漪沉声说道
“你想干什么？既然把我绑到这里中该有个缘由吧？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灵漪的话似乎给那人带来了很大的困惑，那人似乎也在思考着，终归是绳子绑的太紧了，灵漪挣扎了一下。那人似乎是心中犹豫。就在灵漪觉得那人可能是个哑巴的时候，那人动了，他绕到了灵漪的身后，犹豫着、不安着，灵漪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随即，灵漪察觉出那人伸出了手，开始给灵漪松绑。
呼！灵漪松了口气，她的两手一下子得了自由，顾不得理会身后的那人，她一下子拉下了蒙在眼睛上的布条。眨了眨眼睛，灵漪急忙往周围看去，可是，夜色深沉，到处是漆黑的一片。不待灵漪回头，身后的那人退后几步，见他没有出声，灵漪慌忙解起脚上绑着的绳索。原本，她是坐在椅子上的，躬身解开绳索的空当，灵漪也在飞快的思索着，这里只要一人，如果要是把那人打昏。想必还有逃月兑的机会吧？
那人倒也没有阻拦灵漪的动作，等到灵漪解开绳索的那一刹那，那人似乎终于想通了。不待灵漪出声，“刺啦”一声的火折子响起，一片光亮从身后漫延，那人从后面走到了前方，终是在暗处呆的久了，不算强烈的烛光还是让灵漪有些不适，她眨了眨眼睛适应了下，这才发觉那人原来举着一个烛台。原本，烛台被那人侧身挡着。当那人往前走了几步，定定的站在灵漪面前的时候，灵漪愣住了，她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来人，一下子没有了言语。
花云激动地看着灵漪，他手中的烛台随着他急促的呼吸扑扇着，到了此时，两个曾经的夫和妻面面相对，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花云紧张的看着灵漪，他是没有想到，过了这么久，当自己面对眼前的人儿时，居然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紧张；而灵漪，虽然诧异为什么花云会变成了眼前的这个样子，可是，就算她不再想重提旧事，单单是今日花云的所作所为，都让她打心底里厌恶。
花云神色一滞，毕竟是朝夕相处过的人，他哪里察觉不出灵漪眼中的憎恶和不屑，仿佛是急着为自己辩护似地，花云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
“夫、夫人，我、我是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做的，我只是说让他们好好的把你请过来，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把你给绑了过来，我、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不知道的！”
灵漪退后一步，看着眼前臃肿不堪的花云，她垂下了眼睛，口中说道
“有什么事？”
啊？花云惊叹出声，他这才发觉眼前的灵漪比成亲的时候还多了几分娇美，也不对，似乎两人成亲的日子都算上，灵漪都没有眼前的这种神采和艳色。看看灵漪，再看看自己，头一遭的，在花云心里。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对灵漪来说，眼前的一切似乎像是个梦境，梦醒了，就会发现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眼前人的样子灵漪早就忘记了，可是，别问为什么，灵漪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认出来了花云，也许会有人不解，可是，很多时候很多人都会这样的感受。不管是死敌，或者是久未见面的故友，纵然是历经沧桑，但是当对方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下意识的直觉会提醒你对方是谁。现在的花云，给灵漪的印象就是这样，没有什么理由，从第一眼起，不用花云开口，灵漪也知道，这——就是她曾经的夫！
灵漪当然不知道，她平静的面容带给了花云多大的震撼，在这一刻，花云似乎有种错觉，面前的女子真的是当初跟自己生活过几载的灵漪吗？
“有什么事？”
灵漪又问了一遍，花云被惊醒了，仿佛是意识到自己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在心虚，花云骨子里的大男子气概上来了，他强自按捺下心中的激荡，嘴里回道
“我，我就是想见见你，也、也没什么打算！”
他的花落，灵漪抬脚就往门口走去，花云懵了，当意识到灵漪的动作时，他一闪身挡在了灵漪的面前。见到他这样的举动，灵漪嗤笑一声说道
“我就知道，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花侍郎，小女子不敢打扰你太久，如果你有话说，还请直言！”
灵漪的话说得是斩钉截铁，花云吃惊了，他没有想到灵漪见了他居然这般的干脆，甚至、甚至两人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心里不平了，花云的胸膛急剧的起伏着，他直直的盯着灵漪说道
“夫人，我们久别重逢，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灵漪站定了，她目光对上了花云，在这一刻，花云无奈的发觉，虽然灵漪的目光清冷，可是，他居然不敢跟灵漪对视。到了此时，灵漪总算是有了些兴致，她的视线望向了远处，只听她开口说道
“花侍郎，你口口声声喊夫人，这样不妥吧，据我所知，你的夫人是太师府的二小姐，呵呵，灵漪不过是一介寻常女子，担不得你如此的称呼！”
花云看得出来，无论他喊什么灵漪都不是生气，只不过，只不过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这才有了刚刚的那句话。花云恼了，他毕竟也算是个人物，只听他重重的回道
“夫人，好，你不让我喊也算了，灵、灵漪，难道我们就不能好好的坐下来聊聊吗？”。
灵漪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了花云一番，她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伸出手，灵漪不以为意的整了整云鬓，像是抖落一些东西似地，她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想谈什么？”
“这、这，”花云哑然了，不知道为什么，灵漪说的话也不见得多犀利，更不见得多讥讽，可是，每一字每一句似乎都正中花云的痛楚，让他百般懊恼之余，而又不能反驳。
“灵、灵漪，我、我只是有事跟你说，我们坐下来，好好的说说行吗？”。
灵漪不同意也不反对，对着他诘问一句道
“是不是你说完了我就可以走了？”
“这、这，灵漪，难道我就真的让你怎么讨厌吗？我们、我们毕竟是夫妻呀，久别重逢，难道、难道我们就不能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谈谈吗？”。
嘶！花云踉跄着后退一步，在他刚刚月兑口而出的那句话后，灵漪的眼神像是一道烈焰，一下子把他的胆气给灼烧了个干净。花云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是同样的一个人，以前的时候自己没有这种感觉，可是现在，从灵漪身上，他感觉到了太多的震惊和不同！到了现在，灵漪已经没有了心情再跟花云磨蹭下去了，如果、如果说非要让她待下去，只怕，只怕她会吐出来。
见灵漪直接往门口走去，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花云抢先挡在了门口，他嘴里复念道
“你、你不能走？”
灵漪站定，深深的看了眼花云，接着开口说道
“为什么我不能离开？花侍郎，小女子跟你早就没有了什么瓜葛，你拦着我做什么？”
“灵漪！”花云的口气几乎像是请求，灵漪一愣，以前跟花云在一起几载，从来也没有听过花云会用这样的口气说话。见她不动了，花云心喜，以为自己的话终于打动了灵漪，他振奋了下精神，自以为用着最温柔的声音说道
“夫人，额不，灵漪，你知道吗？你走了以后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们之间都有错，但是更多的是误会，灵漪，你相信我，你留下来，听我好好的跟你说好吗？”。
灵漪的脸色变了，花云见状以为是自己打动了灵漪，他忙接着说道
“灵漪，你是知道的，我一向最是心软，如果、如果当初你好好的跟我说，依着我们夫妻的情分，我、我一定会给你机会的！”
“什么？”
灵漪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句，花云心喜，以为灵漪是被自己感动了，他忙上前一步，深情的对着灵漪说道
“灵漪，是真的，虽然我们分开了那么久，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是那样的，当初，当初是我思虑不周。灵漪，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哈哈哈！灵漪的大笑声传来，她难以置信的瞪着花云，见过不要脸的，可是恬不知耻到了这种地步的还真是少见。灵漪诧异了，她不明白，花云哪里来的自信，凭什么一口断定自己会那么想，凭什么认为自己会原谅他？呵呵，真是太可笑了！
虽然，虽然花云的花是说出口了，可是，可是这样疯狂大笑的灵漪还是他不熟悉的，不明白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花云忐忑不安的问道
“灵漪，你怎么了，可是我刚刚说错了什么吗？”。
过了一会儿，灵漪终于忍住了笑声，她脸上的神情悲喜莫名，倒让花云不敢轻易的开口了。见他脸上带着一丝期待，灵漪忍住了心中翻腾的感觉，随即出声说道
“花侍郎，我有个问题，绑我来是你的主意吗？”。
花云一怔，他打量了眼灵漪的神情，不由得怯怯的说道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灵漪低下了眼睑，她看也不看花云说道
“回答我，是不是秦凤让你做的？”
花云傻眼了，他不由得讪讪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
灵漪没有理会她，原本她从见到花云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一丝的不正常，此时见到花云的反应，直觉的，灵漪心中有了一丝明悟，看来，有人走漏了消息，只怕，秦贵妃、秦太师，秦凤都应该知道自己的一些事情了！花云见灵漪沉默了，他不由得急急说道
“灵漪，你别怪凤儿，她、她打算跟我隐居了，我们只是想临走之前再见你一面。灵漪，你别多心，凤儿是不会伤害你的！”
“你信吗？”。
灵漪掩下了心中的思量，她正对上花云，一句话就把花云问住了。见花云嘴巴张了几张都没能说出口，灵漪冷笑一声，随即对着花云说道
“只怕你心中都不敢相信吧？花侍郎，虽然我不知道我走了之后你们出了什么事情，不过，看到你现在的情形，再加上一路上偶尔的传闻，花侍郎，只怕你过的不是很如意吗？”。
花云的脸一下子憋红了，他不是没有话回答，只是，对于灵漪的反问，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可见，灵漪的话让花云有多难堪了！仿佛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给花云带来的冲击，灵漪微微一笑，接着又说道
“花侍郎，提前恭喜你了，预祝你和侍郎夫人百年好合，说来，当初我还差了几句恭喜的话说给你们听。对了，你们这打算离开世俗，巴巴的要见我又做什么呢？呵呵，另夫妇二人乃是天作之合，我只不过是昨日黄花，还是不便打扰了吧！”
“我、我，”
如果说先前花云的脸皮只是发红的话，那现在，他脸色简直是青紫，这种不断的变化让外人见了一定会惊叹，都可以开染布坊了！灵漪冷哼一声，再也没有心思跟花云牵扯，她大踏步就要离开，花云见状急了，他知道如果再不说点什么灵漪肯定就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动武力强迫灵漪留下，此时，他大喝一声说道
“站住，你、你不觉得你还欠我点儿什么吗？”。
这会儿，花云并没有拦劫下灵漪，而灵漪一个急转身后正对上花云那酱紫的脸皮，她深吸了口气，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口中挤了出来
“哦，我倒是不知了，花侍郎，你想问什么？到了现在，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
花云总算是掌握了主动权，从刚刚一开始他就陷入了被动，更是被灵漪的话迫的是心神大乱。此时，见灵漪肯乖乖的配合，花云清了清嗓子，自顾的开口说道
“你、你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做？你、你可知你坐下的那些事情让我有多难堪吗？灵漪，你相信吗，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你居然坐下了那种事情。与人勾搭成奸？真是不堪回首哇！可是，到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灵漪，只要你跟我认个错，我、我可以当那件事没有发生过！”
“呵呵，是吗？那我要问问了，花侍郎，你说你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那接下来呢？接下来你待如何？”
“我、我！”
花云结结巴巴的连着念道着，只是，灵漪用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瞪着他，他居然一句话也应不上！花云心里懊悔着，埋怨自己胆怯，居然连对灵漪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不错，凤儿虽然也是不错，可是，经历了这么些，对于曾经跟灵漪夫妻相敬如宾的日子花云还是分外的想念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跟秦凤生隙后搬到柴房去睡了！见他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灵漪感叹出声，到了此时，她用着一种格外平静的神色打量着花云，花云懵了。如果说，先前灵漪看着他的目光还带有温度和情感的话，到了此时，花云震惊的发觉，自己在灵漪的眼中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如同，如同飞鸟划过的天空，如同大海中的浮沙，如同微风吹拂过的森林，再没有一丝的痕迹。
这个发现打击到了花云，灵漪开口了，那声音也没有多激动，也没有多高亢，只是，听在花云的耳边却如遭重击。
“花云，呵呵，以前我很少喊你的名字的，那时候你是夫，是天，是灵漪一生的良人。只是，现在事过境迁，很多我都不愿意再提了。本来，我觉得，既然你已经有了选择，那关于你我的一切都不重要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让一个人不知情才是最大的惩罚，呵呵，花云，你、你可能不知，我、我们曾经、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什么？孩子？”
如果要问花云，这一生最跌宕起伏的经历在哪里，呵呵，不是他入阁拜将，也不是他迎娶过两个世间最美的女子；而是，而是此刻，当一个平淡无波的声音告诉他，告诉他曾经还有过一个孩子。此刻，无法来用笔墨来形容花云心中的激荡，他像是疯了般，一把钳住了灵漪的手，嘴里反复的问道
“孩子？你说的孩子在哪里？灵漪，快告诉我，我要见他！”
不知不觉中，灵漪已经泪流满面，原来，原来她还是渴望那个孩子的，对，那个柔弱的生命，连一眼看看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就那么的走了，走的那般决裂！每每，每每灵漪心中想起的时候，那种锥心的刺痛是无法去形容的，仿佛，仿佛是那个孩子用这种方式来提醒灵漪，他曾经存在过。
泪水迷花了灵漪的眼睛，让她，让她连花云的脸都看不分明。花云激动着，狂喜着，他不住的晃动着灵漪的肩膀，口中反复的问道
“孩子，孩子在哪儿？你说呀，灵漪，你说呀！呵呵，苍天有眼，我花云也有子嗣了，好哇，孩子，孩子哪儿？是男孩还是女孩？”
随着他每一句的逼问，灵漪的心都像是刺痛办抽搐着，她先是无声的哭泣着，最后却狂笑出声，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花云根本没注意，她是怎么月兑离了自己的掌控的。像是担心灵漪再卖关子而不告诉自己，花云急了，他上前一步，哀求着对着灵漪说道
“灵漪，求求你不要笑了，孩子，孩子究竟在哪里？你说呀，你快告诉我，我要去见他，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你是担心我重男轻女吗？不，不要紧的，我们的孩子，他在哪里？”
花云越是这样，灵漪心中的刺痛越是强烈，从来，她从来没有想过用孩子的事情来打击花云。可是此刻，内心深处，不，也许是月复中，似乎隐隐有一个声音出来，那声音是那么强烈，那么的不甘，似乎要借由灵漪的口来宣泄出自己的存在。终于，灵漪的嘴巴动了，只听她对着花云喃喃说道
“孩子，我们的孩子，云郎，你在问我们的孩子是吗？”。
花云紧张的没有注意到此时灵漪口中的称呼回到了从前，他像是一个初为人父的爹爹一样盼着从孩子的母亲口中得到孩子的消息。是以，灵漪的话一落，他欣喜的上前一步说道
“对对对，我们的孩子，你说，他在哪里？”
灵漪止住了笑声，她伸出了手，模上了自己的小月复，依稀中，似乎能感受到曾经的那种血脉相连，原来，原来孩子一直存在她的心中，一直都是。灵漪合上了眼睛，脸上绽开了一抹甜蜜的笑容，只听她说道
“孩子，孩子在这里，呵呵，他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对，他的每一次动静我都能感受的到！”
“什么？怎么可能？”
蓦地，灵漪的眼光直直的刺了过来，那种森寒入骨的冷意让花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灵漪冷厉的声音响起，只听她接着又说道
“是啊，真的要感谢你这个做父亲的，是你，是你没有给他出生的机会；是你，不分青红皂白扼杀了我们母子的期盼；是你，不但轻信小人，还害得我和孩子都没有了出路！呵呵，事到如今，你有脸问我孩子？那好，我告诉你，他死了，早在你当初给我休书的那一刻，他就死了！”
啊！花云懵了，似乎没有发泄够，灵漪冷喝一声又说道
“你口口声声问我，当初你可曾给我机会，在你最后一次回府的时候，我是想跟说的，可是，你跟秦凤两人所作的事情绝了我的后路。奸夫，呵呵，奸夫，那奸夫就是王贵，花云啊花云，枉费你也曾上殿做臣，可是你连一点基本的判断都没有，呵呵，孩子，想必，这样的父亲也是你不想要的吧？”
啊！花云惊呆了，可是不等他反应，灵漪怒吼着说道
“花云，为什么王贵能够得到秦凤的赏识？为什么他们一家那么快的提升？不要跟我说，你没有怀疑过？原先的府里，有过多少的下人，可是，你哪里见过我跟男子独自相处过？花云，你的夫人曾经做过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如果你心里没有怀疑的话，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把我交给她，反而独自一人来见我，呵呵，花云，你说呀！”
花云哑了，灵漪的花句句直指人心，花云困难的发觉，原来，原来自己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真是讽刺啊！
“哟，干吗说的这么直白？姐姐，你和相公久别重逢，用得着这么大动肝火吗？”。
花云呆呆的忘记了反应，灵漪急回头，却是虚掩的门被人推开了。随着一阵冷风吹过，门口处正正的站着一个人影，那人一声红衣，仿佛是血染出来似地，刺眼而又夺目，她的这一站，让房中的两人反应都剧烈了起来。灵漪只是微微一笑，退后一步她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倒是花云，他见到秦凤的那一刻，仿佛是突然被惊醒似地，他急急的上前，一把抓住了秦凤的胳膊，嘴里连声的追问道
“凤儿，你快说，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她是骗我的是吗？对，没错，她一定是骗我的，对，是为了报复我，她是胡说的，一定是想让我后悔，让我心痛！对，一定是这样。她是为了让我后悔，让我后悔不该把她休了。没错，是这样，凤儿，你说话呀，你倒是说话呀！”
灵漪叹了口气，对于这样的情形，对于这样的见面，是出乎她的想象的。看看秦凤，再打量一眼花云，想必这夫妻二人并没有通气儿，怕是，怕是花云背着秦凤来见自己，而秦凤只怕早就把花云的行动了如指掌了吧？果不其然，秦凤听到花云的话后只是一笑，只听她开口说道
“云郎，你这是怎么了，干吗大惊小怪的？哦，我知道了，你还是挂念刚刚姐姐口中的孩子。呵呵，云郎，你这就不应该了，这姐姐有没有过孩子你怎么跑来问我了，呵呵，云郎，你也不想想，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花云一怔，他难以置信的看了眼不以为然的秦凤，又看了眼房中沉默以对的灵漪。到了此时，他才发觉，原来自己拥有过的这两个女人他从来没有看透过，也从来没有了解过。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见他木木的发着呆，秦凤从他身边抬脚走进了房里，她没有急着上前，上下打量了眼灵漪后，秦凤才开口说道
“果真是我见犹怜，不说云郎了，就连、、呵呵，我的好姐姐，这多日不见，你的风采更甚往昔呀？”
灵漪站在原处，听到秦凤的话也只是笑了笑。秦凤一愣，随即吃吃的笑出声来，她带有深意的打量了下花云，张口说道
“姐姐，我怎么觉得你跟变了个人似地？嘿嘿，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到底用了手段，不，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把自己保养的怎么好呢？啧啧，那皮肤，我得好好的请教请教，姐姐，别小气呀，说嘛，让我也学学，省得到时候人老色衰了，落个跟你一样的下场！”
灵漪听了微微一笑，她直直的对着秦凤回答
“你想知道是吗？其实很简单的，是泪水，看见了吗？一滴一滴的流着，对，只要你每天也这样，我管保到时候你比现在还美艳三分！”
“你！”
（亲们，随后还有一更，嗯，书痴觉得把这个合到一起上传更顺一些，亲们担待了。呵呵，这可能是迄今为止书痴上传过的最长的一章了，谢谢大家支持，那个，亲们如果看得满意，有票打赏几张吧，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