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求救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只是痛苦地扭动着身躯,偶尔发出几句申吟。
简小莫看不下去,说:“要不,我们先出去吧。”她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无论凌风怎么样,就算要杀他,也该给个痛苦的,活活被火烧死的话,那也太残忍了。
张十一却反对道:“我再重复一遍,对敌人的仁慈,才是对自己的残忍。如果我们现在不杀他,那死的就是你,是你,是你,还有我明白吗?如果我们现在不看着凌风,要是万一又像你们上次那样呢?所以一定要亲眼确定他死了,这样才可以放心。”
“张十一说的对,无论如何,这一次不能再失手了。”悍马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他对于凌风的事情,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他是罪有应得。
唯一简小莫和林海峰,他们俩面面相觑,可是张十一的话说的又很有道理,他们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因此只有站在一起,眼睁睁地看着凌风遭受大火焚身的痛苦。
又过了十多分钟,凌风终于不再挣扎了,嘴巴中连一句“哼哼”的声音都没有了,而他身上的火也熄灭了。凌风全身被烧得发黑,很多地方都焦掉了,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现在还有烟在不停地冒着。
张十一见状,便走过去检查了一下凌风的尸体,“确实已经死了,我们可以走了。”
“那就走吧”悍马率先转过身,准备朝开始出洞。
韩若灵拍拍简小莫的背,说:“那我们也走吧。”
“啊——”张十一忽然失声叫了一句,他发现大家都回过头来看着他,于是立即模着脑袋嘿嘿地笑着。“不好意思啊,大叔我又犯神经了。对了,杨秋梦还在那边躺着呢,我去把她给抱过来。她的伤势很严重,已经不能再担搁了。”
“我说张十一啊,你能不能不这么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都,还以为凌风又复活了呢。”韩若灵翻着白眼,一脸无奈地说。
如果韩若灵不说凌风可能复活的话,简小莫也就跟着他走了,但是因为韩若灵说了林海峰的名字,所以简小莫不由自主地又往凌风的尸体那看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简小莫就呆住了。若不是捂嘴及时,简小莫恐怕也要像张十一那样失口叫出来了。
“怎么不走了?”韩若灵看简小莫立在原地没有动,推了推她的手臂。
简小莫赶紧笑着说:“我的剑落在那里了,我去拿过来。”其实简小莫的剑根本就藏在身上,她只是想要走过去才这么说的。韩若灵和悍马根本就没有在意简小莫说的话,因此更不可能去管真假,他们俩在一起评论着凌风的死法,也没有注意简小莫在做什么。
简小莫走到距离凌风尸体一米左右的地方,故意把剑从袖口滑落在地上,然后蹲下来,她并没有马上把剑捡起来,反而看着凌风的尸体。他的脖子上,那根红参还是完好无缺地挂着,怎么可能呢?那么大的火,就是肉也烧得这么焦了,一根绳子而已,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只是因为烟所以熏得略微有点黑而已。
奇怪了,凌风脖子上怎么会挂这么一条红绳呢?而且绳子上什么都没有,空空的,难道有什么寓意不成?简小莫百思不得其解,她只是望着那条绳子出了神。
“小莫,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凌风他怎么了吗?”。韩若灵看见简小莫对着凌风的尸体不停地看,以为又有什么变动了,于是随口问道。
“哦,没有,我只是第一次看见人被烧死,所以有点奇怪,我这就来了。”说着,简小莫抬起手抓着凌风脖子上的那根红绳,用力一扯,然后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又捡起地上的剑,匆匆朝韩若灵那儿走去。
出了山洞之后,众人都觉得空气一下就清新了,简小莫把鼻子里塞着的棉花团取出来,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张十一却是丝毫不敢放松,因为杨秋梦现在还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她中了腐尸毒,情况很危急。
“究竟什么才是腐尸毒啊?”韩若灵总是心直口快,有什么问什么。
张十一叹口气,看着杨秋梦说:“腐尸毒是比尸毒还要厉害是一种毒。你们也知道,如果中了尸毒的话,就会全身腐烂,然后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死。但是那还要有救,不过,腐尸毒的话,就……”
“没有得救吗?”。简小莫月兑口而出。“我看杨秋梦也是全身腐烂啊,和尸毒没有太大的区别,它们的救治办法应该都差不多吧。“
悍马摇摇头,说:“不,差太多了。”
“为什么?不都是……张十一,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大费周章,把杨秋梦给救回来了。”简小莫着急地说。
“你们看到凌风的样子了吧,他不但是全身腐烂,而且还生蛆,除此之外,他的体内还寄生了各种各样的毒虫、菌体,只不过很多是我们肉眼看不到的。他已经完全被黄以封当成是一个武器了,一个杀死我们的毒武器。至于杨秋梦,他被凌风抓住之后,被凌风所碰触,所以才中了腐尸毒。你们仔细看杨秋梦的腿,发现了什么?”
在张十一的提醒下,简小莫、韩若灵和悍马低下头去,仔细看杨秋梦那只已经腐烂地露出了白骨的腿。那里面,有很多白色的东西再蠕动,因为很小,所以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只能知道数量很多就对了。如果换做是以前,简小莫一定会觉得恶心的想吐的,但现在看多了,也就不以为意了。韩若灵和悍马也是如此,他们都看得很平淡了。
“看来,杨秋梦已经没救了。”悍马看完之后,无奈地说,然后他踱到了一边,不再看杨秋梦。
韩若灵打破砂锅问到底,“究竟怎么样啊,张十一你倒是说清楚呀,我们又不是你,也不是悍马,你不说我们怎么会知道。”
“那白色的,就是蛆虫,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无力回天了。怪只能怪,我们来的太晚了。”张十一说着,也站了起来,走到一棵大叔下,坐下去,靠着大叔打起盹儿来。“这几天真是累死我了,比我几年都要累,哎哟,大叔的老骨头呀。”
“张十一……”简小莫走过去。
张十一一下就来了精神,笑眯眯地说:“要不,莫莫妹子来给大叔捏捏肩膀吧,这样大叔就算再累一点,也觉得心里甜蜜蜜的。”张十一一脸陶醉,似乎在想象简小莫给他捏肩膀的庆幸。
“美得你”简小莫没好气地说,她用脚提着张十一的大腿,说:“你快别睡了,赶紧想个办法啊,你说,就算长了蛆虫那又怎么样,只要把身体清理干净,蛆虫自然而然就会没有的,有什么好紧张的。”
“非也非也”张十一依旧是眯着眼睛,只是她的手摆动着。“那蛆虫是靠杨秋梦来成长的,在它们长大之前,是不会离开杨秋梦的身体的。所以,就算你清理,也是清理不完的,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
简小莫看张十一那悠扬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她用力踢了张十一一脚,说:“我还就真不信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十一“哎呀”一声叫了出来,他坐起来一边用手模着大腿一边一脸苦相的说:“这都是什么世道啊,不帮怪蜀黍我捏肩膀就算了,反倒还来踢我一脚,还有天理没有啊”
大家都知道张十一在开玩笑,所以也就一笑而过,没有接上他的话。只有简小莫,她走到杨秋梦的身边,看着她的样子,又想到了凌风说的话,眼眶忽然就湿润了。
简小莫想,无论凌风说的是不是真的,就算杨秋梦不喜欢她,但是,自从自己出事之后,杨秋梦为自己做了那么多,怎么说也她也是无辜的,本来和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现在因为自己弄成这样,简小莫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呢?
所以简小莫在地上找了一根细小的木棍,帮杨秋梦清除着腿上的蛆虫。每次碰到杨秋梦的肉,她都会疼得申吟出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虽然简小莫已经尽量小心了,可还是免不了弄疼杨秋梦。
“我想不通,为什么凌风会这么做。从他说话的语气来看,也不是被迫的。你们说,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韩若灵手搭在一棵树上,关于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很久了,可还是想不出原因。
悍马随便接道:“谁知道呢?也许是利欲熏心。”
“那个黄以封能给他什么好处呀,而且我和凌风在一起那么久,他根本就不是那种贪财的人。”
“你和他不过两年,你觉得你了解他吗?你要是真了解他,那为什么他背叛了我们,你却不知道呢?”
“我……”韩若灵咽的说不出话来。
张十一低声地说:“或许是因为那个吧”
因为韩若灵和悍马在争论着,所以张十一的那句话他们俩都没有听清楚,也没有特别去问。反倒是简小莫,她却听得一清二楚。因为那个,哪个呢?
简小莫想到她偷偷拿走凌风的红绳,那究竟是什么材质做的呢?干尸,简小莫忽然想到了,他们来到这里后,看到的第一具干尸,脖子上不就挂着一根红绳吗?那这么说来……