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血全部被简小莫吸光之后,她把麋鹿扔在了地上,自己的身体则渐渐变回人性。简小莫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还有嘴边滴着的鲜血,忽然身体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一点异样,但是,就是这双手,死死地勒住了麋鹿的脖子。
简小莫感觉她的呼吸都是颤抖的,真没有想到自己会喝生的动物血,原来还一直对晓岚强调,她不可能像原始人那样茹毛饮血的。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她确实这么做了,而且当时脑子里根本就没有想别的事情,只是被这个点味道所吸引。
大概坐在地上愣了有半个小时,简小莫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坐在地上的时候,她一直在盯着那只死掉的麋鹿看着,她希望那只麋鹿还可以睁开眼睛,还能够活过来,然后好像没事一样跳跃着进入树林。可是,等了那么久,麋鹿依然没有一点反应。
最后,简小莫伸出手,小心地碰触着麋鹿的身体,然而,麋鹿的身体已经彻底僵硬了,冰冷没有一点温度。到现在简小莫才真正意识到,这只麋鹿已经被她杀死了,再也不可能活过来了。原来晓岚之前所说的全都是真的,她也会变成晓岚那样的。
简小莫站起来,她意识到不能再这么坐下去了,天一黑要找韩若灵就难了,现在不是颓废的时候,先和大家汇合,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于是简小莫强打精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集中精力去找韩若灵的气息。不到一会儿,简小莫就感觉到了韩若灵微弱的气息,她顺着这个味道走着。简小莫的速度极快,才用了十几分钟,她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气息,而且是从韩若灵身上散发出来的。
除了韩若灵的味道以外,还混着悍马的味道,简小莫找了好久,就是没有杨秋梦的味道,这样看来,韩若灵和悍马还是没有找到杨秋梦。简小莫不由地担心起来,已经三天了,杨秋梦还没有找到,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简小莫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她越来越担心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韩若灵的味道变得难闻了,悍马的也是,混杂着极其严重的腐烂的味道。只是怎么呢?简小莫疑心越来越重,韩若灵和悍马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了,不然不可能会是这种味道的。简小莫想,既然是腐烂的味道,那一定是受伤了。
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简小莫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她摆出防御的姿势。这个声音的来源和韩若灵的气息来源是同一个地方,难道,他们在一起吗?一定是刚刚太专注于韩若灵和悍马的味道,而忽略了其他人了。
为了尽快到达目的地,简小莫决定变身。可是,就在她弯子,准备露出獠牙的时候,她忽然听见有脚步声。为了避免被人看见,简小莫立刻跳到了一旁的大树后面,用纵横交错的树枝来掩藏自己的身体。
“好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这个声音,就是刚刚听见的。简小莫全身都警觉起来,明明几分钟前还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怎么一下就走到这么近了呢?这个是……韩若灵的气息,混合着腐肉的味道。简小莫确定,现在这个人一定是在和韩若灵说话。
一想到这里,简小莫就再也顾不了其他了,她从大树后面窜了出去。横在了两个人的前面。看着他们吃惊的表情,简小莫高兴地快要说不出来了,真的是韩若灵,站在他身旁的还有一个,奇怪的大叔。
简小莫警觉地看着那个奇怪的人,他的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子,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乌黑的鞋子原来应该是白色的,现在也破了好几个洞,能看见脚指头,而且还没有穿袜子。这么低的温度,就穿这么点也还觉得冷吗?
“小莫……”韩若灵虚弱地叫了出来。他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简小莫。
“是我,若灵,你没事吧?”简小莫看着韩若灵,脸上苍白,眼珠往里凹陷,比三天前瘦了很多。看他刚刚走路的样子都是有气无力的,站着也软绵绵的,甚至说话,简小莫都觉得是中气不足。“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啊?”
“我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韩若灵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如果不是他身边的这个人的话,他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现在能够保住一条命,对于他而言就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可对于三天前简小莫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韩若灵还是没有缓过来,三天前他为了活下来,努力寻找着简小莫,却一直没有任何结果。但当他已经放弃寻找的时候,简小莫竟然又自己出现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谁?”简小莫指着韩若灵身边的人问道。
“呀,终于看见我了,嘿嘿嘿,还以为我有那么透明吗?”。韩若灵身边的大叔嘻嘻哈哈地跳了起来。“咳咳,首先我来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我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爆胎、飞鸟落地、巧煮排骨、奇香无比、荡气回肠、独自吞享,只恨天下苍生,有眼无珠,空残香味独余恨的……”
“他是张十一。”还不等对方说完,韩若灵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同样的话他已经听了不下十次了。“我说大叔,你一次性说这么长的话,都不会觉得换不过气来吗?要不,下次换个台词吧,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哎呀,你怎么能那么扫兴呢?你虽然听过,但是这位简小莫妹妹没有听过不是?为什么大叔行走江湖十几年,这句台词能百说不厌呢?就是因为很多人都没有听过。”张十一依然是玩世不恭的态度,似乎对眼前的环境毫不在意。“我说,你们俩不是很久没有见面了吗?怎么见面了还是这副苦瓜脸啊,真是没有意思。难不成,小莫妹子已经不喜欢韩若灵了?要不,跟大叔走吧?”
简小莫看着这个奇怪的人,不但穿的不伦不类,连说话也没有一个正经。不过他竟然能够说出自己的名字来,一定是韩若灵说的。简小莫决定先不管这个怪人,她问韩若灵:“悍马呢?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悍马在休息,现在很安全。”韩若灵回答道。“我和十一出来找点吃的,已经很久没有吃新鲜的东西了,而且断水一天了,再不喝水的话,我怕大家都熬不了多久了。”
断水一天,怎么会断水呢?简小莫想不通,她也一天没有喝水了,为什么不觉得口渴?“啊——”简小莫月兑口叫了出来,她想起来了了,刚刚在找韩若灵的路上,她喝了麋鹿的血,等于是喝水了。难怪这句话不觉得口渴,原来是这样。
张十一觉得自己受到冷落了,尤其是他和简小莫说话,简小莫竟然丝毫没有要打理他的意思,他无趣地说:“不说了,没意思,找吃的去。大叔我要饿死了,韩若灵你也别磨磨蹭蹭了。至于小莫妹子嘛,也和大叔一起去怎么样?大叔绝对不会让你无聊的。”
既然是要找吃的和找水源,简小莫觉得已经遇上了,就没有不去的道理,但是她还是没有理会张十一,而是对韩若灵说:“你们去哪找,我也一起去吧”
“嗯,那你跟着来吧。”韩若灵对待简小莫的态度依然是那么冷淡,他很想问这三天简小莫都去哪里了,那个小孩子又去哪里了,为什么她会自己回来,三天里面简小莫又都遇到了些什么事情……韩若灵觉得他脑子中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简小莫,可是张十一在这里,韩若灵不知道问是不是合适,虽然他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张十一。
张十一随便找了一根枯黄的野草咬在嘴角上,悠闲地走着,一边走口中还一边念念有词:“想当年,看见大叔的美女没有一个不趋之若鹜的,大叔是看都不屑看一眼啊。真想不到,现在竟然沦落到妹子理都不理大叔的地步了,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哟。哎呀,别看大叔现在这么邋遢,其实要是换上衣服,大叔怎么说也是风流倜傥、帅气十足的呀……”
“我说,你能不自言自语了吗?”。自从遇到张十一,这三天里他总是没有一刻消停了,本来韩若灵都已经适应了,也不再说什么了。可是,因为遇到了简小莫,韩若灵心里烦躁,因此,他对张十一的喋喋不休才会这么反感。
“唉,好难过,大叔被人嫌弃了,怎么办?”
一直跟在韩若灵身后的简小莫忍不住说话了:“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一看有了话题,还不等韩若灵开口,张十一立刻手舞足蹈起来。“我和韩若灵是怎么忍受的啊?那可就说来话长了,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大叔我一个人游荡于此,忽然看见有两个男人躺在地上申吟,大叔那叫一个激动呀,想不到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也有男人在这里打野战,本来想要偷窥一番的。但当我仔细看的时候,太失望了,原来是……”
“张十一,你别胡说八道好不好”韩若灵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按照张十一这么说,完全失实了,好像他真的和悍马怎么样似的。“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叫,痛得受不了在地上打滚,就是这么简单。”
“你看吧,你自己也承认了,你在叫,还痛得受不了,我哪里有胡说八道。”张十一装出十分委屈的样子说。
韩若灵被张十一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